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爺,這...此等詩篇,端的是上天罕有,人間何存哪!厲害,厲害啊!”
也不知是誰,在人羣中率先驚呼出聲。
隨即,整個翠紅樓又一次陷入到了沸騰之中.
誰也沒想到,一個在京中籍籍無名之輩,竟有如此文采,實在令人驚異。
文忠見狀,亦是站了出來,那叫一個志得意滿。
“哈哈,怎麼樣,我家大哥的文采,豈是你們這幾個雜碎能夠相提並論的!”
見文忠得意的樣子,李廷睦與張重陰沉着臉,心中不忿。
本來,今日正是他們大展文采的時候。
而此刻,卻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搶了風頭,當真是掃興。
不管是爲了司夏,還是爲了面子,又豈能讓他這般風光下去?
“張兄,你手下那人...今日可有一併前來?”李廷睦似乎想到什麼,轉頭詢問。
張重眉頭一皺:“哦?李兄,你的意思是......”
李廷睦冷笑一聲:“趁着這小子還沒有將場面完全掌控,咱們得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纔是。”
張重深以爲然的點頭:“有道理,若是讓他這麼囂張下去,今後我們在那文忠面前,豈不是擡不起頭了。”
“既如此,我想張兄應當知道接下來的計劃了吧?”
說話間,兩人相視一笑,只是那笑容裡,卻滿是陰狠。
文忠看向李廷睦與張重所在的位置,見兩人一反常態,不但不反駁,反而低頭自言自語,眉頭頓時輕輕一皺。
“大哥,那兩個傢伙,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趙陽笑着擺擺手:“沒事,兩個挑樑小丑而已,還翻不起什麼浪花。”
對於李廷睦和張重兩人,說實話,趙陽完全看不上眼。
像他們這種紈絝子弟,八成都是些酒囊飯袋。
只不過仗着家裡有權有勢,才能在這京城之中耀武揚威。
要是拋開祖輩的光環,充其量就是些廢物飯桶罷了。
“也是,有大哥出馬,這兩個雜碎自然不值一提!”文忠對此大爲贊同,對於趙陽的實力,更是深信不疑。
正說着呢,只見趙陽嘴角一挑,猛的轉過身來。
右手伸出,精準的抓住了一個讀書人打扮的書生,而他手中,正握着趙陽的錢袋上。
“學什麼不好,偏偏學人家做賊?想偷我的錢袋,你可是找錯了目標。”
趙陽眯着眼睛,語氣頗有幾分玩味。
笑話,有系統在身,要是還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偷了東西,他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你,你說誰做賊,你這是污衊!”
被趙陽當場抓住,那書生神色一變,有些心虛的縮了縮頭。
然而,卻並未跪地求饒,反而惡人先告狀,就像他纔是受害者一般。
“小子,你可知道,在京中污衊讀書人,會有什麼下場?”
他這一聲大喝,瞬間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在剛剛大出風頭的趙陽與這小偷身上。
只見趙陽死死握着那書生的右手,而書生的右手,又剛好停在趙陽腰間的錢袋上。
如此尷尬的局面,明顯就是妥妥的第一現場。
不過,剛剛書生一手惡人先告狀,卻讓衆人一時看不明白。
也不知道究竟是那書生手腳不乾淨,被趙陽當場抓住,還是趙陽故意將他拉過去,準備栽贓陷害。
而一看這局面,李廷睦眼睛一眯,卻率先站了出來。
“諸位聽我說,本公子剛剛就覺得這傢伙舉止詭異,作詩的時候,更是眼神飄忽。依我看,剛剛那兩句詩肯定不是出自他之手,如今又怕事情敗露,才故意栽贓這位仁兄,其心可誅啊。”
一旁的張重一聽,頓時心領神會,在這火焰之上,又澆了一碗熱油。
“不錯,這傢伙定然是看準了這位仁兄文采斐然,故而纔會有意陷害。要知道,能出入翠紅樓的,都是人上之人。怎麼可能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張重和李廷睦,在翠紅樓還是有些名氣的。
兩人這一發聲,瞬間讓趙陽衆矢之的。
不少所謂的讀書人,都爲那書生把抱不平。
“沒錯,一定是這樣,這位仁兄一看便知是讀書人,怎麼可能當衆行竊?”
“這傢伙也太不要臉了,這種人,沒資格參加詩會。”
“要我看,剛剛那兩句詩,一定也是抄的吧?也太不要臉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
整個翠紅柳,瞬間罵聲一片,似乎趙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那書生嘴角帶着得逞的笑容,冷笑着看着趙陽,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
對此,趙陽淡淡一笑,只是,目光卻也冷了幾分。
可一旁的文忠,又哪裡聽得下去?
“放他孃的屁!我大哥何等人物,怎麼會冤枉別人?”
“我看這小子獐頭鼠目,定然是想趁今夜翠紅樓內魚龍混雜,故而潛入偷盜。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睜着眼說瞎話,就不怕遭報應嗎?”
文忠本就胸無點墨,這魚龍混雜四字一出,瞬間便將翠紅樓上上下下得罪了一個遍。
那些讀書人,一個個義憤填膺,要不是忌憚他的身份,早就開罵了。
當然,張重和李廷睦可不怕,心中冷笑,當即出言反駁。
“文忠,你不要大言不慚,你口口聲聲說翠紅樓內魚龍混雜,豈不是連你自己都罵進去了。”
“可笑,當真可笑。文忠,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敢說出這番話?”
有了兩人帶頭,那些所謂的才子,騷人墨客,紛紛把矛頭對準了文忠。
“張公子說得對!這兩個傢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們,今日前來,也定然是故意來找司夏姑娘麻煩的,如若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等下三濫的舉動。”
“要我說啊,對於這種人,就應當立即趕出去,省得在這裡礙眼。一來,掃了大家的興致,二來,更是對司夏姑娘的大不敬啊。”
......
這種地方本就人多嘴雜,又有李廷睦和張重瘋狂帶節奏。
趙陽和文忠,已然成了所有人攻擊的目標。
而那個被趙陽抓住的書生,雖然心中暗喜,卻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哼!本人此生行得正坐得端,沒想到今日竟會被這等無恥小人賴上,真是可悲又可笑!今日,我就算血濺翠紅樓,也要還自己一身清白!”
說罷,那書生猛地甩開趙陽的手,一臉悲痛欲絕,便要從樓上一躍而下。
“幸得”身邊幾個讀書人連忙上前拉住,方纔沒讓“慘劇”上演。
只不過,經他這麼一鬧,在場衆人再不懷疑,這書生,定然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