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妲己衝着大昏君嫵媚一笑,又輕輕彎下身子做了個福禮,身後的歌姬們也是有樣學樣;鄭茶茶一身大紅輕紗,將她完美的身材顯現得淋漓盡致,如若仙界仙女一般,身後的歌姬們也都是人人一身青色輕紗.......
看得一幫飽讀聖賢之書的文官們口乾舌燥,欲眼望穿,當然對於鄭妲己他們是不敢有這種非分之想的,因爲這個妖女乃是天子獨寵的寵妃......
大昏君看到場面快要失去控制了,廳內安靜的可怕,環顧左右後,輕笑一聲,擺手道:
“那就開始吧!”
鄭茶茶:“臣妾領旨~”
她說着就給大昏君做了一個既嫵媚又俏皮的鬼臉,微微一行禮,鶯鶯燕燕般轉身給身後的歌姬們打了個眼色.......
大昏君那個心思盪漾啊.......
不多時,宮廷禮樂響起,鄭茶茶帶着歌姬們開始了偏偏舞姿,廳內重臣們都是拂手摸須,只有角落裡除了楊一鵬故作深沉外,其餘東林君子各個都是皺眉不語。
酒肉魚林!
荒淫無道!
魚肉百姓!
.......
衆東林們腦海中頓時冒出了無數關於昏君的成語,有的還恨的牙齒咯嘣響,但卻無濟於事。
另外,當今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自打登基以來,不再重用六科給事中和督察院,這本來也是東林君子們的重要據點,可是天子卻從來不用它們去彈劾任何重臣,更加不需要聞風而奏......
這就讓清流言官們,有一種“失寵”的感覺,可是偏偏天子又不廢了六科和督察院......
實際上,大昏君是自信,他不需要這些嘴炮,更不需要耍什麼權術,六科和督察院本就是帝王之犬,即便是歷史上的崇禎朝時,崇禎說咬誰,他們就咬誰......
跟後世網絡上鼓吹的什麼限制皇權,一點關係都沒有,實際上,六科和督察院本就是皇帝打壓不聽話的臣子的工具,可偏偏後世有人卻覺得他們的作用是限制皇權。
更加搞笑的是,後世還有人吹捧清流言官,什麼文人風骨,什麼爲國爲民......
然而事實上,六科和督察院就是皇帝圈養的鷹犬,皇帝對誰不順眼了,他們就逮誰咬誰,總之,這些傢伙總能把讀的聖賢之書給用的淋漓盡致。
正所謂嘴上一套心裡一套,行動上又是一套......說的就是他們了!
大昏君不知道東林君子的心思,他這會正聚精會神地看着鄭茶茶和歌姬們的豔舞,彷彿間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着一縷縷的沉香。
他如醉如癡,手中的酒不知道什麼時候,滴滴答答的泄落到他的大腿上,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就連老王什麼時候收走他的酒杯,他都沒有一絲反應。
他只覺得似有洞房花燭明,燕餘雙舞輕。頓履隨疎節,低鬟逐上聲,步轉行初進。衫飄曲未成,鸞回鏡欲滿。鶴顧市應傾,已曾天上學,詎是世中生。
黃立極摸着續髯,一邊微微點頭,臉色紅潤地朝着朱碩熿、張維賢等宗室勳貴低聲讚美着歌舞,一邊又朝着自己的奸佞小人黨們得意點頭,張君林和溫體仁自是連忙笑應。
而一旁的孫承宗卻是正襟危坐,一時飲酒,一時苦笑,碰到宗室勳貴敬酒,也是客客氣氣的回敬。
他算是看出了天子的用意,只是這用意太過於城府;另外他這些日子在京師,也總算知道了天子自打登基以來的作爲,早在遼東的時候,他還半信半疑,但是,他現在卻信了。
當然了,他在遼東的時候,聽到的多是以訛傳訛的謠言,抵京後,他跟徐光啓等人接觸後,才深深爲這位天子的胸襟、才幹、城府......所折服。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徐光啓老爺子笑咪咪地端着酒杯,走到了他面前,低聲道:
“稚繩,大好的日子,發什麼愣呢?”
孫承宗這才如夢清醒,苦笑一聲,也端起酒杯,低聲道:
“子先,愚兄剛剛是出神了!”
他說到這裡,眉頭一緊,頓了頓還是沒忍住道:
“子先,你覺得今日的宴會,陛下有什麼用意?我大明的天子可沒有讓自己的寵妃在重臣面前鶯歌燕舞的例子啊.......”
徐光啓現在幾乎放下了官場上的那一套,整日在帝國大學專研教學和天子給他的那個啓示,所以他也沒什麼避諱的,輕笑一聲道:
“其實陛下並沒有特別的用意,對於陛下來說,他根本不需要跟臣子們玩什麼權術.......咱們這位天子纔是一位合格的天子,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用什麼樣的人,不該用什麼樣的人........是以,他從來不用那些偏門旁道........”
他說着眼中流露的盡是欣賞和佩服之色,看到孫承宗皺眉不語,片刻後又舒展了眉頭,又像是自嘲似的道:
“稚繩啊,你這樣的能臣賢臣天子也是知道的,你不會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吧......可是,他同時也知道,你我這樣的,在朝中是孤臣,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的,而黃中五那樣的奸佞爲啥能做首輔,而且天子還能大大滴放權給他,不就是他有一幫同黨可以做事嘛?”
“以前他是唯魏忠賢那個權閹馬首是瞻,如今天子親自下場,那黃中五自然就唯天子馬首是瞻了........”
他說到這裡,便不再往下繼續了,因爲他知道以孫承宗的聰明,自然知道什麼意思了,而他口中的黃中五便是黃立極了,中五是他的字。
果然,孫承宗微微一搖頭,又重重點了下頭,這子先說的不錯,自己這樣的孤臣能做什麼?
他又不是沒有經歷世事的書生,自然知道能力再大,一個孤臣是沒有辦法做成任何事情的。
“子先,愚兄受教了!”
徐光啓擺手連連,輕笑道:
“稚繩,你乃是帝師呢,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就不要笑話我了;我現在只想一心把教育搞好了,等你哪天厭倦了朝堂的爾虞我詐,也來我的帝國大學吧。”
“哈哈哈,那到時候,愚兄要找你的時候,可別忘記今天的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