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在我眼前，在我見識到你的實力後，我覺得我先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撫仙的神色始終很平靜。
方羽眯起眼睛，打量着這位撫仙。
他知道撫仙是天啓的得力助手，沒想到這傢伙腦子似乎還挺不錯。
唐宇這層身份，對外界而言應該是無懈可擊的。
沒想到撫仙一早就有了推斷。
只不過，方羽現在並不在意這層身份。
萬道始魔迴歸之後，唐宇這個身份基本上也失去了作用。
而且，從撫仙的話語聽來，這只是他的推測，並不是神族的共識。
也就是說，神族和仙界各族可能仍然認爲唐宇這個所謂的萬道始魔繼承者是存在的。
“我很好奇，你爲何能讓北獄配合伱。”撫仙又開口問道。
“沒什麼值得好奇的吧？”方羽微笑道，“北獄能找你們神族合作，自然也能跟我合作。”
“不，風險和收穫是不對等的。”撫仙眼神閃爍，說道，“北獄與我們神族合作，風險極小，收穫極大。”
“與你合作，風險極大。”
“可風險如此大的情況下，他們仍然選擇跟你合作，意味着他們的收穫會更大。比至高神族成員能夠提供的回報還要大的……會是什麼？”
撫仙直直地看着方羽，似乎在問，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方羽沒有說話，而是饒有興趣地觀察着撫仙。
“是修神訣麼？”
撫仙眼神微動，說道。
方羽還是沒說話。
但撫仙卻似乎認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至高神族掌握着無數的寶物，隨意取出一件，放在外界也是一等一的至寶。”撫仙說道，“但說到底，至高神族所擁有的最大價值的……還是至高神道。”
“掌握修神訣，才能掌握至高神道。”
“因此，相比起至高神族能夠提供的各種回報，北獄更希望得到最大的寶物……就是修神訣！而這樣的條件，至高神族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的，因此，北獄便選擇與你合作來獲取修神訣。”
說到這裡，撫仙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爲自己解決了一大疑惑而感到高興。
而方羽看向撫仙的眼神也出現了變化。
這傢伙的腦子……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在陷入到這般處境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保持如此清晰的思維能力，而說出來的內容與事實基本相差無幾。
不得不說，的確很聰明。
怪不得在神命仙域內能有這麼高的地位。
不論修爲，光是這智慧就足夠讓他成爲天啓的心腹了。
不過，在發現撫仙這麼聰明後，方羽的心情更好了。
他這一次行動的目標本來只有盅易一個！
沒想到，居然是買一贈一，把撫仙也控制在手中！
先不說撫仙能夠給他提供多大的價值，就是讓天啓手下少了這麼一位智將，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再者，撫仙作爲天啓的心腹，必定知道不少天啓的秘密。
“你是個可怕的對手。”撫仙看着方羽，繼續說道，“很可惜，天啓殿下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你也挺可怕的。”方羽微笑道，“腦子太好了。”
撫仙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過是更喜歡思考罷了，但在仙界內，智慧並不能帶來實質性的作用，實力纔是一切。”
“如同此時此刻，我思考再多，也比不上你的兩拳。”
“你有這種認知就挺不錯了。”方羽讚許道，“既然你清楚這一點，那麼，希望接下來，你可以好好配合我。”
“你這麼聰明，應該不需要我再去說那些威脅的話語。”
撫仙眯起眼睛，說道：“對你而言，我最大的價值一定與天啓殿下相關聯。”
“但我要提前告訴你，雖然在外界看來，我是殿下最信任的手下……但實際上，我的權限並不高，殿下會跟我說很多事情，但不會涉及到真正的核心。”
“我想，殿下對我還是有所防備的。”
說到這裡，撫仙笑了笑，笑容中似乎有些許的苦澀。
“至高神族的秘密很多，而對於外界，即便是神族的修士……都屬於禁忌，殿下不主動提起，我也不能多問。”
“我的問題未必會涉及到至高神族的秘密。”方羽說道，“但跟你想的一樣，我的很多問題都與天啓有關。”
“首先，我聽聞至高神族的成員都待在神域內，很少會到外界，可天啓卻在外掌控了一個神命仙域，這是爲何？”
“殿下並不喜歡待在神域，因爲在神域內他會遭到很多束縛。”撫仙答道。
“比如呢？”方羽問道。
“他只提起過，他在神域內會遭到重點監視，因爲他的身份不一般。”撫仙說道，“他是太始一脈的嫡系成員。”
“這個我知道。”方羽答道，“先前星月已經告訴我了。”
“天啓實際上是太始神帝的繼任者之一吧？”
撫仙眼神閃爍，答道：“這一點我不能確定，或許連殿下本尊都無法確定，太始神帝境界太高，我們無法揣測神帝的心思。”
“好，第二個問題。”方羽開口道，“在你看來，天啓對星月是個什麼態度？”
“殿下很喜歡星月神王。”撫仙答道，“他希望與星月神王成爲道侶。”
“爲了什麼呢？”方羽眯起眼睛，問道，“是否與星月的血脈有關？星月是太淵一脈的後代。”
“這一點，我不知道殿下是否有考慮在內。”撫仙答道，“在我面前，殿下表現出來的就是很純粹的喜愛與青睞。”
“殿下過去也有過不少道侶，這與他修煉的功法有關，但是否爲事實，我不清楚，殿下也從未詳細說明過。”
聽到這話，方羽微微皺眉。
“那麼，在你看來，天啓會不會爲了星月而冒險？”
撫仙眼神微動，說道：“我不能確定。”
“若你想要以星月神王爲餌來引出殿下，我想現在還不到實施的時候。”
“爲何？”方羽問道。
“殿下在神域之中，被勒令不得離開，而此事的緣由也與你有關。”撫仙說道。
“怎麼說？”方羽疑惑道。
“萬道始魔的迴歸。”撫仙說道，“神域內需要召開大會來商討此事。”
“哦？”方羽眉頭一挑，說道，“原來這事情已經鬧到至高神族了……可以啊，這老魔頭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
“競天神王之死，對於神族上下而言都是值得重視的消息。”撫仙說道。
“誰說競天死了？”方羽笑了笑，朝着遠處招手。
“嗖！”
下一秒，一道身軀就被拽到了撫仙的身前。
正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競天！
“競天神王……”
撫仙看到面前的競天，臉色變了。
至此，他在這個領域中已經見到了三位神族修士，而且都是核心成員！
五域神王星月，六域神王競天，至高神族的神尊盅易……
加上他……
而除了表面的身份外，關聯更是重大！
星月和他都關聯的是天啓，而競天的兄長乃是九域神王怒天！
至於盅易……是至高神族的成員，直接關聯至高神族最大的秘密修神訣！
撫仙看向眼前的方羽，內心已經無法保持鎮定。
因爲，他覺得方羽已經就像一把鋒刃，架在了神族的要害之前！
而神族本身，很可能還沒有察覺到有這麼一把鋒刃的存在！
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至高神族的注意力都在萬道始魔身上……”撫仙內心震動。
“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天啓。”方羽說道，“從盅易這裡問不出來的，只能問天啓了。”
“你的最終目標是什麼？”撫仙看着方羽，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以爲你已經想到了。”方羽露出笑容。
看到這張笑臉，撫仙內心咯噔一跳。
眼前的方羽……居然真的想要對抗整個神族！
“你未免……太過狂妄。”撫仙緩聲道，“以一己之力對抗巔峰大族，歷史上從未有過成功的先例。”
“所以啊……”方羽微微一笑，說道，“我會成爲那個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