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關,十方壁壘要塞之外的混沌戰場,每一分一秒,皆發生着上古魔神大戰般的毀天滅地場景。
前有骨甲無眠者一槍轟碎時空,攪亂天地,後趙御便擡手砸出通天山巒,隔斷蒼穹,將這尊無眠巨人,狂暴轟下海面。
只見那通體繚繞着銀芒的大地溝壑山巒,如同天地世界那高高隆起的脊樑,蘊含着無窮無盡的狂暴重量,在無眠巨人擡手拍在趙御之前,狠狠砸在無眠者的脖頸之上。
在這一刻,大地竟凌駕在了蒼穹之上!
同一時間,年輕帝王腳下那銀光漫天的浩瀚大地圖騰,向下轟出了無與倫比的鎮壓之力,直接震暈了無眠者身軀內流轉的混沌意志,使得後者抵抗之力全消,無力墜落。
無眠者龐大的身軀墜入海面,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下方整個混沌海於整個凹陷之後,向外掀起滾滾巨浪,沖刷而出,轟在橫欄天地的十方要塞之上,發出驚天巨響:
“轟!”
這一聲巨響,將一位位張開嘴巴,因爲太過駭然而忘記合攏的九龍關將士們的心神拉回,隨後身軀一抖,張嘴便是一聲怪叫:
“砸,砸砸下來了,這無眠巨人,被一座通天山巒給,給砸進海里了。”
這道聲音之中,帶着顯而易見的驚駭,因爲在這些戰士作戰生涯之中,從來沒有見過有存在,能夠輕描淡寫之間,便提山斬碎蒼穹。
“神靈,這位大夏的扶搖大帝,莫非是神靈?”
伴隨着一聲聲無比敬畏的感嘆,虛空之上揮出右手的趙御,五指張開的右手,輕輕一握,整一座橫跨大半個蒼穹的山巒,轟然碎開,再次化作無窮無盡的銀色帝芒。
下一剎那,這些遮天蔽日的銀芒並未徹底消散,而是隨着趙御一道,自九天之上,對着下方的海面,直落而下。
頃刻間,整個海天,出現了一道令人炫目的銀色流星,同時這流星之內,趙御的帝袍耀眼飛舞,微微低頭,注視着海面之上的無眠巨人頭顱,霸道無雙。
須臾之後,年輕帝王雙腳,狠狠踏在於混沌海面沉浮的無眠者頭顱之上。
整個混沌海,好似在一瞬間,徹底陷入了停滯,被硬生生的按下了暫停鍵。
這一瞬,卻彷彿萬年!
一瞬萬年之後,狂暴無數倍的巨浪向兩邊狂涌,方圓數千裡的海平面,被一腳踏成了真空狀態。
同時那座巨大恢弘的大地圖騰,再一次於年輕帝王的腳下出現,連同無與倫比的鎮壓之力,向外橫掃而出,轟碎周圍的混沌氣息,再匯聚到趙御的面前。
從始至終,挾神靈般天地偉力踏入戰場的趙御,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這無眠巨人頭頂豎立的那座魂塔。
“矛來。”
下一剎那,平穩恢弘的帝音,於趙御的口中傳出,隨後於年輕帝王周身化作龍捲翻滾的銀色洪流,直接向內凝聚成一杆長矛,被修長的五指握住。
下一息,一縷縷實質化的帝焰,自這杆長矛之上燃燒而起,無比刺目的銀光,甚至隔着極遠的距離,也令人不可直視。
大帝之矛尚未甩出,無比霸道的氣息,便已經遵循着趙御的意志,轟然向前,直接轟在那座魂塔周身繚繞的混沌氣息之上。
“嘶!”
刺耳的撕裂聲隨即響起,籠罩在魂塔周身的混沌迷霧,被向着兩側一把撕開,將這魂塔內部的確切模樣,顯露而出。
那是一座好似佇立於另一座時空一般的魂塔,通體九層,哪怕周身的迷霧被撕開,卻同樣若隱若現,令人看不清真切。
更令人感覺詭異的是,其與混沌海的虛空之間,好似隔着一層湖面一般,遠遠望去,就如同鏡中花,水中月,明明近在咫尺,卻有一種相隔無數距離的錯覺。
“這種感覺,莫非這控制了整個混沌眠潮,並且進攻九方大陸的無眠魂塔,竟然,竟然只是投影不成?”
下一息,看清這異狀的修士們,下意識的發出一聲疑問,不過隨後他們的言語便戛然而止,因爲這一道湖面屏障驟然間變得極爲清晰。
隨後一雙又一雙無比猩紅的眼眸,於這座魂塔的周圍亮起,就彷彿黑暗森林之中,那帶着無限貪婪的掠食者。
每一雙猩紅之眸,皆來自於一位真正的無眠者,密密麻麻,密集扎堆於一處,簇擁着中心處的魂塔,共同形成了一幅令人無限恐怖的場景。
“吼!”
剎那之後,這些密密麻麻的無眠者們,同時張嘴開始嘶吼。
刺耳的嘶鳴,連同向外瘋狂炸裂的無眠之力,向外狂涌,與趙御向前踏出的大地圖騰之力相互對衝,將雙方之間的虛空全部轟成碎片。
虛空破碎之下,魂塔外那道與外界相互隔絕的屏障,便顯得格外清晰。
下一息,趙御黑色的眸子,越過前方密密麻麻仰頭嘶吼的無眠者,望着魂塔上方盤坐的人影。
同時這道人影的身旁,立着一杆槍,一杆猩紅之芒閃爍,好似正在呼吸一般的泣血龍槍。
而此時這杆龍槍之上蜿蜒的泣血應龍,已然睜開了眼眸,同時這應龍的眸子,赫然有着詭異的無眠之火幽幽燃燒。
換而言之,此時這杆不斷閃爍的龍槍,其實在本質上,也是一尊無眠者,這也意味着,不單單是生靈可化作無眠之人,就連神兵利器,同樣也可以被轉化成無眠存在。
這個發現不可爲不駭人,但是依舊並未引起趙御面龐有任何的變化。
隨後年輕帝王提起手中的大帝長矛,目光延伸向前,穿過了一切虛妄和混沌,直接於魂塔最高處,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那是一張多麼年輕英氣的臉啊!
他微微低着頭,眸子緊閉,面色卻因爲失去了全部的血液而變得無比蒼白,其眉頭,和此時持矛傲立,帝袍飛舞的趙御一模一樣,皆緊緊的皺起。
與此同時,這張臉龐的主人,好似對面前因爲勁氣無限對轟的狂暴景象毫無察覺,隨後他薄薄的嘴脣,微微動了動,發出了一道爲不可察的呢喃:
“我是誰?
“關正卿,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