楊勝就在門口收住了腳步,也沒有再走進去,朝身後的兩名黑衣保鏢打了一個手勢,兩人便會意的往門兩邊站了去。
原來,剛纔齊少突然那麼離開,就是爲了這東方小姐嗎?
想到這裡,楊勝才暗自吸了口氣,心裡尋思着,是不是應該重新把這東方小姐的資料在重新整理一遍?
之前因爲只想着要查清楚這個踏雪流雲是誰,所以也只是打探到大概的內容而已,而如果這個東方流雲要是真的能跟齊少成爲朋友,或者發展成更親密的關係,那麼他楊勝就必須要好好的將這些情況打探清楚了。
心裡有了這個主意,楊勝心裡也鬆緩了一下,遲疑了許久,正尋思着轉身走進去,而這時候門口卻傳來了開門聲,楊勝驚了一下,連忙擡起目光,映入眼簾的便是齊磊那沉靜的俊臉,也沒有什麼外露的表情,幽深的瞳孔裡凝聚着的也盡是沉鬱。
“齊少東方小姐沒事吧?”
楊勝壓低了聲音,一邊伸長了脖子往病房裡頭看着,卻見裡面病牀上的東方流雲也沒有什麼反應。
“情況不太好,手續都辦好了嗎?”
齊磊平靜的聲音傳來,說着,也朝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楊勝也把手上的公文包遞給他。
“已經辦好了,東方小姐她”
“胃炎跟一些舊疾吧,辦好就回去吧,明天早上過來早一些,帶些清淡的小粥。”
齊磊淡淡的開口應着,接了過來。
“好的,齊少,不過都這麼晚了,齊少還是先回去吧,我剛纔已經讓醫院安排了兩個特護,你晚餐都沒有用,而且已經一連勞累了好些天了,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不礙事,你回吧。”
“齊少”
無奈之下,楊勝也只好先離去,不過回去之前還是下樓給齊磊帶了一些夜宵
東方流雲只覺得自己又在那冗長陰暗的夢境裡掙扎着,灰暗的迷霧將整片天地都籠罩着,眼前都是沉鬱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邊,她唯一能感覺到的便是手心裡隱約傳來的淺淡的溫度,而她能做的也就是將那溫度抓得更緊。
東方流雲,流動的雲,隨風而動的雲,隨雨而散,你說,又怎麼可能抓得住什麼呢?
似乎腦袋深處就是傳達着這麼一個信息,讓她意識的一鬆手,緊扣着齊磊的手腕的手驀地放開,收了回去,齊磊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被她捏得有些青紫。
這個時候,齊磊才忽然發現,病牀上的人傳遞的那種寂寥感,竟是那麼的鮮明,忽然間就想到了每個午夜輾轉難眠的自己,不也是如此的嗎?
“你也不過是說得那麼簡單而已,恐怕在鼓勵我的同時,也是在激勵自己麼?”
他倒是有些嘆息的念着這麼幾句,俯下身子,將她的手往被子裡收了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從公文包裡翻出了幾份文件,開始翻看了起來
夜似乎變得有些短暫起來,晨風四起,當黎明的微光越來越明亮,帶着一絲熱度斜斜的照進這間安靜的病房的時候,東方流雲終於從昏沉之中清醒過來,有些迷濛的睜開了眼睛。
“東方小姐,你醒了!”
剛剛想撐着身子起身,邊上便傳來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東方流雲連忙擡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楊勝那張帶着些許欣喜的臉
“謝天謝地,你總算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
東方流雲小心的挪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掃了這間病房一眼,很快也判斷出自己此刻應該是在醫院的,思量了一下,昨天的一幕幕便映入了腦海裡
她記得她跟藍修分開之後便直接驅車回家了,不想到大夏灣高速路口附近的時候,突然
她不是給藍修打了電話嗎?
齊磊怎麼會出現?
“你病倒了,是我們齊少送你來的醫院,守了一夜,早上才離開直接去了公司,今天公司有個挺重要的早會,不過他吩咐我在這裡等東方小姐你醒來。你先喝杯溫水暖暖胃吧,剛剛捎過來的米粥還熱着,我給你倒一點,醫生說你的狀況不是很好,需要多休息,這幾天先暫時住院看一下情況,穩定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楊勝說着,一邊熱心的轉過身子,給東方流雲倒了杯溫熱的水過來。
東方流雲已經撐着身子,靠着牀頭坐了起來,星眸也忽明忽暗的,試圖捕捉到昨天自己昏過去的信息。
不過,她自是有些意外的,齊磊在這邊守了一夜麼?
好些信息在腦海裡交織着,東方流雲那依稀蒼白的臉有些陰晴不定起來。
“謝謝。”
接過楊勝遞過來的水,東方流雲嗓音有些沙啞的道了一聲謝,才低頭淺淡的抿了幾口。
“東方小姐不用客氣,你感覺好一點了嗎?對了,還有藥,記得吃藥!”
楊勝自是有些殷勤的,打心眼裡也挺中意這東方流雲,要是要是那就好了
說着,馬上又把醫生交代好的藥包遞給東方流雲。
東方流雲感激的對他輕點了一個頭,也有些無力的將藥包接了過去,打開,默默的服了下去,然後才掀開被子下牀
“東方小姐你要做什麼?你還不能下牀走動”
楊勝看着,嚇了一跳,連忙迎了過來。
“我沒事了,感覺挺好,就不必住院了,替我謝謝他,我先回去了。”
東方流雲說着,也隱忍着依然有些無力的身子,往門口走了去
她不能讓自己住院的消息傳到那些有心人的耳中,而且她素來是痛恨醫院這個地方的,所以,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回去了?不行,東方小姐,你的身體情況很不好,醫生說你必須住院觀察,而且不宜操勞東方小姐”
任憑着身後的楊勝喚着,東方流雲已經走出了門口,寬大的白色長襯衫,灰色的七分褲,披散着一頭凌亂不堪的長髮,看上去自是有些憔悴而脆弱的,饒是如此,但那清瘦的身軀卻是挺拔如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