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對李瑋的同情也只持續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李瑋可恨在哪裡陳元不知道,仁宗接下來說的話卻讓陳元很確定,這李瑋可恨,最少在長公主的眼裡已經是萬分的可恨了!
仁宗繼續說道:“那李瑋的母親實在過於厲害,朕不想跟她多說什麼,這樣吧,你現在的身份比較合適,我想,你去和李瑋說說,有機會再去勸說一下他母親,可能會有效果。只要她們答應不要再提及此事了,朕馬上親自送長公主回去。”
從陳元的角度上來看,仁宗這樣做已經是一個老丈人很好的表現了。他親自送長公主回去,這無異於用他的身份就這件事情向李家人道歉!還有什麼好說的?
別說他是皇上!就算換了尋常的人家碰到這樣的事情,老丈人親自上門道歉了,如果還講一個人情的話,最少要再給女方一個機會吧?
陳元當即抱拳:“皇上仁慈!”
仁宗苦苦一搖頭:“唉!我這個女兒,本是姓純致孝之人,當年她才十三歲,我患病臥牀,她跪在門前向上天爲我祈福。這次我聽說她最後如同潑婦一般,我真的不敢相信別人說的是真的。可是,看到她那摸樣,”
仁宗說不下去了,顯然長公主的摸樣已經刺痛了仁宗,過了好一會才接着說道:“李瑋也並非那種不通情理之人,他知道長公主喜愛詩詞繪畫之後,專門請人教授於他,顯然是爲了和迎合長公主。朕實在不明白,他們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了?”
陳元看仁宗不說了,這才接道:“萬歲,草民以爲,可能是在那樑懷吉的身上。”
女人一旦變了心,李瑋你再做什麼都沒有的。你對她的寵愛在她看來只是你懦弱的表現。你學那些詩詞繪畫,她也只會認爲你在附庸風雅。
仁宗點點頭:“嗯,那樑懷吉本是公主的家臣,當年在皇宮就是公主身邊的總管太監,可是當年朕爲什麼沒有看出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呢?”
仁宗好奇,陳元更是驚愕:“什麼?樑懷吉是個太監?!”
“你不知道?”
陳元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他肯定不會一直用這種正常的模式去思考長公主的問題了!
樑懷吉是個太監,這意味着兩件事情,第一,李家太過分了!一個太監又不能真刀真槍,頂多就是那種虛擬的精神愛戀,說破了不過是嘴巴和手腳上的一些便宜!這也值得你們李家把事情鬧成滿城皆知麼?
第二,他對李瑋現在是極度的鄙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個太監把老婆給偷了!這讓李瑋在陳元心中位置頓時一落千丈!他甚至有些不想把李瑋劃入男人的行列了。
仁宗看着陳元的表情,也是搖頭:“不相信吧?朕一開始也不相信。不過長公主說,這是真的。這種事情朕作爲長輩,只能嚴辭教訓,卻不能再做什麼。你明白麼?”
陳元當然明白,這個時候長公主迷戀樑懷吉,誰動樑懷吉誰就是長公主這輩子的仇人!所以,仁宗想讓自己去做。仁宗不會把話說明的,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不想做的話可以裝糊塗,想來仁宗不會難爲自己。
可陳元怎麼會放棄這個在仁宗面前表現一下的機會呢?他當即說道:“萬歲,草民明白了。”
這次長公主的事情在別人的眼裡就是一個麻煩,能躲的都人都遠遠的躲開了。陳元沒有躲開是因爲他和別人不一樣!
這件事情如果自己處理好了,不光能贏得在仁宗心目中的好感,還能樹立一個能辦事的形象。這個形象對於即將踏入官場陳元來說非常重要!
雖然他在遼國幹出過一番大事,但是那些大臣們都沒有看見。現在,自己要抓緊機會表現自己,抓住一切機會!
這件事情是麻煩,可是每一個機會的外面,都是用麻煩和危險來層層包裹的,你只有去解決了它外面的那層可能會扎傷你的外衣,機會纔會投入你的懷抱。
樑懷吉,陳元很快得到了這個人的全部資料。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從一個壯漢的手中把長公主泡到手,但是爲了自己在仁宗心目中的地位能再上一步,只有借你的肩膀來踩一下了!
這對陳元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相信一個太監是沒有愛情的,樑懷吉這樣做可能是出於佔有公主後滿足他那已經無法被真的滿足的變態心理。
仁宗的意圖陳元猜測的很明白,如果可以的話用錢來解決最好不過。如果不行,可以採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底線是不要弄出人命。
陳元決定明天去找一下那個樑懷吉,明擺着告訴他,現在他必須離開長公主,不然自己對他不客氣。這樣做可以讓長公主知道,一旦樑懷仁有什麼事情,和仁宗沒有關係,和李瑋也沒有關係。這纔是仁宗想要的結果。
長公主恨自己沒有問題,有仁宗在撐着,陳元會怕這個大姨子?
仁宗的話鋒忽然一轉:“朕聽趙懿說,你想拿錢出來和幫助曾公亮研究他的兵器?”
陳元當然想!贊助曾公亮不光利國,對於他自己來說也有着莫大的好處,強兵之路雖然耗費巨大,但是如果成功的話,直接的,還有間接的利益都是難以估量的。
首先那過程之中軍隊的需要,就是一個龐大的天文數字。一旦自己贊助仁宗實驗一支部隊取得成功,就很有理由來接手整個大宋軍隊的需求這筆買賣。
還有,要是打仗的話,這運輸,補給,都是一個天文數字。當然,最大的好處是,當自己的觸手伸到軍工行業之後,可以控制一部分軍隊。最少可以讓自己準備再次組建的白山營擁有這個時空最好的裝備!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爲呼延慶他們優先提供適合海戰的各種兵器。
這就是陳元的手段,他沒有想過自己去做一個將軍。他是買賣人,最擅長的就是做買賣。也許有人會說,大宋是個讀書人的年代,不讀書去做買賣,是很愚蠢的事情。
可陳元不這樣想。人活着應該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讓貓去捉老鼠十分正確,可是如果你讓老鼠去捉貓呢?當一個人有這樣創意的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爲他鼓掌,不同凡響!勇氣可嘉!
但是他最後面臨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成爲別人的笑柄。
陳元絕對不會放棄自己最擅長的事情,踏入官場也只是爲了讓自己生意能做的更大!
觸手軍工只是他的第一個目標,也是一塊探路石,無論是大宋朝堂上的官員,還是仁宗自己,對商人介入的底線到底在哪裡,陳元還不是很清楚。
趙懿已經爲他打開了大門,現在仁宗發問了,就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手伸進去,就看這一次了!
“回萬歲,草民雖然不識大體,但是國強才能民富的道理還是十分清楚的。曾公亮大人的《武經總要》草民曾經粗略的看了一遍,雖然不知道戰場有什麼效果,但是試一下總是沒錯的。”
陳元不會去吹噓《武經總要》的厲害,儘管他知道這本書引導着後世幾百年的戰爭,可越是厲害的東西,現在越要貶低它的價值。只有讓別人意識不到這件物品有多珍貴,自己纔有機會用最小的代價把它拿下來!拿下來之後,給仁宗驚喜才能越多!
再者,《武經總要》現在還只是處在曾公亮打草稿的階段,現在可能連曾公亮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本書對後世的影響,所以陳元這樣說也顯得合情合理。
仁宗點點頭:“是啊,朕也是這樣想的,曾公亮要的不多,五萬貫而已,加上武裝一支軍隊進行實驗,不過二十萬貫,朕拿的出這筆錢。可是那些言官們卻不願意。”
陳元聽到這裡當即馬上跪下:“草民願意爲皇上分憂!這二十萬,草民爲皇上籌備,不需要皇上掏一個銅錢出來!”
仁宗看着他,笑問一句:“你賺了不少錢吧?”
陳元覺得現在沒有隱瞞自己資產的必要,只要仁宗相信自己有能力挑起這個重擔,仁宗纔會把挑子撂給自己!
“草民有些資本,前後算在一起足以支撐曾大人的需要。”
仁宗點頭:“不錯,大宋做買賣的人也不少,不過像你這樣,短短兩年從一介窮書生到腰纏幾十萬的並不多。在遼國那一趟你到底收穫了多少?能和朕說一下麼?”
陳元說道:“這個,草民從遼國帶回來十六萬貫還多,和一些兄弟平分時候,草民落了八萬貫。後來龐太師賞賜給草民將近四萬貫,呂相國把棺材本也給了草民之後,有十五萬的樣子。”
呂夷簡的棺材本遠遠不止三萬,但是陳元知道如果自己在這上面說實話,那就等於背後擺了呂夷簡一道,這該撒的謊還是要撒的。但是對老龐就不用那麼客氣了,這老傢伙現在有他的女兒罩着,不會因爲貪污兩錢被仁宗處罰的。
仁宗聽候微微搖頭:“看樣子太師有些太過了,他給你賞錢居然比相國的棺材本還多。世美,你願意爲朕分憂朕很高興,不過由商人來掏錢的話,我怕那些言官們又要說我什麼。這樣吧,你去找相國,讓他寫一份名帖給你,保舉你爲官。朕,封你爲庫部押司,讓你輔佐曾公亮一同進行兵器研發。”
庫部押司,就是府庫裡面負責協助長官管理的一箇中層頭目而已。仁宗這一手玩的十分高明,如果仁宗直接下旨讓陳元介入軍械生產,那些言官肯定不會鬆口的。
但是先給陳元一個庫部押司,這樣陳元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掏錢出來和曾公亮一起合作了。你旁人誰也說不了什麼,人家當官的自己掏錢出來辦事,這風格你們還有什麼說的?
就像現在的民政局長看見一個窮苦人家之後,馬上把自己家裡的存款都拿出來一樣,這樣的人你言官還有什麼說的?要是說也該是表揚纔對。
陳元知道自己已經向目標邁出了第一步!大宋本來就是一個富有的國度,他缺少的就是一支足夠強悍的部隊!能不能打造這樣一支部隊,讓四方蠻夷畏懼?能不能讓自己藉着這扇已經打開的大門,向所有人詮釋一個不一樣的陳世美?
這一切都需要自己的努力,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在了一條強兵富國的路上,他要做的是打通這條路!即便這條路沒有陳世美這個人的出路,自己也要讓別人再次提起陳世美的時候,想到的不光是拋棄妻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