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伯陽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跟井上植一起。
他從書櫃的下面拿出一個茶葉罐,有些痛惜的道:“井上,這罐碧螺春是我學生送給我的,我珍藏了許久,一般人來我可是捨不得拿出來的,我們也有將近七八年沒見面了,給你嚐點!”
井上植微笑的搖了搖頭,道:“莊君,你還是這個模樣,都是將近七十的人了,還是這樣像老頑童一樣。”字正腔圓,他的漢語聽起來卻是比一般的中國人說的還好,起碼也有普通話一乙的水準。
莊伯陽嘿然一笑,泡了兩杯茶,遞給井上植一杯,然後才坐了下來,輕輕的吹了吹,然後細細啜了一口,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井上,不知道你近年來可好?”
“有什麼好不好的,還不是這樣。”井上植笑道,“我倒是想不到你居然會離開大學,來從事中低段的教育工作。”
“沒辦法啊,現在雖然國家對教育投入也是不少,但絕大部分的資源都是在向高等教育,向好的大學傾斜,真正需要錢的中小學反而拿不到錢。”
“我總算在這邊還有點薄面,就索性來這裡辦了所中學,想實施自己的教學方略,唉,可惜知易行難,現在這個海越中學,似乎有些變爲貴族學校的傾向,偏離我的本意。”莊伯陽輕聲的嘆了口氣。
井上植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曾經在中國留學多年,對於中國的一些事情,可以說是非常的瞭解。
莊伯陽剛想說話,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是李清塵的電話,他知道這個嚴謹的女校長一般不會來打擾自己,特別是在自己難得的跟老友相聚的時候,一旦打來,只怕是出事情了。
“喂,清塵,發生了什麼事情?”莊伯陽淡然的問道。
“莊校長,你在哪裡,搏擊教室這邊出了事情,陸川在臺上把明德義塾中學的帶隊老師川島京介打的昏了過去,現在正送到醫務室搶救去了!”
“什麼!”饒是莊伯陽城府極深,但還是被這句話弄的大驚失色,“你慢慢說,怎麼回事?川島老師沒有生命危險吧?那邊不是學生間的交流麼,怎麼陸川和川島老師也會上臺的?”
李清塵立刻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番,她此時心中倒放鬆了下來,口齒清晰的把事情說了清楚,而且在說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把責任全部推給了川島京介,雖然本來先挑釁的就是川島京介,但也說明了她內心對陸川的維護,如果換成宋其倫來說的話,恐怕就把責任全說到陸川的身上了。
莊伯陽聽完之後微微沉吟着,他基本已經搞清了事情的經過,也知道陸川的脾氣和本事,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老朋友,這次可真是對不起你啦!”
剛纔莊伯陽考慮到井上植,就開了免提鍵,所以井上植也聽的很清楚。
井上植搖頭道:“李校長說的應該基本是事實了,川島京介這個人我也很清楚他的爲人,他是極真空手道神戶會館的副館長,平時對中國的印象就很不好,這次我本來就不打算帶他來的,但他自己強烈要求,其他的幾個老師也一致推薦他過來!”
“唉,想不到還是出了事情,莊君,你也別責怪那個陸老師,事情的責任都是在川島京介那邊!”
莊伯陽微微頷首,說道:“事情怎麼處理以後再說,我們先去看看川島京介吧,聽李清塵說,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的!”
海越中學的醫務室中,幾個醫生正在忙碌的給川島京介檢查,此時他已經醒過來了,但神色萎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也正常,此時他的生理和心理都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換一般人來也是如此。
校醫唐清河正在給川島京介身體,越檢查她就越心驚,臉上被打的豬頭一樣倒還罷了,不過是些外傷,療養一段之後就可以恢復的。
但川島京介的手骨,腿骨都被打折,肋骨也被打斷了六七根,有一根肋中的斷
骨如果再偏個一釐米,就會刺入內臟之中,那川島京介基本也就掛了。
據說打的人就是高二十四班的班主任陸川,她以前也見過,總覺得不過是個待人和氣,文質彬彬的青年,想不到動手居然這麼狠,她也聽說了是因爲這個川島京介先出言侮辱中國武術,纔會被陸川如此毆打的,心中也有些解氣,手下卻忍不住重了點,痛的川島京介不住的吸冷氣,心想怎麼練這個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女醫生都這麼心狠。
唐清河本來就是出身中醫世家,她大學卻是讀了西醫,但小時候學的中醫的功夫卻是沒有丟掉,而且她的爺爺唐正川是江浙有名的骨科名家,她的眼光自然不弱。
出手雖然有些重,但極其的迅捷,就將川島京介的斷骨接好,她也認得川島京介的黑帶標誌,知道眼前這個日本人雖然被打的這麼慘,但應該也算得上是個高手,從這裡也可以看出動手的陸川又有多厲害。
正在醫治時,莊伯陽和井上植匆匆從外面進來,唐清河跟莊伯陽打了個招呼後就站到了一旁。
莊伯陽問道:“唐醫生,這位川島先生到底傷勢如何?”
唐清河輕聲道:“沒有什麼大事情,看上去雖然傷的很恐怖,但基本都是外傷,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
莊伯陽哦了一聲,說道:“這樣就好,陸川這廝,等會非得教訓他一頓,對兄弟學校的同事下手也這麼重!” wωw ●Tтkā n ●c ○
井上植看到川島京介的樣子本來心中還有些擔憂,聽到唐清河的話,心中大石也算是放下了。
他本來打算如果川島京介傷勢不重的話還想責備他一番,但看到他這個慘樣,也不忍心再說,只是和聲寬慰了幾句。
川島京介更是羞慚的低頭不語,今日被陸川如此毆打,對他來說,簡直是畢生中最大的恥辱,但要他親手去報復回來的話,卻是怎麼也不敢,先前跟陸川一戰,已經連半點信心都沒有剩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