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言就是一哆嗦,本來一直打顫的肚子,這個時候更加的顫抖了,臉上的表情也愈加的黑了,高士元下巴上的鬍子都快要翹起來了,而寧虎的小眼珠子抖動了幾下,居然還掉出了幾顆淚珠.....
老王說完這話,也不理會兩人,而是蹦蹦噠噠地追上了牛冠和曹變蛟,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快樂無憂的小老頭.....
“先生這把手銃是......?”
大昏君盯着徐光啓擰着的那把手銃,目光炯炯地問道;老頭聞言就是一笑,拿起手銃顯擺了幾下,得意道:
“這是老臣和幾個學生搗鼓的,比我大明軍中的手銃要好太多了,屬於精品了.....”
大昏君搭在老徐肩膀上的手又輕輕拍了一下,露出一張“花癡”臉,嚇得徐老爺子一哆嗦。
老夫乃是正經人啊.....
“能讓朕看看嘛?”
“陛下請!”徐老頭說着就將手銃遞給了大昏君,用依依不捨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銃,他知道這把手銃又要被陛下奪愛了。
大昏君財迷迷地一手接過手銃,搭在老頭肩膀上的另一隻手也放了下來,兩手捧着它開始仔細打量,突然問道:
“先生,你這把手銃有效射程是多遠啊?”
徐老頭得意洋洋的豎起了三根手指,在大昏君面前晃了一下,笑道:
“30步!”
大昏君就是一驚,大明軍中的手銃有效射程最多也就是十幾步,這幾乎就翻了一倍啊。
額,怎麼居然是燧發的?
看這製作工藝,果然是精品啊!
於是他不解地看向了徐老頭,老頭也知道陛下的疑惑,於是緩緩道:
“陛下,您看這裡有個鉗口,上面夾了一塊燧石,傳火孔邊設有一擊砧,如果需要射擊時,就扣引扳機,在彈簧的作用下,將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門邊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藥.....”
大昏君一邊認真地聽着,一邊點着頭,他說的這些,自己前世就在網上看過,但是身在紅旗在的他卻沒有見過實物.....
老頭頓了頓繼續道:
“陛下,看這銃管了吧,這也是精心打造的,內壁要比一般銃管齊整......”
“哈哈,真是好東西,先生能不能割愛啊.....”
徐老頭聞言就是肉疼的表情,這可是他們花了兩個月做出來的精品啊,不是兵仗局裡的那些破爛啊!
“既然...陛下喜歡......那就獻給陛下了....呵呵”
大昏君看着老徐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想笑,不過二話不說就將手銃揣進了自己懷裡,生怕老頭反悔.....
“先生啊,此手銃乃是你與何人所造?”
收起手銃後,大昏君這才問起了最關鍵的問題;老頭彷彿還沒有從肉疼中走出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
“哦,乃是老臣和畢孟侯,還有幾個鎖匠和鐘錶匠出身的學生一起做的!”
他說着畢孟侯其實就是畢懋康,孟侯是他的表字,乃是萬曆二十六年的進士,也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燧發槍發明者。
不過大昏君卻不知道老頭口中的畢孟侯是誰,而是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
不多時,兩人依舊抵達了徐老頭在三樓的“辦公室”,大昏君進門一看裡面一水兒的金絲楠木桌椅,這是大昏君和鄭芝龍投資的傢俱行的東西,都是後世風格;爲了做廣告,就送給了這位德高望重的徐光啓,同時還送了一些給親王國公。
現在生意好得不了,各種豪商鉅富、達官貴人都搶着買,預約取貨的人,都排隊排到了幾年之後,因爲大昏君的傢俱行產量不足嘛。
書架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籍,靠近窗子的一角居然還有個不倒翁......這老頭還真是童心未泯啊!
陽臺上還擺放着各種花花草草、在他書桌背後還掛着三幅畫,一幅乃是大昏君,一幅乃是太一,最後一幅則是至聖先師——一手持劍一手掌書的目怒孔子像。
唔,這當然也是大昏君的傑作了,尤其是最後的一幅畫,他爲了激勵普天之下的讀書人,可謂是煞費苦心,當初給老徐親自送這幅畫的時候,差點就把老人家雷倒了,還氣呼呼的說陛下有辱斯文。
不過大昏君嘛,倒是不在意,而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這老頭,最終將這個畫掛遍了整個帝國大學的教室.....
大昏君隨意的估算了下,這間“辦公室”足足有40個平方,弄得徐老頭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搓了一下雙手,然後指着金絲楠木沙發笑道:
“陛下請!”
大昏君也不管什麼禮節,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後招呼老頭道:
“先生,請坐吧,呵呵”
就在徐老頭剛剛坐下的時候,嗡嗡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了出來,老頭歉意的一笑,拱手道:
“陛下,隔壁水開了,老臣去看看!”
說着他便起身朝着左側的一扇門走去,大昏君也是蠻好奇的,於是起身便跟着老頭身後,原來這裡是一間側室,裡面陳設都是挺簡單的,一張矮桌,幾個蒲團,一個火爐上正有一壺沸騰的水,壺上的蓋子不停滴往上頂......
等等.....大昏君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先生且慢!”
徐光啓連忙將要提水壺的手收了回來,莫名其妙的看着陛下,不就是一壺開水嘛?至於嗎?
大昏君卻是笑吟吟地走到火爐旁邊,指着水壺道:
“先生,朕剛剛看到這個水壺,突然想到了一個東西,望先生指教一下!”
徐老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陛下,看個水壺有什麼的?但是看到陛下這麼“好學”的份上,老頭居然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道:
“陛下但說無妨,老臣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昏君激動地一把拉過徐老頭,然後又在地上撿了一根小木棍,敲打了幾下水壺蓋,似乎覺得不對,於是又用木棍死死壓住水壺蓋......
結果滾燙的開始就從水壺蓋的縫隙裡四溢了出來,差點濺到兩人身上;大昏君也不氣餒,因爲他知道,這是應該水壺蓋和水壺口的氣密性不好導致的,於是他看向了徐老頭,用期待的神色問道:
“先生可明白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