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東方流雲提步走了進來,很快便發現了一旁坐在沙發裡的東方舒曼還有阿彩。
“彩姨。”
“流雲小姐回來了!”
阿彩很快便笑了一聲,連忙起身,“想喝點什麼,我去給你們倒把。”
“來杯熱水就好了。”
東方流雲回道。
“過來坐吧。”
東方舒曼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東方流雲便走了過去,坐下了。
“奶奶這兩天身體好一些了嗎?”
東方流雲目光停在東方舒曼那蒼老的臉上,一些時日不見,感覺她似乎又憔悴了很多,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不是很好,父親東方乾那邊之前早就打了好幾次電話回來,希望她能返回加拿大靜養,但是她卻始終堅挺在這裡,想必也是不放心公司的事情。
聞言,東方舒曼輕咳了幾聲,有些沙啞而虛弱的說道,“沒什麼大礙,這幾天天氣暖和了一些,感覺比前些天好了不少。齊磊呢?怎麼沒有跟你回來?”
東方舒曼掃了東方流雲一圈,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出國辦點急事,就趕不回來了,明天王淳會代他過來的。”
東方流雲應道,這時候阿彩也端了一杯熱水上來。
“阿彩,你先去把事情張羅一下吧,替我把那些客人招待好,我等會兒再下去。”
“好的,舒總。”
阿彩應了一聲,然後也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傳來,東方流雲雙手也稍稍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溫熱的溫度傳來,瞬間將她雙手的冰冷驅散了一些。
“明天會很熱鬧,等下你跟我下去見見那些老熟客吧,有些關係,你還是需要去經營的。東方家幾百年經營下來的關係網並不好維持,你以後要上心一點。這些人雖然平日裡看着跟我們沒有什麼往來,但是真正碰上了問題,他們也還是會顧及一些,這個圈子裡,你應該明白,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
東方舒曼的語氣自是有些嚴肅,東方流雲似乎也從她的語氣裡捕捉到了那麼一絲期望,靜默了一下,回道,“是。”
“你心裡是不是也挺怨我這個做奶奶的?”
見東方流雲也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東方舒曼便也這麼問了,蒼老的眼神也緊緊的鎖着東方流雲那張清麗的小臉。
東方流雲怔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其實沒有人生下來就理所當然的應該得到誰的庇護,所有對你付出,對你好的人,都是因爲感情的存在。這個道理,我一直很清楚,你的立場,我也能體會,所以沒有所謂的怨恨。”
“唉,你這心性倒是像極了你爺爺當初。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倒也是一件好事。”
東方舒曼嘆息道,眼色也有些沉寂了下來。
東方流雲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也能察覺到一點什麼,但是也還是保持沉默不去點破。
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小輩,並不太適合去議論的。
“姑姑人呢?”
好一會兒之後,東方流雲纔出聲問道。
“她剛回她的房間,回來兩天,也沒在家裡停過,剛纔倒是問起了你一下,你是應該找個機會好好的跟她敘敘舊,你們也好些年沒見了吧?”
東方舒曼看着東方流雲。
“嗯,是挺久沒見了。”
“你是怎麼看你姑姑這個人的?”
東方舒曼沒由來的便是這麼問了,眼睛也微微眯着,定定的看着東方流雲。
東方舒曼這麼一問,東方流雲自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她的印象裡,東方舒曼還是比較寵愛這個女兒的,而且,很照顧她,東方乾作爲兒子,得到的關心卻很少,也許是因爲有意識的培養的原因。
“姑姑能力很強,爲人幹練沉穩,我很尊敬她。”
東方流雲遲疑了一下,後面才這麼說道。
東方舒曼聽着,卻是一笑,“不盡然吧。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她從小跟在我的身邊,性子上多多少少是受了我的影響,這些年來,也沒有少爲東方家族貢獻,相對來說,她是東方家族的功臣,大家對她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
“如果她是個兒子,我想東方集團應該是由她執掌的,而不是你父親,當然這是我當時的想法。然而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我不得不承認,你爺爺當初的想法是對的。”
“那麼,奶奶爲什麼還願意支持我?”
東方流雲自然是有些疑惑起來,確實,依着東方舒曼當初對東方雪的態度,東方流雲一點也不懷疑這樣的決定。
“因爲你爺爺的遺願,還有,這麼些年了,我也更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奶奶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你自己琢磨心裡有數就好,多跟你爸爸學習,要對公司的事務儘快熟練起來,你的時間也不充裕了,金盛跟東方柔兒一旦聯姻之後,公司的局勢必定會有所轉變,到時候,你恐怕也會很被動。”
“我明白。”
“好了,你先去看看你姑姑吧,她應該就在房間裡。”
東方舒曼說着,忍不住又輕咳了幾聲,有些疲憊的往身後的椅背靠了去,“我等下會讓阿彩過去叫你,你去吧。我歇會兒,有點累了。”
東方流雲擡着目光靜靜的看着她,也沒有錯過她臉上蒼白和疲憊,心裡忽然一沉,便開口道,“我先扶你回房間裡休息一下吧?”
“不,我靠一下就好了,你去吧。”
東方舒曼揮了揮手
她素來如此,從來也不允許自己在這些孩子的面前表現出一絲脆弱,即便是這個時候,她也依然需要堅挺着。
東方流雲臉色暗了一下,後面也只好拿過沙發旁邊的一張毯子,幫着東方舒曼遮上,東方舒曼也緩緩的合上了眼睛,後面東方流雲才退了出去。
有的時候,挺看不清楚東方舒曼的,東方流雲從小到大,也不算跟她很親近,在東方流雲的印象,東方舒曼一向都是非常嚴肅內斂的人,每次見她的時候,話也都很少,不過,東方舒曼就是一個忠於自己的丈夫,跟整個東方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