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昏君聽到這裡,便道:“好,那你先去忙你的吧!”說着就衝老王使了個眼色,老王立馬意會。
“嘿嘿,那我先忙了!”小夥夫說完話,直接便擡起了小木車的把手,就要往大門口走去,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被老王給攔住了,老王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塞給了他5兩銀子,然後衝他做了手噓的姿勢。
伙伕感激且大喜地看了一眼老王,也不矯情,而是拿着銀子推着木車就往外走去了,當出了大門之後,這才哼着小曲......
此刻大昏君已經走到一處窗口,仔細看着已經做好的菜食,樣子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營養搭配還是可以的,既有葷也有素,比如那個大盆裡的花菜炒肉,再比如他旁邊放着的一大桶西紅柿雞蛋湯......
他看到這裡,便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想再繼續打擾伙伕們做菜了,而是轉身朝着衆人一招手,便出了食堂。
而牛冠和曹變蛟則看到這些之後,卻是眉頭一緊,相視一眼,這些傢伙居然吃的比自己的手下還好啊,這個問題等回頭一定要好好請教下陛下,這怎麼可以呢?
這不是偏心嘛?
給一羣毛都沒有長齊的毛頭小子天天吃肉,而自己的手下可都是立了戰功的,卻只有每三天吃一次肉,雖然肉挺足的,但是自己的手下也要天天訓練,甚至每日三操呢。
憑什麼?
接下來大昏君等人又轉到了帝國海軍大學的武器庫、武器製作坊等各處,幾乎看遍了整個帝國大學的各個角落。
總體來說,大昏君還是非常滿意的,有了之前帝國大學的建造經驗,這所帝國海軍大學的營造佈局和風格就好多了;當然這是商業建造,而不是官僚們瞎指揮下的免費工匠營建,其中每一種部件、石材、木材、鐵料等都是專門由各個供貨的奸商負責,而每一棟大樓都是承包給建築行,也是要負責的,起碼要負責100年!
一旦出了事故,他們不但要傾家蕩產,甚至造成嚴重事故的,不是牢底坐穿就是身首異處,想想都可怕啊,這麼兇殘,誰還敢偷工減料?
所以奸商們也就變得不那麼奸了,而工匠們,因爲不是免費勞動力了,而是可以按照能力等級每月拿到3兩到10兩銀子的鉅款,哪怕是在工地上搬石頭、扛水泥等重活的民工(流民中的輕壯),一個月也能拿到1兩銀子,而且還管飽大米飯,這種情況下,誰還胡來?
......
“哇,好大一片田啊!”
剛剛駛入渾河的欽差行船上,蠟黃着臉色的黃思道黃大君子在看到連成一大片一大片肥田的時候,也顧不得跟欽差大人洪承疇商量如何彈劾天津的那些奸商的事情,更顧不得君子之風,連日來暈船的身子彷彿一下子好了一般,猛地就站了起來。
洪承疇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自顧自地品着好茶,而且因爲上次跟隨陛下有過一次坐海船的經歷,所以這次洪承疇並沒有怎麼暈船。
其實他上次也不怎麼暈船,而是因爲第一次在茫茫大海上坐船,被嚇到了;可見連洪承疇這樣的能臣,如果不是強迫,也是出不了海的......
而當船行駛了百步左右後,突然隔着一條小道的另一邊則出現了大片的牧草——苜蓿,黃大君子隨即眉頭緊鎖起來了。
大概是他太義憤填膺了,渾然不知地將手狠狠地砸在了船舷扶手上,“砰”地一聲,黃大君子吃痛,咬着牙努力地使自己儘量不要在欽差大人面前失儀。
而像他這樣因爲暈船而蠟黃着臉的清流士紳都在後面的幾艘船上,而且幾乎人人都是如此,只有幾個從小長在海邊的士紳是好的,當所有人看到眼前這一場景時,他們都是和黃大君子一樣,一樣的震驚,一樣的氣憤,一樣的......
良久後,黃大君子這才憂心忡忡地再次走到了洪承疇面前,一臉憂國憂民地擔憂道:
“欽差大人啊,您看看這得多糟蹋地啊,居然把這麼好的地種成了草,這是造孽啊,洪大人啊,你可知道,中原百姓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嘛?有多少人沒有地種嘛?又有多少人活活被餓死嘛?哎......”
洪承疇只是淡淡一笑,並不是他沒心沒肺,而是他無能爲力,因爲他知道這些莊園都是陛下賞賜給自己親軍的,用來收買軍心的......這是陛下的底線,誰要敢在這件事情上亂嚼舌根,別管你是誰,就是內閣首輔次輔,輕者流放瓊州,重則抄家族滅。
“思清啊(黃思道字),你可知道,這些地的主人是誰嗎?”
黃思道一愣,難道這裡有什麼說法?還是朝中某個權貴大佬的?想到這裡他眼眸裡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看來自己這一次沒有白來啊,待會兒給那狗昏君下寫一篇彈劾權貴的雄文,自己又要名揚天下了吧?
於是他氣勢磅礴地大手一揮道:
“洪大人,不管是誰家的,思清這次一定要向陛下上奏彈劾,浪費這樣好的田地,就是對天下蒼生犯罪啊,就是禍國殃民啊......”
洪承疇自然知道這些清流的想法,不過卻不點破,這也是歷來官場的規矩嘛,洪承疇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淡淡道:
“思清啊,如果本官告訴你,這些莊園背後的主人乃是陛下呢?呵呵......”
這次黃思道徹底傻眼了,連忙道:“大人,陛下怎麼會......與民爭利呢?”
真是個書生!
洪承疇在心裡嘟囔了一句,面子上卻笑吟吟地道:“實話告訴你吧,這些莊園乃是陛下親軍將士的,還有一些是陛下家臣騎士的莊園......本官勸你,這件事你不要過問了,陛下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插足自己親軍事務的,哪怕是眼前這一件也是如此!否則......”
否則什麼?
洪承疇搖搖頭卻沒有再往下說,要是再不明白這道理,那你黃思道的聖人之書也白讀了;而黃思道也的確明白了,畢竟當今那位狗昏君這兩年來所作所爲,都是如雷貫耳的,自己如何不知道呢?
哎,算了,天下蒼生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