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多時辰後。
雲中鶴和寧鵲身上的藥勁才漸漸過去。
這讓他歎爲觀止啊。
這個世界竟然也有這麼霸道的藥?
完全不亞於他提煉出來的麻醉劑啊?這是哪個高手弄出來的啊?
不過應該不是植物提煉,或許是動物毒素提煉出來的?
此時,已經回到了室內。
雲中鶴和寧鵲都被捆綁在椅子上,此時全身依舊麻痹,藥勁還沒有徹底消失。
寡婦寧清又回到了牀榻上,她實在是太虛弱了。
而對於寧鵲來說,真的彷彿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剛纔寧清出現的那一瞬間,她整個腦袋都懵了,彷彿全身都失去了反應。
如今,終於漸漸恢復了過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寧鵲顫抖道。
寡婦寧清道:“雲傲天在治療我的時候,低聲告訴我,你已經背叛了我,給我下毒的那個人就是你。我……還不相信,於是他說會證明給我看。”
說到這裡,寧清停頓了一下。
因爲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實在太大了。
寧鵲是她最信任的人啊,大約從十幾歲開始就已經跟隨她了,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兩個人雖然是主僕,但情同姐妹。
寡婦寧清又道:“結果我看到了,這一幕真的太醜陋了。”
寧鵲沙啞道:“中途他沒有和你商量過?你們如何規劃這個計策,讓我自投羅網的?”
寧清道:“這還需要規劃嗎?再簡單不過了,我說給他一頓斷頭飯,並且讓你親手將他帶到柴房殺掉,並且毀屍滅跡,就是因爲這柴房下面有一間密室。讓我有時間來到這個地下密室,能夠親耳聽到你背叛我的事實。”
整個過程,雲中鶴與寧清還真的沒有任何串通,甚至眼神交流都不大需要。
聰明人之間打交道,就是這麼心有靈犀且枯燥。
寧鵲冷笑道:“我實在沒有想到,寧清小姐有一天也會用詭計陰人,所以纔會墜入你們的陷阱。”
寧清道:“之前不是不會,是不屑。”
接着,寡婦寧清稍稍坐起來,問道:“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你說的那個愛人是誰?你爲何要背叛我?”
寧鵲緊緊閉上了嘴巴,半口不言。
旁邊一箇中年女子冷道:“阿鵲,你是昏頭了嗎?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爲人隱瞞?你幾歲了,三十幾歲了,你以爲那個男人是真的愛你嗎?他只是利用你而已。”
寧清緩緩走了下來,絕美的臉蛋顯得越發虛弱蒼白。
她蹲到寧鵲面前,柔聲道:“阿鵲,你我情同姐妹,我可以原諒你一時糊塗。告訴我,背後指使你的那個男人是誰?”
寧鵲垂下頭,久久不言,足足好一會兒,她擡起頭道:“小姐,你殺了我吧。”
寧清道:“你的那個男人,是洗玉城莫氏的,還是澹臺家族的?”
寧鵲依舊閉口不言。
“好了,我……不問了。”寧清道:“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爲何要背叛我?我對你不好嗎?”
寧鵲沉默良久。
寧清道:“阿鵲,這是你最後說話的機會了。”
寧鵲眼淚滑落,顫抖道:“小姐,你出身華貴,什麼都享受過了。什麼榮華富貴對於你來說都是過眼雲煙,你已經繁華過了,自然可以平淡從容。你可以不要綾羅綢緞,不要金銀珠寶,甚至因爲天煞孤星的名聲,可以不要男人。一心只想着到處化緣去拯救勞苦大衆,一心去建學堂。”
寧清柔聲道:“我這樣做,錯了嗎?”
寧鵲哭道:“你自己可以做聖女,但我不想做。爲了你聖女的名聲,你可以不要一兩銀子,可以粗茶淡飯,明明有一個顯赫的家族,卻要可以劃清界限。明明有大把優秀的男人仰慕你,你卻可以拒之門外。但是……我不可以,我們都不可以。我們不想過這樣苦寒的日子,我想要繁華,我想要男人,我想要綾羅綢緞,我也想要金銀珠寶,因爲我們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但是……我們統統都不可以要,因爲我們有一個孤傲清白的主人,一個要做聖女的主人。”
寧清聽到這話之後,絕美的面孔更加沒有血色。
她伸手撫摸寧鵲還算漂亮的面孔。
“對不起,對不起。”寧清柔聲道:“這一點上是我錯了,我沒有權力剝奪你們繁華生活的資格。”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旁邊的中年女子道:“寧鵲你這個賤人是什麼出身,無父無母的孤兒,若不是小姐相救,你早就餓死了,談什麼榮華富貴?”
寧清繼續道:“鵲兒,我之前問過你的啊。我說你不想跟我過這樣的孤寂日子,我可以給你一筆嫁妝,挑選一個好男人嫁了。”
寧鵲道:“那不是顯得我忘恩負義嗎?而且當時太年輕天真,覺得所謂孤寂清苦的日子一點都不難,但只有過下來才知道,原來這麼難。而且我的那個他,實在是太……讓我沉淪了。”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寧清緩緩站起來,卻一陣昏眩,旁邊中年女子趕緊扶住了她。
寧清柔聲道:“鵲兒,讓你過這麼清苦的生活是我的不對,所以你爲了別的男人背叛我,我不怪你了。但是你給我下毒是不對的,我終究是你的主人,而且還救過你的性命。所以,你給我道個歉,我就放你自由。”
“小姐。”旁邊中年女子出言喝止。
寧清舉起手,道:“乳孃,我已經決定了。”
原來這個中年女子是她的乳母。
“鵲兒,你給我道個歉,然後你就走吧,去投靠你愛的那個男人吧,從今以後,你和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寧清繼續道。
寧鵲望着寧清良久,然後搖搖頭道:“我不道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個女人瘋了嗎?
你背叛女主人寧清,不但是爲了所謂的愛情,更是爲了榮華富貴,按說你不應該這麼有骨氣的啊。
向女主人道歉一次,就能夠活命,爲何不做啊?
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然而,雲中鶴最瞭解女人了。
有些人,在外面可以很慫。但是在家裡,就是硬氣。
有些孩子,在外面被欺負得如同狗一樣。但回到家裡,讓他向父母服軟一次都不行,更別說道歉了。
對親近的人強硬和殘忍,是部分人的特性。
就如同有些人,寧願離婚,也絕對不願意向愛人妥協服軟,哪怕一次。
“知道了。”寧清緩緩回到牀榻上坐了下來,然後揮了揮手道:“帶出去吧,依舊去柴房那裡。”
“是!”那個中年女子直接一把將寧鵲扛起,朝着外面走去。
………………
依舊是個柴房,巨大的竈依舊在熊熊燃燒。
“阿鵲,你瘋了嗎?向小姐服軟道歉一次又有什麼?”中年女子顫抖道:“活着不好嗎?”
“一,我不願意向她道歉。二,我任務沒有完成,也沒有臉見他,失去了寧清心腹的身份,我想我對愛人大概也失去價值了,我三十幾歲了,難道還能靠美貌拴住他嗎?”寧鵲冷笑道。
唉!
是該說這個女人天真嗎?可是她又看得很清楚。
說這個女人理智嗎?她又做出這麼荒誕之事。
女人,永遠是一個謎團。
“那個男人是誰,告訴我,告訴我。”中年女子道。
寧鵲悽笑道:“乾孃,您別問了,我不會說的。我只想問您一句,您這一生不虧嗎?您無微不至地照顧小姐,又得到了什麼?她得到了傳奇的名聲,我們又得到了什麼?”
中年女子一愕,然後怒道:“我不是你們,我年紀已經大了,我把小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只要她快樂,我就快樂。”
“哈哈……虛僞,小姐這樣的文曲星,我不信親近得起來。”你寧鵲一聲大笑。
中年女子拔出劍,道:“我送你上路。”
“不用,我自己來。”寧鵲道,然後望着熊熊燃燒的火竈,猛地便要跳下去。
但是剛剛踮起腳,卻彷彿又失去了勇氣。
“我腿軟了,狠不起來,還是你幫我吧。”寧鵲顫抖道。
中年女子猛地一劍,刺穿了寧鵲的心臟。
這個背叛寧清的女子,直接慘死,死不瞑目。
………………
此時書房之內,雲中鶴在給寧清檢查身體。
“性命沒有問題,但是體內餘毒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我能開幾幅方子,你堅持喝一兩個月就能痊癒了。”
“但是你月事的時候,痛不欲生和你中毒關係不是很大,主要還是內分泌失調,雌性激素缺乏,我也能開個滋補方子,你吃了之後不但能治經痛,而且還能養顏。”
“還有你的掉頭髮,這是最關鍵的,也是你最最不想見人的原因對嗎?”
寧清點了點頭。
雲中鶴檢查她的頭髮。
“還好,雖然掉得一些,但又長了一些,頭髮有一點稀疏,但暫時不影響美貌。”雲中鶴道:“但如果繼續再掉個一年左右,那就危險了。”
寧清道:“那我就全部剃光,出家爲尼。”
這個女人真是敏感,她的頭髮其實非常茂密,烏黑髮亮,如雲一般,別提有多美了。
其實別人看不大出來她頭髮掉得厲害,只不過是她自己每天早上一起來,看到枕頭上這麼多頭髮,自己心裡就毛了,越發不敢照鏡子,覺得自己肯定已經不成模樣了。
其實……依舊絕美無雙。
她大概也是那種,不美麗,寧願死的人。
“你掉頭髮和慢性中毒有一定關係,但歸根結底是營養跟不上,你的髮質太好,但是你過的日子太樸素了,加上不喜歡曬太陽,所以體內缺了不少東西。”
他沒有撒謊,寧清的掉頭髮歸根結底,還是雌性激素分泌不足,內分泌失調,加上缺鈣,缺鐵,缺鋅等。
雲中鶴道:“這就需要我專門爲你調配藥物了,服用幾個月之後,掉頭髮就會止住,你不用剃光頭,更不需要出家爲尼了。”
雲中鶴一直在喋喋不休。
然而寧清不爲所動,一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玉美人一般。
真的很美,精緻極了。
但她彷彿欲言又止。
雲中鶴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啊。”
寧清道:“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雲中鶴道:“你說。”
寧清道:“你給我喝的東西,真的是……你的那東西嗎?”
童子尿?
催吐用這個很正常吧,在中國古代,催吐還用糞水呢。
雲中鶴頓時沉吟不答。
寧清柔美的嬌軀哆嗦了一下,然後道:“你直接告訴我不是,就可以了。”
“不是。”雲中鶴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寧清道。
哇,你這自欺欺人的本事向誰學的啊?
“雲傲天,你不但救了我的性命,而且還幫我揪出了一個叛逆,我該如何報答你呢?”寧清道:“你想要什麼?大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給的。”
終於說到正題了。
雲中鶴道:“您的調查報告,出來了嗎?”
這份報告決定了裂風城的命運,也是雲中鶴的任務目標。
寧清道:“已經出來了。”
雲中鶴道:“能給我看一下嗎?”
寧清道:“當然。”
………………
注:求票語枯竭,唯有跪舔!諸位恩公如此俊美,不如投幾張票,表示仁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