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和陳元說了一些關於柴陽的事情之後,手下的軍士來回報,軍士說,客棧所有的房間都被查過了,甚至連地窖都沒有放過,但是並未發現公主的蹤跡?
白玉堂看了楊義一眼,楊義搖搖頭,手往外面指了一下,示意可以走了。他當即站起來對陳元告別:“陳兄,我還要忙幾天,等我把這事情忙一個段落,再來找你喝酒。查散現在跟着包大人在襄陽,不過相信你山莊開張的時候他能趕回來。”?
陳元起身相送:“那是最好,到時候我讓你們先體驗一下我那山莊,保管給你們前所未有的感受。”?
白玉堂哈哈一笑:“好!就這麼說定了,我走了。”?
聽着那些禁軍和捕快的腳步逐漸走出客棧去了,趙懿在房內趕緊用手在自己的胸口不斷輕輕拍打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淺秋不敢相信這看似躲不過去的搜查,就這樣躲過去了:“公,小姐,真的走了?”?
趙懿瞪了她一眼:“你出去看看!”?
淺秋忙的搖頭:“我不敢出去。”?
趙懿從地上爬了起來,打開門閂:“看你膽子怎麼小成這樣!”?
淺秋以爲趙懿打開門閂是要出去看看,誰知道趙懿開門之後回頭說道:“本宮命令你出去看看情況,不然賜你掌嘴!”?
淺秋無奈,只能慢慢的走到門口先是探出半個身子,往外面一瞧,客棧的大堂『亂』七八糟的,但是那些禁軍和捕快確實不見了!當下欣喜的喊道:“小姐,真的走了!”?
趙懿這纔敢走出房門自己出來看看情況。?
她往門口一站,正好看見陳元的目光掃視着樓上。望見趙懿之後,陳元微微一笑,抱拳說道:“姑娘,這大清早的把你吵醒實在不好意思,在下也不想這樣,你若是還沒睡好,現在可以繼續休息,早飯的時候我會讓人去喊你們。”?
趙懿按下心中剛纔的忐忑,強自鎮定地說道:“掌櫃的不用客氣,今天有什麼需要我們姐妹做的麼?”?
陳元搖頭:“還沒有,姑娘可以好好歇息幾天,最少半個月之後纔有人讓你教。”?
趙懿聽後眉頭皺了起來,這半個月的時候,足夠她想到逃走的辦法,但是她還需要湊夠逃走的盤纏纔可以。想想都怪自己大意,出門不知道帶錢,若是當初帶上一錠金元寶,昨夜僱上一輛馬車現在已經出汴京了。?
她是在僱車的時候才知道錢原來這般重要的。那車伕本來已經拉上她們了,問她們去哪裡。趙懿心想越遠越好,順口說要去杭州,一下就把車伕給嚇着了。?
趕了這麼多年的車,遠門也不是沒跑過,但是像她們這般只帶了一個小包裹要去杭州的,車伕頭一次拉到。?
當下停下馬車,問了了一句:“二位姑娘,有盤纏麼?”?
最後的結果,是她們被車伕很不禮貌的請下了馬車,就在那一刻,趙懿才認識到,原來平日她裝着都嫌煩人的那一個個銅板居然這般有用?
要跑路,就必須先籌備到錢再說。就算趙懿沒有出過皇宮,最少聽說過像賺錢就必須幹活的道理。所以聽了陳元的話之後,趙懿的眉頭皺了起來:“掌櫃的,你這裡現在真的沒有活做麼?”?
陳元聽的一愣,馬上搖頭:“這兩天真的不需要兩位姑娘做什麼,你們好生歇着就是了。”?
趙懿心中爲錢困擾着,也不再搭話,慢慢的轉身回房間去了。那淺紅卻覺得這麼走了顯然有些不禮貌。這些禮貌上的問題趙懿也從沒對旁人重視過,但是淺紅不一樣,公主做的不到的地方,自然要由她來提醒和彌補。?
見趙懿沒有搭理陳元,淺紅就覺得缺了禮數,當下補充道:“掌櫃的不要介意,我家小姐平日做貫了,這一天不做就覺得不舒服,您包涵着,包涵着。”?
說着也退入屋內去了,留下陳元愣愣的站在大堂上,心中更是詫異:“還有這樣的?看上去這麼清純,原來已經達到了一日不做就難受的境界!極品!當真是勾欄中極品!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爲她解決一下呢?”?
陳元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還是改天再說吧,今天自己要去看看呼延慶兄妹,畢竟準備請人家來做保安隊長的,現在該去看看他的傷勢如何了。?
當下把生意上的事情對陳世忠交代了一下,又關照阿木大今天就帶那些工匠和勞力去蓋山莊,蓋山莊的後勤工作全部由楊掌櫃來統籌規劃,楊掌櫃雖然沒有了陳世忠的銳氣,可辦事老成的很,而且才四十多歲,還有很多剩餘價值讓自己榨取。?
趙懿回到房間裡面,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時辰,這才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些,也再無法入睡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當下對淺秋說道:“你去看看早膳好了沒有,給我端上來。”?
淺秋撇撇嘴:“小姐,這裡不是皇宮了!你要自己下去吃纔可以!”?
趙懿一下坐了起來:“說的對,走,我們一起下去。”?
兩個人梳妝打扮一番,婷婷走出房門,這時候陳世忠和楊掌櫃帶着幾個夥計剛剛把樓下的一團狼籍收拾好,菱花也剛做好早飯,正在擺上碗筷。?
楊掌櫃擡頭看見她們兩個,很友善的招呼道:“二位姑娘起來了?這早飯剛剛做好,快來吃吧。”?
趙懿嗯了一聲算是應了,那淺秋卻非常禮貌的說道:“多謝大叔了。”?
早飯很簡單,一堆饅頭,一鍋稀飯,桌子上還擺着幾樣小菜,和昨日剩下的幾盤小炒。雖然比之皇宮的早餐差了許多,但是尋常人家早上是絕對擺不出來的。?
吃飯的時候只見夥計們還有那些女真人有序的排着隊伍,一個拿着一隻碗,先到菱花的面前盛上一碗稀飯,或者麪條,再到桌子上自己抓兩個饅頭夾上一些菜之後,找個地方坐下來。?
趙懿學着他們的樣子,端着一個碗,和淺秋排隊去打飯,若是仁宗看見這番情景,不知道心中會做何感想。?
她只是打了一碗麪條,然後四下掃了一圈,只絕對楊掌櫃看上去老實順眼一些,便來楊掌櫃身邊坐下。?
楊掌櫃很客氣的說道:“姑娘,吃的慣麼?”?
趙懿喝了一口麪湯說道:“不錯,還可以。對了大叔,你知道去杭州要多少車馬錢麼?”?
她還真問對人了,這樣的問題對於一個開客棧的掌櫃的來說,可以說是非常瞭解的。楊掌櫃馬上說道:“那要看你怎麼去了,若是僱上尋常的馬車,也不過四十多貫,要想路上舒適一些,花個六七十就能僱一輛四輪車了。算上一路上需要的盤纏,節省一點的話有個百十貫應該能到,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趙懿聽後暗暗算道,這一路上要花百十貫,陳元答應一個月給五百貫,她們兩個人就是一千貫了!這足夠她們到杭州,心中拿定主意,一旦錢到手馬上開溜去杭州。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在領到錢之前,不能讓陳元發覺自己的假冒的。?
“哦,我就是隨便問問,不瞞掌櫃的,我有親戚在杭州,很早就想去看一看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趙懿隨便編了一個藉口。?
楊掌櫃並未懷疑什麼,想了半天之後說道:“姑娘啊,你別怪我這老兒多嘴,若是有其他的門路,還是不要做這個營生的好!”?
趙懿擡頭看看他:“掌櫃的說什麼?”?
楊掌櫃嘆了口氣:“我只是看姑娘本不像那種女子,做這樣的行當可能情非得已,所以纔出言相勸,還望你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趙懿腦筋急轉,卻依然沒有想到其中關鍵所在,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說道:“掌櫃的這話就不對了,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們姐妹也是憑本事吃飯的!”?
“噗嗤!”陳世忠嘴裡一股麪條吐了出來,把桌子上弄的一片狼籍,趙懿不明所以:“怎麼了?”?
陳世忠趕忙拿過抹布,把自己吐出來的清理乾淨,一面搖頭:“沒事!沒事!”?
四周的夥計們都哈哈笑了起來,趙懿正『色』說道:“不過是噴了一口麪條而已,值得你們這般嘲笑麼?”?
陳世忠等人再也忍俊不住了,那楊掌櫃卻是臉『色』不善:“哎!好言相勸,卻沒想道對牛談琴!”?
吃完早飯之後,趙懿倒也知道規矩,幫忙收拾了一下桌子。阿木大去找那些工匠蓋房子去了,女真人也被帶去給那些工匠打下手。楊掌櫃和一些夥計負責採購工地用的東西,陳世忠也到旁邊的酒鋪裡面打開門準備做生意了。?
偌大的客棧轉眼間只有菱花和兩外兩個小夥計看在這裡。菱花一會抱出衣服來洗,一會去給客人房間添置茶水,忙的始終不得休息。?
趙懿和淺秋兩個人呆呆的坐在大堂之中,顯得格外有些不自在。人家都忙,就她們兩個沒事,這讓趙懿覺得心裡特別彆扭。?
就在菱花又去了後院的時候,那兩個夥計也上樓爲客人收拾房間去了。門口忽然來了兩個女子,那兩人擦脂抹粉,身上穿的花花綠綠的,一扭一扭就進了客棧:“掌櫃的在麼?”?
淺秋正要站起來招呼菱花出來,趙懿卻一把拉她坐下,自己站了起來問道:“什麼事?”?
那兩個女子看了她一眼,邁着蓮花步子走了過來:“喲,這位是老闆娘吧?我們是你們掌櫃的請來的,本來打算昨天晚上過來,卻有些事情給耽擱了,麻煩你和掌櫃的說一下,就是陳師師讓我們來的。”?
趙懿和淺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顯然明白了什麼,淺秋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懼,而趙懿的眼神卻閃過一道欣喜!?
只聽她馬上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昨天二位沒來,我們掌櫃的已經請了別人了,二位來遲了,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