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車交易市場內,七號的幾臺車子並沒有在進出口擡眼就能看到的絕佳位置,而是被擁堵在了中心區域的邊緣,不算最不好,卻也絕談不上好。
錢拿了,對方沒有兌現承諾,什麼意思?欺負你的意思,第一次你妥協了,就會有第二次,第一次你給對方感覺你服軟了,那對方就會肆無忌憚的對你進行欺凌,就會覺得你都有第一次了也肯定會有第二次。
徐斌沒有打電話給王滿囤和耿成,更沒有想過給羅顏打電話,對方搬離別墅有意躲開,多多少少也刺激了他那卑微的自尊心,那我又何必找你呢,我一個人,一樣行。
“讓老八來見我,我在這裡等他。”
徐斌徑直走進了入口處的休息室,對着裡面的工作人員平靜的說道。
他在七號門前一槍刺放倒一個老八小弟的事情,早已經傳開,附近的4S店都知曉了這個消息,更不要說這更爲龍蛇混雜的二手車交易市場。
時間不長,進來了兩個剃着半寸頭型穿着羽絨服的男子,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兩個人,身上自有一股特殊的彪悍氣息:“八哥沒空,有什麼事跟我們說。”
徐斌眯着眼睛:“我的車,你們給安排在哪裡了?”
“我們這裡都是交第二年的錢,明年好地方纔會輪到你們。”
徐斌沒去問去年牛老闆沒交嗎這種蠢問題,只是點點頭,要故意爲難你託詞有的是:“去把我的錢拿回來,我等不到明年。”
“對不起,售出概不退換,你要不想來,明年你的位置空着就好。”
徐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對方還真的是經驗豐富,這就是逼自己先動手,佔得先機。
“行。”
當天晚上,徐斌和蔡野約了銀行的蘇景達吃飯,蔡野也是數次相邀,想要與蘇景達結識一番,徐斌搭了這個橋,雙方也都有想要在社會上多結識一些有能爲朋友的意願,一拍即合,沒有張揚的去一些大館子,一家高檔火鍋城一個包間內,三人淺酌小飲兩個多小時。
耿成接到了分局治安大隊的通知,出現場,就在半個小時之前,在環城路地形複雜區域,受害人陳八被人挑斷了手腳筋,目前正在醫院進行治療,兇徒手法老練,不止挑斷手腳筋,還以非常殘忍的手法截斷了手腳筋的一小段,就算接上後也難以正常使用手腳。
第一反應,耿成就想到了徐斌,白天發生的事情他早就接收到了消息,老八他們確實有些不地道,人家給了錢就和氣生財唄,非得弄點事情出來。
耿成也就是想想,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也不敢胡亂說,斧頭隊之前的仇人不少,老八本身的仇人也不少,江湖仇江湖了也不是沒有可能,那此刻徐斌在做什麼?
他在跟蘇行和蔡野吃飯,是不是太巧了。
王滿囤沒過多長時間打來了電話,他已經到了火鍋城,就跟徐斌坐在一起,那件事,正常查吧。
就這四個字,耿成豈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你正常查吧,正主是肯定查不到的,老八他自己到最後就會選擇不了了之,走在這條路上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橫屍街頭殘廢終身的準備,這一把,徐斌玩的足夠高端了。
潛臺詞,王滿囤是在告訴耿成,這件事很可能是羅顏派人動的手,以此來力挺徐斌,這小傢伙,手上算是真正意義的沾血了,真正開始懂得怎麼玩轉這個社會地下勢力的規則了。
………
羅顏也得到了消息,那曾經跟西門吹雨在七號後樓單元內碰面的男子,正在向她彙報:“我去了現場,動手的該是西門吹雨。”
平凡的長相,平凡的氣質,穿着一件老式的羽絨服,就跟城市裡那些普通的工人一樣,如果再蹬一輛自行車,這位就算是在現場駐留,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羅顏:“手法如何?”
“西門吹雨,名不虛傳。”
羅顏咬着手指甲,雙目迷茫失神沒有聚焦的望着某一點在發呆,半天或許是指甲咬疼了,才緩緩說道:“羅剎,你去試一試西門吹雨。”
平凡男子羅剎眼角微微跳動,點頭離開,曾經的刀王如今改練了左手刀,你有多強?
獨自在房間中的羅顏,從抽屜內的筆記本內拿出一張陳舊的照片,望着上面那個模糊的身影,望向銀裝素裹的窗外,喃語道:“他很像你,又不太像你,更霸道一些。”
………
王滿囤至始至終沒有對徐斌的行爲進行任何的評價,他不覺得徐斌做錯了,反而有一絲讚賞,你要想變得強大,就必須是踩踏別人的屍體上去,指望這社會還有一道縫隙專門留給你等待你作爲向上的階梯攀登,那純屬是做夢。
你必須以強力作用開闢一條能夠容納自己過去的道路,將別人踩在腳下或是擠在身側。徐斌沒有選擇硬碰硬是王滿囤最欣賞的地方,本來事情就可以有很多種解決方案,沒有必要當面鑼對面鼓,拿這個當做口號的,要麼是實力強悍到碾壓,要麼是底氣不足的硬撐。
當王滿囤轉了一圈約好了徐斌到車行聊聊,算計時間他差不多已經將蘇景達送回家,給蔡野安排好了妹子,車子轉進了車行,大門沒有關閉,院子裡的白熾燈還亮着,車停好下車正準備走進正門,就看到了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正在牆角向着後面看着,皺了皺眉頭,王滿囤轉了過去,拍了拍那瘦小身影的肩膀,對方被嚇了一跳,滿臉驚容的看着他,認出了這位大人物,帶着某種驚嚇指了指後面:“打,打起來了。”
………
後院,西門吹雨正在掃雪,單手持着大掃帚,以擺動的力量來清掃地面的積雪,也等於間接練了臂力。
羅剎從陰暗角落裡走出來,手持一根甩棍,一步一步,節奏相同,步伐間距相同。
西門吹雨將大掃帚放在一旁,盯着曾經擦肩而過的身影,左手臂自然下垂到身體左側,眼神卻沒有任何變化,盯着對方,大戰一觸即發。
車子快速的飛轉過來,一腳剎車停下之後,徐斌的身影從車中衝了出來,赤手空拳先一步迎上了羅剎,雙方此時此刻還站在一個圈子裡,羅剎將手裡的甩棍扔掉,面對徐斌他也是早有耳聞,從金剛那裡聽了也不止一次,這位可不是一般戰士,短短几個月從一個門外漢到高手的過程,足夠稱之爲傳奇。
徐斌之前是瘋狂猛攻,受到泰拳精通的深刻影響,不管你打我多少下,我要先打倒你。後有了金剛鐵骨之後,更是將這種戰鬥方式演繹到了極致,甚至還有幾招是他自創的,就是在遭受到打擊自己失去一定平衡後的反擊,在對方以爲造成了有效殺傷下的反擊,這也算是他的殺手鐗之一,當你認爲自己的攻擊必然奏效時,迴應你的是對方更爲猛烈的攻擊,結果自不必說。
今天,他遇到了一個對手,如果說金剛的力量的象徵,那眼前的羅剎就是柔的代表,身體柔韌性極高,打起來也飄忽不定,總感覺自己馬上要給對方重的,真正攻擊到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怎麼樣,身體早已處於絕對防禦的狀態。
短短几分鐘,徐斌和羅剎誰也沒有奈何誰,羅剎畢竟經驗豐富實力不俗,抓準一個機會,拳頭在徐斌的肋巴扇上點了一下,本來是能讓人岔氣的一拳,他還準備展開攻擊,迎接他的卻是徐斌強有力的膝蓋,只差一點,羅剎暗中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剛纔被擊中了,肯定完蛋。
看到王滿囤出現,羅剎身子向後一閃,撿起地上的甩棍:“徐老闆,有機會我們拳館切磋。”
徐斌哼了一聲,沒有迴應。
王滿囤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剛纔那人是羅剎?”
徐斌點頭。
王滿囤:“你打算怎麼辦?斧頭隊不會善罷甘休,仗着資格老,省城沒幾個敢招惹他們的。”
徐斌將從車內摳出了一個文件袋,往王滿囤手裡一扔,一入手王滿囤就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拋回來道:“別胡鬧,省城好幾年沒有槍案了,別給事情鬧大。”
徐斌笑了:“王局,我可是守法公民,理應受到你們的保護,你不會袖手旁觀吧。”
王滿囤用手點了點他,這小子,但凡有一點害怕也好,看那模樣就絲毫沒怕過,敢做,我就敢擔着,別人會跑,我就在這坐着,你們誰有多大能耐,就來找我,我等着你們。
“這件事我會安排人處理,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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