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東陪着妻子進了正殿,看到前面空空的供桌愣了一下,正常寺院無論怎麼樣都會供幾尊佛像吧?這是常識啊。
這樣一個一尊佛像沒有的寺院,還真是讓人意外。
“據說這裡有佛像,心中有佛而且心靜如一才能看到上面的佛像。”劉向東妻子拉了下丈夫的袖子小聲說道。
劉向東咧了咧嘴,“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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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說。”
“有誰真看到了?”哪怕已經命不保夕了,劉向東對於這種神神道道的做法還是頗爲不喜。什麼心中有佛心靜如一才能看到,不就是皇帝的新裝那一套麼?
不過既然陪妻子來的,他也不多說,只是心中默默道:“若是真有神佛,就把石長青爲什麼做這些事情的證據擺到我面前。”
妻子倒是在那誠心誠意的閉着眼睛許了半天願,這才睜開眼睛,往旁邊的功德箱裡扔了張一百塊。
兩人在院子隨便轉轉,看到日頭已經快到中午,便準備下山回去了。
剛走到山門,劉向東就感覺褲兜裡一陣震動。
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是徐樂,連忙接通:“怎麼,有什麼進展麼?”
“確實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情。”電話另一端的徐樂永遠都是不慌不忙,哪怕還有一天半的命了似乎也沒什麼擔心。
“你在哪裡?我立刻過去。”劉向東立刻說道,旁邊的妻子投來無奈的目光。
“你是在雞鳴山吧?”徐樂卻反問道。
“是。”劉向東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問,仍然回答。
“在那等我,我過去。”
“和這裡有關?”劉向東疑惑道。不然解釋不通徐樂爲什麼要來這裡。
“說有關係也有,說沒關係也沒。你在那等着就好了。”徐樂說完就掛了電話。
“怎麼?有事情?”妻子問道。
劉向東皺眉想了一下,有些不得要領。不過他仍然傾向徐樂查到的事情恐怕和這裡有關。
算算徐樂要過來最少要兩個小時,劉向東轉頭對妻子道:“先下山找地方吃飯,隨後你打車回去吧。”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妻子溫和的笑笑,對於這樣的場景早已習慣了。
劉向東略微歉疚,自己這些年實在對不起妻子。不過這次不是爲了公家,而是爲了自己的命。哪怕希望不大,也要試一試。
兩人下山開出去一段距離吃了飯,劉向東就接到徐樂的電話。
“在哪?”徐樂接通電話直接問道。
“我在附近,你在哪?”
“我到了,在山下。”
“這麼快?”劉向東愕然,通常不堵車的話開到這裡也要一個半小時,這纔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路上了,快來。”
劉向東掛了電話衝着妻子歉意道:“你打車回去吧,我去辦點事情。”
“晚上回來麼?”妻子在他起身的時候問道。
“沒事情的話,一定回去。”劉向東堅定道,妻子卻只有無奈,結婚十多年了,這句話已經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劉向東開車來到雞鳴山下,下車就看到徐樂在不遠處一塊石頭上坐着,單手拖着下巴,看樣子在思索什麼。
“發現什麼了?”劉向東走到他身邊問道。
“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徐樂衝他一笑,隨後拿出放在一邊包裡的筆記本,打開一個文件後將筆記本屏幕轉向劉向東:“你看看,很有趣。”
劉向東接過筆記本坐在一邊地上仔細查看,是一份年初剿滅一個白蓮教據點的文檔,包括了全部的經過和口錄。
一開始他還在想徐樂給自己看這一份文檔的用意,不過很快就發現其中的問題了。
大佛寺是白蓮教的據點,這點雖然隱秘且讓人意外,但知道以後也並不會多麼吃驚。但大佛寺中人做的事情就很有問題了。
尤其是在口供裡面,大佛寺中的白蓮教人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可漸漸的行事越來越誇張,越來越過線。
而且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
每個人都覺得就應該這樣做。
直到大佛寺被覆滅,寺中僧人也沒有悔悟。
簡單的說,所有人好像都被一個人洗腦了一般。
而那個人的名字在口供中也指了出來淨塵。
“你的意思是?”劉向東猛地擡頭看向徐樂。
“是一個方向。否則很難解釋爲什麼石長青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如果是和這上面一樣的,那就說得過去了。”徐樂眯眼仰着頭說道。
“那爲什麼來這裡?”
“大佛寺一案中還出現一個人物,素問。淨心寺住持,聽說過吧?而這雞鳴寺就是淨心寺的道場。我想,也許他們知道一些東西。”徐樂向劉向東解釋完,才起身道:“走吧,上山。正好我也對這位名聲在外的道衍感興趣的很。”
兩人一路上了山,徐樂沒急着找道衍,反而拉着劉向東來到正殿,看着那個空蕩蕩的正殿,面上露出很感好奇,見獵心喜的那種神情。
“你也聽過那說法?”劉向東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心中有佛,靜如湖面是吧?”徐樂帶着笑容問道。
劉向東點了點頭:“我是不信的。都是以訛傳訛。”
“我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徐樂說完話不再理會他,找到一個蒲團坐下,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徐樂再睜開雙眼。
“看到什麼了?”劉向東撇嘴道。
“三尊大佛,色彩斑斕,不知道經過多少歲月。”徐樂說道,起身走到供桌前伸手摸了摸,劉向東看他的動作好像真摸到什麼東西一般。
劉向東也忍不住上前嘗試,直接摸了個空。
“我能摸到,你摸不到。”徐樂轉頭衝劉向東笑道。
劉向東一臉的不信。
徐樂也不解釋,“走吧,去見識見識那位無所不知的道衍。”
出了正殿,徐樂扭頭道:“我現在興趣更大了。”
兩人在後院找到一個僧人請其通報,沒多久便被人請進一間客堂。
很普通,平平淡淡的,牆上掛了兩幅字倒是很有味道。
“阿彌陀佛,見過兩位施主。”道衍從外面走進來,衝着兩人合十道。雖然是僧人,身上氣息也讓人覺得很是平靜,可那雙三角眼總有些破壞其他人對他的感官。
“兩位是來尋那一線生機的吧!”道衍看了看兩人露出個笑容。
劉向東心中一驚:“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