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宮便提點你幾句,萬望十五謹記在心,莫要再犯!”
趙鴻淡然一笑,語氣高高在上:“否則,有損我皇家威嚴!”
趙鴻隨意撣了撣蟒袍衣袖,一舉一動間,盡顯太子威儀。
“你說選派有威望之人,卻不提其人的能力,須知道,若選派之人能力不足,豈不是讓流民亂上加亂?”趙鴻質問道。
趙陽卻是微微一笑,反駁道:“沒有能力,何來威望,當朝堂諸公不識人嗎?”
聞言,趙鴻眼底深處,流露出一抹冷意。
他方纔出言,不過是爲了彰顯太子威嚴罷了。
可趙陽,竟然還敢反駁他?
這時,當即有大臣走了出來。
“依老臣看來,太子所言極是,萬事以能力爲主,豈能兒戲?十五皇子所言,還是有些稚嫩了!”
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起來。
“民間威望,不過是些傳言罷了!”
“朝堂又豈會因這些而辦事?否則,置黎民百姓與何地?”
趙陽眯起眼睛,掃了眼那些說話的大臣,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阿諛奉承之輩,不去細想他的對策,而是儘可能跟着太子後面拍馬屁,趁機打壓他。
對於這些人,他是半點都瞧不上。
“十五皇子,你的計策,太子不便多說,老夫便與你說道說道!”
龐淵也走了出來,瞥了趙陽一眼。
“你說向亂民派發作物種子,莫非是讓他們自行耕種?亂民居無定所,生火更是困難,更別提鍋碗瓢盆了,你這計策,莫非是讓他們看着種子,活活餓死?”
龐淵聲音冰冷,一句話下來,卻直接給趙陽扣上了一個過責!
“此外,世人皆知,流民之所以是流民,便是不安分地待在故土,你卻故意強詞奪理,放任流民離境,十五皇子,你可知這會造成多大的亂子?”
龐淵一字一句,可謂字字誅心。
話音落下,先前附和太子的一衆朝臣,更是點頭贊同。
趙陽心中冰冷,龐淵看似在反駁他,實際上,卻是句句誅心!
給他扣上了一個個過責,可想而知,若趙陽今日不辯駁,那麼,今日之事流傳出去,一切按照龐淵的說法,那趙陽的名聲也就臭了!
這是真正的老狐狸啊!
“鎮國公,你言重了!”
這時,林文升卻坐不住了。
趙陽感激地看了林文升一眼,自林文升的朝服之上,他能夠辨認出來,這位便是一直在朝堂之上想要爲他和母妃翻案的右相大人。
“右相,鎮國公看不透世事,不曉此中道理,倒也不必勞煩右相爲其解惑,便由我來教一教鎮國公,這些黎民百姓皆知的淺顯道理!”
趙陽上前一步,笑着對林文升開口。
林文升深深地看了趙陽一眼,他知道,趙陽這麼說,必然是信心十足。
他只是讚許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哼!”
而龐淵卻是臉色陰沉,趙陽雖然是與林文升對話,卻是將他貶低了一通!
趙陽看都沒看龐淵一眼,他們早就是註定的仇敵,沒什麼好說的。
龐淵狠狠瞪了趙陽一眼,又看向趙玄清。
“陛下,十五皇子不問世事……”
龐淵正說着,趙玄清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龐淵的話。
“朕自有分辨!”
趙玄清語氣淡淡。
龐淵心中一震,頓時不敢多言。
趙玄清又看向趙陽,眼中流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神色。
“這對策,倒是有點意思,十五,你且解釋解釋!”
“治理流民之策,鎮國公等人看不透,倒也正常,那草民便解釋一下!”
趙陽點點頭,瞥了眼太子趙鴻,這才緩緩開口道:“太子先前說我只看重威望,我倒是也想說幾句!”
趙鴻冷冷瞪了趙陽一眼,神色冰冷。
“所謂有威望之人,自是可使百姓信服之人,百姓信服,朝廷委派,則衆望所歸,百姓相信其能代表朝廷,帶來安定,自然願意聽其安排,那麼,朝廷政令推行起來,則事半功倍!”
趙陽向着趙鴻挑了挑眉,笑道,“我先前說,有威望之人,自是有能力之人,朝堂諸公豈會不識人?”
“這麼淺顯的道理,太子應該知曉吧?”
趙鴻臉色微變,趙陽的話,即便他不願承認,可的確有理有據。
文武百官的神色也都變了,即便那些先前認爲趙陽的對策不行的人,此時也都是不由換了思路,仔細思索起來。
“另外!”
趙陽掃了眼文武百官,朗聲道,“我什麼時候說,向流民派發作物種子,是讓他們吃的?”
“作物種子,自然是讓百姓耕種,這是給流民以希望,讓他們願意爲今後自己的生計考慮,也說明朝廷切實考慮他們的未來生計!”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如此粗淺之理,鎮國公竟然還看不透?若傳出去,豈不令人笑掉大牙?”
趙陽嗤笑一聲,說話可一點都不客氣。
而此言一出,羣臣的神色更是齊齊變了。
派發作物種子,原來是這等用意!
林文升和季遊等人,心中也是驚訝至極。
給流民以希望?
只這一點,趙陽的計策便絕對可行!
張存中更是眼中光芒閃動,十五皇子,的確超乎他的預料!
趙陽不顧太子趙鴻和鎮國公龐淵兩人愈發難看的神色,繼續說着。
“至於指引流民出境,開墾荒土,本就是因爲戰亂之地,民生難安,倒不如讓百姓前往安定之地,同時荒地開墾,更可使國富民豐,豈不美哉?”
“這些事情,應該不必我多說吧?”
趙陽看着文武羣臣,笑道:“我想,朝堂諸公,絕不是如鎮國公這般不知民生之人吧?”
“你……”
龐淵面色鐵青,怒指趙陽。
趙鴻也是神色陰鬱。
可是,對於趙陽所說的話,一時之間,他們兩人竟是啞口無言!
但今日,若趙陽的計策被羣臣信服,那麼,他們二人便徹底成了笑話!
龐淵便要被就此打上不知民生的口實!
而趙鴻先前所獻三策,更是成了廢策!
這種後果,他們怎能輕易接受?
“哼!自我大夏開朝以來,治理流民,所用的對策,皆非你所言那般!”
趙鴻陰沉着臉,依舊不服氣,“十五,你的想法,未免太過輕率了!”
既然想不出反駁趙陽的話,那就直接把趙陽的對策當作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