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人根本沒有料到宋軍會在戰爭已經結束,條約已經達成的時候向他們痛下殺手。宋朝大批軍隊從那敞開城門涌入了京都。
有的時候屠殺就是由於恐懼和憤怒造成的,協議的簽訂讓所有的宋軍士兵以爲他們可以回家了,但是當他們收到上官說的消息,說東瀛人計劃偷襲他們的時候,作爲戰爭的勝利者他們感覺到憤怒,同時他們真的非常害怕自己永遠的留在東瀛。
陳元的蠱惑起到了很不好的效果,對於上官的話他們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們把憤怒全部都發泄在了自己手中武器上,衝入京都之後,砍殺那些所有在他們看來能對他們構成威脅的假想中的敵人。
整個京都頓時彷彿陷入了人間地獄,那些準備慶賀宋軍離開的東瀛的人在四處逃竄着,那些壯年男子扔掉自己手中看着像兵器的東西,以免被宋軍誤會。
即便如此,宋朝的軍隊沒有絲毫的手軟,他們以都頭和軍頭爲單位,分小隊行動,每一個小隊負責一片區域,上官的命令是,要直到這些區域之內完全沒有的敵人爲止。
至於敵人是誰,由他們自己來決定。
可以是手拿兵器武士,也是可以是毫無反抗能力的腐儒,當眼睛已經殺紅的時候,他們不會在乎這些。
周圍隊友的瘋狂和那些東瀛人如同羔羊一樣的表現,刺激着他們身體內那種隱藏的獸性,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整條大街上面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屍首。
那一具具殘缺不齊或者血肉模糊的屍首呈各種各樣的姿勢倒在地上,街道兩邊的民房裡面,宋軍的搜捕東瀛人的哀號給這已經擦黑的夜色渲染了異常恐怖的氣氛。
當然,也有一些武士還在抵抗者,不過那些成規模的東瀛部隊已經不存在了,這裡的部隊本來就不是精銳,在宋軍的攻擊之下很快瓦解,包括守衛東瀛皇宮的那些衛士們,都被砍倒在血泊之中,偶爾的那些個人的抵抗根本無法扭轉整個東京的形式。
後朱雀天皇顫抖着身軀被宋軍士兵押着,跪倒東瀛皇宮內的地磚上面,他很害怕。那一隊宋軍衝入皇宮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就開始殺人。他的兩個皇子就躺在他旁邊不遠的地方,他們的手中還拿着刀,可是頭顱卻被宋軍給砍了下來。
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妃和皇女們在後面的房間裡發出一聲聲的尖叫,都在被那羣如狼似虎的宋軍蹂躪着。
後朱雀擡起自己的頭來,看看陳元。
他一直希望能有人給自己一個答覆,告訴自己爲什麼會忽然發生這一切。可是那陳元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坐在那把椅子上面,看着這裡的宋軍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被蹂躪,卻一句話也不說。
後朱雀雖然極力壓制住自己內心之中那既憤怒又惶恐的情緒,可是他的語調卻在顫抖:“陳大人,您爲什麼這麼做?我們的條約不都簽訂了麼”
陳元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那下午才籤的條約:“是這個麼?”
後朱雀點點頭:“別人都說宋朝是君子之邦,可爲什麼陳大人翻臉如此之快?就算我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或者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出來就是了,爲何痛下殺手?”
陳元把那條約在手裡抖了一下,身後的龐喜會意,打起一個火摺子將它點燃,轉眼就化作一團火焰。
陳元站起身來:“好了,我明擺着告訴你也沒有問題,我要的是整個東瀛,沒有天皇,沒有大名的東瀛,你明白了麼?”
那天皇聽他這樣說,也只是自己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了,當即想站起來,可是那兩個押着他的宋軍一用力,他整個身子都無法動彈。
“你,陳世美,你既然早想殺人,爲什麼還和我們談判?”
一開始談判,是因爲陳元不想刺激遼國,他需要時間一步一步的消化東瀛。現在他毀約,是因爲他相信遼國自身面臨很大問題,這樣一個最好的機會已經擺在自己面前,放過了簡直對不住自己。
只要自己今天晚上把該殺的人都殺了,那麼整個東瀛就會處在一種無政府的狀態下面,宋軍可以很順利以九州島爲基地,以對馬國的名義統一整個東瀛。
不過沒有必要和這個天皇解釋什麼,陳元是不會放過他的,不管是出於二十一世紀的仇恨,還是出於現在的需要,他都必須死。既然要死了,知道不知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區別。
楊青快步走了過來,在陳元耳邊說道:“駙馬爺,名單上的人跑了兩個,那尊仁和藤原昆三郎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們正在搜捕。”
陳元那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一下:“藤原賴通呢?”
楊青小聲說道:“幹掉了。”
還好,漏網的只是兩隻小魚,不過再小的魚也不能放他們走,陳元把茶杯放下:“外面被我們大軍團團圍住,他們走不了的,找,一定要把名單上所有的人都給我找出來。那個藤原昆三郎是個人物,他要是活着,我有點不放心。”
楊青點頭:“是。”
不要藤原昆三郎和那尊仁親王找出來,宋軍是不會停止搜查的,而搜查的結果就是整個京都要繼續接受摧殘。
陳元慢慢的轉頭看向後朱雀:“那尊仁親王和藤原昆三郎去幹什麼去了?爲什麼找不到他們?”
後朱雀天皇這個時候哪裡還願意再配合他?聽到陳元說這話,他心中有些高興,居然哈哈笑了起來:“陳世美,你們宋人的奸計是不會得逞的,只要我們東瀛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武士,都會繼續和你們戰鬥!”
陳元聽他這樣說,也就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閉上眼睛一揮手:“殺了。”
後面的宋軍一槍紮在後朱雀天皇的後心,將他整個身軀紮了一個對穿。日本的天皇,沒有了。
在東瀛一間並不起眼的院落裡面,麻田香子等到那一隊宋軍走了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走到大門那裡看看,確定四周無人之後轉身把房門關上,然後又轉身回來。
回到屋裡之後小聲說道:“藤原君,可以出來了。”
那房間的一副壁畫忽然被打開,宋軍正在查找的藤原昆三郎和尊仁親王兩個人就都在壁畫後面那個狹小的空間裡面。
藤原昆三郎出來之後一把抱住那麻田香子:“香子,對不起,對不起。”
剛纔他在裡面躲着,外面的動靜聽的很清楚,那些宋軍對麻田香子做了什麼他也很清楚。
麻田香子是藤原昆三郎喜歡的女人,今天晚上天皇下令爲宋軍送行的時候,本來讓藤原昆三郎也去的,但是他不想去,他不想去看見藤原的那副嘴臉。
所以他來找麻田香子。
這做房子是藤原昆三郎爲她準備的,那個暗格是爲了防止自己的老婆老婆來捉姦而特意設計,沒有想到今天居然保住了自己還有尊仁親王的性命。
麻田香子眼角一滴淚水流了下來:“藤原君,我這裡還有一些吃的,等到我走之後,宋軍可能會再來搜一遍,明天就應該沒事了。你們在這裡躲幾天,等到外面的搜捕過去了,再想辦法逃走吧。”
藤原昆三郎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裡?”
麻田香子拿過一個牌子來,牌子上面寫了幾個漢字,藤原認得:“一千兩百七十二號。”
“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宋軍發的,他們說,拿到牌子的女人必須在規定的時間裡面去指定的地方集合,如果有人敢不來,抓住之後就要殺頭的。”
藤原昆三郎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能猜想的出來這個牌子的意思,尊仁親王也能。一千兩百七十二號,這個數字意味着已經有一千兩百七十二哥東瀛女子要去接手宋軍對他們安排了。
那武士的自尊讓尊仁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猛的拔出刀來:“藤原君,要走你一個人走,我去和他們拼命去!”
藤原昆三郎急忙攔住他:“你幹什麼?現在去拼命有用麼?親王殿下,請您爲我們大和民族多想一下吧,天皇現在還不知道安危如何,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出去,用親王殿下您的名義,號召武士們和宋軍作戰!”
尊仁的手在顫抖,那腳步最終沒有邁出門去,很是喪氣的往地上一坐:“唉!”
藤原昆三郎苦笑一聲:“殿下,現在還懷疑我是宋朝奸細麼?”
他們兩個躲在這個暗格裡面,躲了整整一個晚上,麻田香子走了之後宋軍真的又來搜查了一遍,看見沒人之後就在這間房子門口做上了搜查過的記號,然後,就再也沒有人來了。
天,慢慢的亮了。折騰了一個晚上的宋軍士兵也難以忍受那陣陣的睏意,東瀛人的噩夢終於慢慢的停止了下來。
陳元見還是沒有找到這兩個人,也只能放棄,他要回汴京去,馬上就回去。相比於遼國的事情來說,這兩個落網之魚可以不做考慮。
一路來到碼頭,第一批和陳元一起回去的船隻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一隊隊被繩索捆綁的東瀛女子在宋軍的押解下登上了宋朝的商船,這些女人都是昨天晚上士兵們挑選出來的頗有姿色的女子,她們將會被運往大宋,大部分都會到西疆,其中一些長相出色的,還會被當做貨物來出售。
良子就在其中,陳元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陳元。不過她的眼睛馬上就挪開了,而停留在陳元臉上的片刻目光也是充滿了仇恨。
陳元一聲嘆息,輕聲說了一句:“我是不是真的過分了?”
“是。”
後面忽然有個人回答,當真把陳元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見呼延瑞珠:“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到我身後也不吭聲?”
呼延瑞珠臉上卻滿是同情之色:“相公,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她們現在心裡有多悲苦,你昨天晚上殺了他們的丈夫,父親,今天還要讓她們接受這樣的命運,真的有些過分了。相公,能不能放過她們?她們只是一幫女人而已,不能拿刀和你打仗的。”
陳元的腦袋搖晃了幾下,現在自己看着有些悲苦,相信同行的許多人心裡都和呼延瑞珠一般想法。只是他們不明白,日後這個民族會給中華民族帶來怎樣沉重的災難。
他們現在經受的痛苦和日後他們加在中國人身上痛苦比起來算的了什麼?最少自己沒有讓那些宋軍在蹂躪過他們之後再殺死她們,這已經相當客氣了!
他轉過身軀,用手摟住呼延瑞珠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家。這次回去我要去遼國,縷伶和念陳是肯定要去了,你也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