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青龍大街,大捷慶典之後的熱鬧勁依舊還未散去,再加之今日恰好是旬休日,因此這青龍街街口瓊漿館的生意,用火爆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一二。
青龍大街之上,在瓊漿館門口排隊就膳的隊伍,好似一條蜿蜿蜒蜒的巨龍一般,沿着街邊,一眼都難以望到盡頭,而讓這些子民大老遠跑來,頂着烈日排隊的耐心以及動力,便是這自瓊漿館內源源不斷傳出,鑽入所有人鼻子之中的香味。
“濃郁香氣之下,尚未入口,便口齒生津,這等美食,還真是讓人百吃不厭啊。”
瓊漿館外,青龍大街一側,屬於司馬安南的讚歎之聲響起於寬闊馬車之內,其話音落下之後,車廂之內,趙御,樑破和司馬安南三人,同時將面前的大碗捧起,猶如豪飲一般,將碗中湯麪鮮美的湯汁一口氣全部吞入腹中。
隨後三人齊齊發出一聲讚歎之後,同時將碗放下,動作出奇的一致,“嘭”的一聲輕響之後,趙御微微側頭,瞥了一眼身旁的樑破,後者會意,二話不說,再次自身旁的食盒之中依次捧出熱騰騰的三大碗麪條。
司馬安南的眼睛一亮,邊伸手接過,邊開口道:
“這另一邊的太玄之地究竟如何還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如瓊漿館這等好吃的湯麪,定然沒有,我司馬安南願意稱這湯麪爲天下第一。”
別看司馬安南此時的口氣極大,但是偏偏這馬車內趙御二人卻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就連平日裡鮮有情緒表露的樑破,都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前些日子在外征戰,有一段時間未吃到這湯麪,此時再次一嘗,只覺分外美味。”
趙御嚥下嘴裡咀嚼的麪條,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隨後繼續開口,淡淡的聲音傳出道:
“破兒,自北極跨界而來的那幾個人族,依舊還未醒來?”
“回陛下,天輝軍駐地之內剛剛傳來消息,三人之中,醒過來了兩個,還有一個依舊昏迷。”
樑破的話語落下,趙御正在吃麪的動作一頓,就連一旁的司馬安南都放下了手中的麪湯,凝神靜聽,隨後樑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於馬車之內:
“但是率先醒來的是兩個年歲極小的人族,除了點頭和搖頭之外,根本沒辦法開口。”
“朕記得那位年歲大一點的人族,剛剛穿過界城而來的時候是清醒的,後來才被司馬安南活生生嚇暈了過去。”
年輕帝王的聲音一出,一旁的司馬安南頓時面色一苦,急急喊道:
“陛下,這可不怪我,那個小泥人着實脆弱,我只說了一句話,她便自行暈過去的
了!”
“既然是嚇暈過去,不應該這麼久都無法清醒吧?”
趙御繼續夾起手中的麪條放入口中,聲音再次響起,隨後樑破淡淡迴應聲傳出:
“回陛下,這人生命體徵正常,而且也無外傷,而天輝軍曾讓太醫院的太醫前去診斷過,得出的結論是長期飢餓引起久勞成疾,外加忽然驚嚇之下,整個身體爲了保護自身,而進入了昏迷的休眠狀態。
“介於此原因,徐晴已經安排了每日服用稀釋過後的淨化藥水,想必不日便可醒來。”
“朕希望她能知道一些太玄之地的消息,不過觀其長期處於飢餓狀態,足以可見人族在太玄之地的處境之差,想來其知曉的估計也很少。”
年輕的帝王的話語聲雖然一如既往的平穩,但卻帶着淡淡的凝重,隨後趙御好似想到了什麼,擡頭繼續對着樑破開口道:
“徐晴有沒有探查過這些人的修爲?”
“探查過,並未有修爲在身,且構造並與和咱們大夏人族有並無太大的差別,但是有一點,太玄之地的人族有一處身軀玄關,天生堵塞。”
樑破說完之後,擡手一指自己的眉心,隨後一旁司馬安南年輕的聲音接着響起:
“眉心爲識海命臺所在,命臺一旦天生擁堵,感應天地元氣便變得極難,修行起來猶如龜爬,而且如不衝破,此生無望入掌緣生滅大宗師境,或許這就是太玄之地人族式微的原因,因爲缺少作爲高端戰力的大修守護!”
司馬安南的聲音之中,同樣有着深深的凝重之色,隨後他伸手,將面前稱着湯麪的碗輕輕推到一旁,整個身子前傾,繼續開口道:
“咱們神州浩土的人族,雖然有許多人無法感應天地天地元氣,無法邁入修行界,但那只是神魂強度先天不足所導致,換而言之,咱們大夏人族,無一位是命臺天生擁堵!”
司馬安南此言,斬釘截鐵,隨後趙御那煌煌帝音接着響起:
“看來咱們這岱輿和員嶠兩島沉沒之後的數萬載裡,太玄之地的人族,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或許我等這一次迴歸太玄之地,就是一場難以避免的宿命!”
一頓湯麪下肚,趙御三人足足吃了九碗,才稍稍滿足,隨後通體黑色的馬車才繼續向前行駛,駛向位於神京城中心的白帝宮。
這輛不起眼的馬車兩側,人流穿梭,歡聲笑語不斷響起,但是這些子民所不知道的是,他們其實和整個大夏的無上主宰,就隔着一塊車廂木板這般短短的距離。
車廂之內,因爲之前氣氛太過,導致壓抑了許久的司馬安南,在酒足飯飽之後,露出一個笑容,有些耍寶似的開口道:
“陛下,您成立觀遊司,開放各種險地,可不單單是爲了讓子民遊玩的更加有序,其實也爲了天玄之地這個消息的放出而做鋪墊對吧?
“試想一番,一旦子民們去了曾經被宣傳成有去無歸的禁地,發現其也就這麼回事,潛移默化之間,他們的見識和接受能力無形之中的便會高上許多,將來也就越能接受太玄之地的存在。”
“你倒是不笨,有着敏銳的洞察力,看來接下來的大朝試定然胸有成竹?”
趙御的迴應聲之中帶着笑意,隨後司馬安南聽到大朝試三個字時,眼皮隱隱跳了跳,趕忙扯開話題道:
“陛下,我還是難以釋懷,您覺得您那位二師兄會和宋家大小姐能夠再續前緣麼?”
“這種事情,朕怎麼知道,而且這和你有關係麼?”
“當然有關係,我若是回去給蕊兒講的結局不圓滿,那麼我定要被揍。”
烈日當空,白晝如焚,溫暖滾燙的陽光之下,馬車緩緩駛入白帝宮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