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難等22個靈山寺的僧侶進入寺中,讓很多人都感覺到驚奇,同時大多也都感覺到高興。畢竟寺院現在已經很大了,而人手卻是太少,很多人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工作,從早到晚都忙個不停。
靈山寺衆人是想要入淨心寺門下學法的,因此一進入寺中就主動融入,除了學習禪宗典籍之外,連寺內的勞務也包攬了一部分。
好在他們只進入寺中第二天,就有一次**。這是在素問下山之前就安排好的,寺內定期**,分爲大講與小講。大講是面對所有信衆以及寺內僧人,而小講則是專爲寺中僧人所設。
這次**乃是大講,**的法師就是道衍,講的是《楞伽經》,開闡的是性、相二門,而且是平均發展。無論是三論宗還是唯識宗,雖然一直是敵對,爭吵了一千多年,但都以這部經文爲經典。同樣,這部經在禪宗也有着重要的地位。
第二天下午由素問爲衆人簡要闡述禪宗教義,散場之後衆人回到客堂的各自思索這一天聽法所得。如同相難所說,雖然教義不同,但說到底殊途同歸,有着基礎在,關於《楞伽經》衆人理解起來並不困難。
而相難則略微有些興奮,心裡面思索的是關於禪宗教義的事。按照素問所講,禪宗義理與其他宗門都是不同,但確實是大道法門。雖然難度不小,但若資質悟性足夠,成就反倒比學其他法門更爲快捷。對於資質悟性這一點,相難是從不擔心的。
素問與道衍坐在僧舍之中,道衍剛剛急衝衝來找他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素問跌坐在那裡將茶杯中倒上熱水,等着道衍出言。可道衍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手一抖,差點將茶杯灑落到地上,雖然儘量壓下心緒,可茶杯中的水仍然濺了出來,將僧袍打溼了一塊兒。
“吳中旭吳施主死了。”道衍的聲音很平淡,但內容卻是讓素問心中一驚。
對於吳中旭這個人,素問沒有太多想法。吳中旭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走錯路,損了不少福德,身上業力加身。若不是自己出手,恐怕在醫院那一關他都過不去。
不過這半年以來他一直在寺中修養,而且也有改過自新之心。在水陸道場之時想要出家爲僧,被自己用話語點化,因此下山廣做善事,彌補自己以前的行爲,積累福德。若是當他回來,素問自然就會收他入門。
而且他此生修行當能洗清自己的罪孽,來世重新投生爲人,或者修行有成的話,直接往生淨土。
可怎麼也沒想到在這中間竟然出了這麼大變故,竟然在這個時候死了,這讓素問心思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素問心中疑惑,畢竟日夜接觸半年之久,若是他下山有喪命之憂,道衍想來是不會不告訴自己的。可偏偏他現在真的死了。
“貧僧方纔心有所感,方纔發現吳施主已經故去,說到底吳施主自身業力太重。
雖有住持介入,並且他有心痛改前非,命數也已發生變化,否則早在年前就命以該絕。此次之後,貧僧認爲雖然會有劫數,卻可保得性命,沒想到竟然再入輪迴,恐怕其中還有其他變故存在。”道衍平靜說道,語氣也沒有什麼起伏。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道衍自然看的通透,也不會因爲此事在心緒上有多大變化,來此只是通知素問一聲而已。
若說有什麼想法,也只是對這變故有些好奇而已。
“可知道他死亡的地點?”素問沉默一會兒,擡頭問道。
“應當在西南方七天行程。”道衍回答道。
素問算了一下,步行七天有**百公里,已經出了魯省,應該是在中州地界。又對道衍說道:“貧僧想請道衍師兄走上一趟,貧僧在寺中當爲他祈福,助他往生。說到底也是我點化他下山,方纔有這事發生,到底結了因果。還請道衍師兄查探一下此事,若是人爲,將兇手交給警方,同時到他亡故之處看他是否已入輪迴。”
“謹遵住持法旨。”道衍躬身道。突如其來的一禮讓素問微微有些發愣。
“住持慈悲,貧僧當助住持一臂之力。何況貧僧也對其中變故有些興趣。”道衍又道。
“不知道道衍師兄需要何人相助?”素問又問道。
“行德與行鏡二人便可。”
聽了道衍的話素問點頭,行德對外界瞭解頗多,而且待人溫和,在外行走處理事務非常得體。而行鏡武藝高強,若是有什麼事兩人應當可以解決。
讓人將行德與行鏡二人找來,對兩人交代一下,隨後讓兩人收拾好行囊與道衍一同下山。
等衆人離開,素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些發呆。
世事還真是無常,雖然自己早知道如此,應當看開,可到底心中有些感懷。
說到底吳中旭是素問所救,否則當初在醫院就被陰氣侵蝕而亡。而之後又在寺中日夜受佛法薰陶,在自己點化之下下山,這些事都與素問脫不開干係,說得上是因果糾纏頗深,沒想到竟然突然意外亡故,而且是改過向善之後,讓素問心中有些不能平靜。
不過事已發生,素問也無可奈何。所能做的,只能是助吳中旭化掉業力,再次轉世爲人,若有機緣再入佛門修行。
從吳中旭身上,素問又想到了當初的黑狗,雖然自己消耗功德助他轉生,說到底是死在自己手裡,自己與他之間還有一段因果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能回來報這個仇怨。
就在素問發呆的時候,一個電話打破了房間內的平靜。
電話是市長的秘書杜心鐵打來的,不知道他是有什麼事。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什麼事都趕到一起,或者是因爲某種原因,每個人都喜歡拋出一個嚇人一跳的消息來,讓素問那顆平靜的心不停泛起漣漪。
“素問大師,這次是有件事,我覺得通知你一聲比較好。”杜心鐵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不知道是什麼事,杜施主請說。”素問淡淡說道。
“突然有消息,在白雲山上要修建一座道觀,規模不小。而住持道觀的是一位在嶗山很有名望的道士。”
“道教動手了。”這是素問第一個反應。在趙中玄離開之後,接近兩個月都沒有什麼動靜,沒想到一出手就是要挖淨心寺的根,這手段果然厲害。
要知道無論什麼寺院,信衆都是興盛之機,同時善信的佈施也是大多數寺院的經濟來源。
而道教此舉,就是要與淨心寺搶奪信衆。
雖然淨心寺在東海立足多年,興起也有半年多,可道教在國內的勢力比佛教要大的多。既然道教內部安排來與素問打擂臺,想來主持的人也不會是泛泛之輩,而且已經做好了各種打算。雙方真比較起來,還說不準是誰佔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