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席夏夜一大早就去了醫院,抵達醫院的時候,剛好碰上過來探望的蘇楠,蘇楠神色有些憔悴,臉上也是掛滿了歉意。
“對不起,夏夜,是我沒有保護好沈阿姨,害她因爲我才變成這樣的,是我太沖動了,我不應該去觸怒那兩個喪心病狂的賤人的,這事都怪我,夏夜,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我絕不會說什麼的。”
醫院的轉角處,蘇楠微紅着眼眶看着席夏夜,這幾天下來,自責,擔心,難過時刻不在困擾着她,讓她幾乎承受不來。
席夏夜輕蹙着秀眉,看着跟前幾乎是淚眼婆娑的蘇楠,好一會兒,才苦笑了一聲,連忙上去,輕輕擁住她,“說的什麼傻話,這件事怎麼能怪你?你若是不把她當成你的母親,你也不會爲她出頭,昨晚上她還在跟我提起這事,就是擔心你胡思亂想。開心一點,肚子裡還有一個小東西呢。”
蘇楠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道,“嶽翎思太過分了,明明是她恥卑鄙破壞了你父母親的感情,如今倒是反過來倒打一耙,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恥的人。”
席夏夜吸了口氣,“早應該見識過她們的本事了,不是嗎?”
“夏夜”
蘇楠低低的喚了一聲。
席夏夜淡然一笑,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蘇楠的肩頭,潔白秀麗的臉上洋溢着一道安慰的微笑,“放心吧,她們的好日子很也到頭了,或許,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所以,你也不必自責難過什麼了。好了,先進去吧,慕煜塵跟我父親都在,我母親好像也剛剛醒過來,你過來,她一定也很欣喜的。”
落下這麼一席話,席夏夜便轉身朝沈文娜的病房走了去,蘇楠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下,也不知道席夏夜這話中的意思,倒也沒想太多,然後便也跟了上去。
沈文娜的病房內,醫生剛剛給沈文娜做完面的檢查,慕煜塵正在一旁跟醫生了解情況,席幕山則是配合護士給沈文娜扎針。
沈文娜雖然平日裡看着挺清冷淡漠,然而卻是很害怕打針的,所以,一聽說護士要拿着針管過來打針,當下也是皺起了眉頭,身子下意識的一僵,倒是坐在一旁的席幕山將她護在懷裡,一邊伸手拉過她的手,讓護士扎針。
年輕活潑的小護士臉上洋溢着欣羨的微笑,笑道,“沈老師,你就跟個小女孩似的,扎針其實不疼的,不用害怕。”
“她有點暈血。”
小護士的聲音剛剛落下,席幕山已經替她回答了,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目光當下又是暗淡了下去,好一會兒,才繼續,“小心一點,她怕疼。”
小護士聽着,忍不住又是一笑,明明是給沈老師扎針的,這會兒倒是見這市長大人卻緊張起來了。
“好的,沒事啊,很就好了。”
席夏夜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見到這一幕,見沈文娜被席幕山護在懷裡,忍不住也是淡然一笑,跟身後的蘇楠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皆是抿着脣輕笑出聲來。
突如其來的輕笑聲,也驚醒了病房中的人,沈文娜連忙推開席幕山,秀麗的臉上略微浮起些許的淺紅,然而卻努力的保持着以往的淡漠,略顯空洞的眼睛也閃爍了幾下,看上去有些不太自然。
“是夏夜嗎?”
沈文娜微微側着耳朵,聽着門口方向傳來的輕笑聲,低低的問道。
“是我,母親!還有楠楠也過來看你了!”
席夏夜來到病牀邊,護士已經幫沈文娜紮好了針,正在調試輸液管。
“沈阿姨,你好點沒?”
蘇楠將手中保溫瓶往桌上放了去,也湊了過來,席幕山也只好扶着沈文娜靠着,然後也朝對面沙發裡的慕煜塵等人走了去。
“好多了,別擔心,你這丫頭不用自責,這事跟你關,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跟你沒關係,啊,你多想。”
沈文娜恬靜淡雅的臉上依然掛着淺淡的微笑,眼睛了微微閃爍着些許的微光,似乎也沒有因爲失明的事情而影響了心情。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做可以提前休息了。”
“可是你看不見了,我,我很”
蘇楠輕輕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雙手輕握住沈文娜那隻閒置的素手。
“眼睛看不見了還有耳朵在聽,好了,我沒事,這不都還好好的嗎?”
沈文娜拔出手,輕輕的拍了拍蘇楠的手,“過兩天情況穩定就可以出院了,這裡我呆得挺不舒坦,說不準回家感覺舒服些,它就能看見了。”
“沈阿姨”
站在一旁的席夏夜倒是一直沒有說話,清淡的眼神一直落在沈文娜那恬靜的臉上,見她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卻是感覺壓抑難忍。
她抑制不住的別過頭去,閉上眼睛,有些吃力的吸了口氣,才勉強將喉嚨間瀰漫上來的酸澀感逼了下去。
緩和了好一會兒,她纔給沈文娜倒了一杯水,遞給了蘇楠。
“沈阿姨,喝點水吧,看你嘴也挺乾的。”
席夏夜彎下腰幫她拉了拉被子,然後才朝慕煜塵那邊走了去。
“若是病人堅持的話,過幾天情況穩定下來就可以出院了,回家注意帶她多出去散步,環境好一點的話,說不準心情好些,對眼睛的恢復也會有幫助,觀察幾周看看她腦中的血塊會不會減小一些,到時候我們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醫生一邊看着手中的病歷,一邊說道。
“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問題我們會羅列好的,醫院也可以派一個幹練的護士過去照看一下,席市長,慕董,你們就放心吧,情況或許也沒有那麼糟糕,主要是看後期的情況。”
聽着,席幕山才點了點頭,“檢查的結果情況怎麼樣?”
“除了腦中的血塊之外,還是有一些腦震盪的,偶爾會有些頭痛感,儘量不要做劇烈運動,保持愉悅的心情,按時吃藥配合治療,過段時間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