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申凱已經大概想通了魏清玄的行爲。
大約是借住微觀層次的矩陣，讓自己始終處於強觀測者的位置。
這樣無論他是身體物質或者能量層次，只要處於活動狀態，都會被對方提前預知。
這種未來視需要恐怖的運算量，根本不可能是一般理道修士能玩轉的。
但很明顯，魏清玄不在此列。
“最好的辦法，其實和走進修仙這本小說類似...以量子不定雲的方式進行攻擊。”
“如此從觀察的瞬間崩塌，就連我也無法判斷自己的攻擊落點下，他自然更難以觀測到。”
可以說，這是最適合對抗魏清玄的方式。
然而很可惜，申凱是個理道白癡，就算知道種種最符合邏輯的方式，也無法計算出來。
“不過，很多時候，能看的到未來，卻不代表...你能改變未來。”
說話間，申凱擡起手，整個海底散發出恐怖氣息。
四周不知道從何時起，瀰漫着難以描述的混沌之色，不是霧氣而是如流體一般肆掠。
與此同時，在混沌流體四周，輝煌的白金色漣漪浮現，看到它們的瞬間，王喆與高瑾淵神情震動，嘴巴微微張開卻說不出話來。
反觀處於海面上的魏清玄則臉色凝重，他原本應該覆蓋了此方海域，對一切都鉅細無遺的符文矩陣上，出現了巨大盲點。
“王喆、高瑾淵，下方出了什麼情況？”
“我的觀測出現了巨大盲點，下方干擾太過嚴重...必然是申凱的策略。”
“不過無妨，我之前的模型還在腦海裡，你們距離申凱不過百米，將所處方位和他的攻擊模式報給我，一樣可以推演出他的下一步。”
然而他沒有等來兩人第一時間將座標和角度等說出。
耳邊傳來高瑾淵的聲音，不知道爲何，魏清玄從對方語氣中，聽出了絕望和釋然兩種意思。
“放棄吧，魏清玄...這不是申凱爲了防備你觀測，而故意製造的盲點。”
“是他這一招自帶的體量，讓你的符文自發過載，無法記錄數據。”
說完後，高瑾淵看着夾雜混沌流體，將萬米下的深海照耀成一片輝煌的漩渦漣漪，對不遠處的申凱說。
“我說的沒錯吧。”
此時的他和王喆，周圍被密密麻麻的漣漪包圍住，每一道漣漪中都浮現出一把兵刃。
這已經不單單是數量駭人聽聞了，甚至能夠感覺到，每一件武器蘊含的可怕力量。
當中任何一把放在外界，都足以有資格被一位四階異道修士稱之爲只鑄一器的存在，在這裡成百上千！
它們的存在本身，串聯散佈的龐大力場，就將魏清玄覆蓋海域的符文矩陣沖毀部分，製造了龐大盲點。
“就算魏清玄的符文矩陣能撐住，意義也不大......”
仔細掃視着四面八方的漣漪，高瑾淵與王喆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無奈的苦澀。
“數量增加下，兵刃之間的攻擊軌跡更難計算，每多出一把兵刃，就需要在矩陣中重新構築模型。”
“但最致命的...即便魏清玄還能計算的出，我們也絕對反應不過來。”
說完這些後，高瑾淵深深看了申凱一眼，發自肺腑。
他無法理解，人族百萬年，官方記載下異道修士最高紀錄，也沒有超過百件觀想物。
但如今的申凱，卻一口氣直接超越，甚至看樣子，還留有不少餘力。
“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他才四階啊......”
看着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兩人，申凱微微搖頭說道。
“要認輸嗎？”
王喆還好，高瑾淵一聽到這話，咬牙笑了起來。
“她還在天上做最後一搏的準備，我又怎麼可能在這裡就認輸？”
“申凱，來戰！！！”
看着再度提起戰意的高瑾淵，申凱點頭。
另一邊的王喆看了看兩人後無奈，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認輸。
隨後，兩人都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擊，毫無保留的爆發出全部力量。
“永鎮山河！”
“萬劫大光明法！”
海面上，還在搶修符文，想要重新恢復矩陣的魏清玄愣了愣。
他原本想着，憑着王喆的防禦力，再加上可攻可守的高瑾淵，兩人配合下，縱然不敵申凱，但也能撐住片刻。
只要自己調整參數後，符文矩陣就能重新運作起來。
但沒想到，只是一瞬間，下方海域就傳來了驚人波動，這顯然是兩人在做最後一搏。
“到底是什麼情況...讓他們兩個連拖延時間都放棄，只能打出正面碰撞？”
不等魏清玄有所反應，整個海域都徹底沸騰起來，下方無數光韻流轉下，徹底炸開。
“蹦！！！”
萬千水滴四濺，彷彿天地被倒轉一般，下方的海水被雙方的攻擊碰撞下，轟擊上天空。
而在失去了海水減緩衝擊後，下方的海牀與地殼徹底暴露出來，被撕裂、蹦碎、分解。
無數岩漿地火蔓延而出，只是短短的時間下，升騰出氣浪和火雲。
眼前一幕方法末日降臨一般，之前浩瀚遼闊的海域，不少地方變成了河流，不知道縮水多少。
威力爆發的最中心，則再也看不到一滴水珠，如同煉獄般的地貌呈現在眼前。
而緊接着，魏清玄只來得及看到一座散發着神聖光輝的金色山脈剛剛冒頭，就在一波接一波的恐怖波動下解體。
前後時間太過短暫，讓所有人都難以反映過來。
看着申凱毫髮無損自濃煙中浮空，手中託舉着失去知覺的兩人，魏清玄想說什麼，卻沒有發出聲。
眼前之人給他的感覺，已經不是能夠跨階大戰的四階天驕，而是一名真正五階巔峰宗師般強勢。
剛纔的攻擊餘波之下，幾乎將這片萬里海域都徹底摧毀。
要知道，這算是臨淵附屬的一片大陸，有着種種加持存在，遠比普通的自然星球要堅韌！
“他們怎麼樣了......”
看着魏清玄，申凱擡手將昏迷不醒的兩人甩了過去，說着。
“這又不是生死之戰，我怎麼可能不留手。”
“放心，只是脫力下暈過去，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