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國之中，申凱散去了灰白色的天地，四周重新變回了金色光輝。
他看着已經沒有了生機，跪倒在地上的道士，將手中長矛和背上的雙龍散去。
“生者...他真的死了嗎？”
背後，皮克顫顫巍巍的走過來，一臉複雜的看着道士。
沒有轉過去，申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後說。
“恩，畢竟曾經身爲死亡主宰。”
“就算他不是這個晶壁系的生命，但近在眼前的死亡，你應該是最爲敏感。”
聽到申凱的話，皮克尷尬的笑了笑。
她如今早已沒有了死亡主宰或者諸神之王的神格，雖然感應還在，卻不敢確定。
畢竟，親眼目睹了之前震撼的戰鬥後，此刻的她看着申凱的後背，莫名有種敬畏感。
一個，是在千年前初入晶壁系就掃蕩諸神，憑一己之力幾乎掀起浩劫的毒瘤異端。
另一個，則是更加神秘，充滿了不確定和深不可測的生者，那背生雙龍的姿態，宛如諸神之上的古老存在。
這兩者，哪怕巔峰時期的自己也不能忽視，而如今的皮克，更是無論哪一個，都不敢把話說死。
“放心吧。”
“他這一脈，走的是小天地路線，不會有什麼元嬰逃遁。”
“只要確定小天地破滅，本體的生機和意志也被磨滅掉，就徹底必死無疑了。”
說話間，申凱扭過頭，看着依舊被靈臺鎮壓，卻逐漸開始崩潰瓦解的佛國。
這已經不是靠着外力在破壞，而是隨着本體滅絕後，存在之基開始自然消逝。
或許在道士本來的世界中，就算本人身死，但其洞天依舊有可能存在並且維持一段歲月，成爲一些後輩的試煉或者奇遇所在。
然而在這個晶壁系，終究和仙道世界有着差異，失去了洞天長期存在的土壤。
與此同時，道士原本的洞天已經被申凱破壞，之後的佛國也不過是靠着舍利子的力量，來強行修補顯現。
如今道士與舍利子一起毀滅，沒有了源頭的佛國也頓時枯竭起來。
“說到底，這種體系只要被我進入小天地中，或者本體，或者小天地，快速搶先截斷一頭，之後的仗就好打了。”
“我靈臺鎮壓佛國，如此本體得不到補充和加持，佛國也失去了根基和源頭，兩者收尾不能相連下，勝利就只是時間問題。”
聽到申凱的這一番分析後，皮克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這話乍一聽起來，好像道士很簡單就能解決。
然而實際操作，除非是申凱這樣的存在，否則如此方晶壁系的諸神，恐怕能不能打入對方小天地都是問題。
而就算僥倖闖入了，或許瞬間就會被小天地壓制，讓對方佔滿天時地利人和。
“正常來說，在這裡與那異端交戰，和闖入神祗的神國之中，本土作戰一樣艱難。”
“即便是強大神力，也未必敢本體闖入中等神力的神國廝殺......”
“倘若不是生者你，恐怕我們的晶壁系真要淪陷於這異端手上了。”
面對皮克的話，申凱沒有否認，卻依舊說。
“你的作用其實也不小，不是客套話。”
“倘若不是你以諸神之王，讓晶壁系先去爆發出那一次掃蕩，道士也不會將千年來，深植入各個位面的影響消去。”
“屆時，面對全盛期的對方，我縱然依舊自信，可以在冥土壓制擊敗他。”
“但靠着入侵和影響的其他位面，他卻隨時有着逃遁的可能。”
“縱然晶壁系封鎖他在冥土，可生死關頭下，自爆大部分力量，強行帶着洞天去往其他位面意圖後續，不是沒有希望。”
說到這裡，申凱微微停頓住，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是他也無法一次性滅殺對方了。
只能夠趕路般，一個接一個位面前去，挨個將道士的化身、影響以及本體消滅。
你追我逃下，那麼這注定會成爲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波及延綿後，又不知道會出現怎樣的變數了。
因此，可以說皮克之前的行爲，給申凱提供了一次性徹底滅殺對方的可能。
點點頭，皮克露出欣慰的笑容，這至少證明，過去她千年的努力和準備，不算是毫無作用。
跟着似乎想到什麼，她認真看着申凱。
“生者，就如同那異端死前的話一樣...這個晶壁系，已經不存在任何能夠阻擋你的存在。”
“那麼...你究竟想做什麼？”
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話，申凱看着破碎消亡的佛國，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在那裡，正有四名女性神祗躺倒在地，神色痛苦猙獰。
“能承受對於神祗的消磨到現在，你們也算是對得起這個晶壁系中，原初古神的身份了。”
和諸神投票而誕生的神王不同，眼前這四名女性，正是作爲晶壁系最初誕生之時而存在的地火水風四神。
可以說，原初之時，種種位面無論物質與能量的誕生、繁衍，都有她們四者出力。
因此，說對方是此方晶壁系的創世母神，倒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隨着晶壁系穩定、時代不斷髮展後，衆生與諸神的出現，不斷將這四神的權柄分割削弱。
到現在，雖然依舊是不需要信仰，且力量還更勝於強大神力，但這四神早已沒有原初之時的偉力。
俯視着四名古神，申凱手中天意刀出現，一斬之下將那折磨她們的氣機消去。
“神秘而又深邃，來自其他晶壁系的偉大者，謹以原初古神的身份，對於您爲晶壁系清除異端的行爲，獻上最高的敬意。”
看着緩緩恢復過來，對着自己道謝的四名女神，申凱搖了搖頭。
“不必誇讚，我距離真正的偉大者，還相差太遠。”
“並且，我也不是存粹處於道義或者其他，而白白幫助你們的。”
聽到這句話，遠古四神露出了慶幸又擔憂的樣子。
世事就是這樣，倘若申凱高風亮節的說不需要任何報酬，或許她們反而會擔心別有陰謀，和那異端一樣。
但收取報酬，按照對方的實力和眼界，她們卻又擔心需要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