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破闕陣運轉到了極致,將“動”與“靜”之間的奧妙變化演繹,化極動爲極靜。
極致的靜止下,使得即便有炎魔大世界力量支持的一衆炎魔王,也將漸漸失去生命的活力。
此外,藉助太乙破闕陣,引動天地巨力,強大的力量甚至將倒灌炎魔大世界,掀起人族武者前所未有的反攻。
此戰功成,縱使不能毀掉炎魔大世界,也將大大削弱其中火焰精氣和毀滅氣息。
如此一來,至少很長一段時間裡,炎魔都將難以爲患。
不過,這需要太乙破闕陣在界域通道入口維持較長時間,形成強大的鎮封之效。
燕狄等主持陣法的四人,也等於暫時被封印住,經年累月不得脫身。
相對於成果而言,如此方法對於八極大世界來說,損失最小。
燕狄等四人雖被暫時封印,但慢刀子一點一點磨死衆多炎魔強者,使之沒有拼死反撲的能力,少了許多兇險。
人族武者不至於像昔年撼天尊展東閣等人一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就在這時,黃光烈手中,突然多出一盞金燈。
燕趙歌等人見狀,一時間都不由爲之側目。
在場衆人,燕狄、墨老人、宋無量實力境界都不俗,燕趙歌見聞廣博,都能感覺到那盞金燈中似乎蘊含奇妙獨特的力量意境。
黃光烈將金燈向半空中一託,燈火擴展開來,將黃光烈的身軀籠罩。
他雙掌一合,頭頂有靈光沖天而起,直通霄漢。
金燈燈火在靈光內浮浮沉沉,那通向寰宇的靈光,分外獨特,破開虛空,通向未知之地。
那並非是虛空被破開,而是彷彿向着一個更高層面的世界上升。
燕趙歌看着這一幕,瞳孔猛然收縮,只感覺眼前景象,像極了大破滅之前,神宮未曾破滅,高高居於九天之上的情景。
在那個時候,神宮所在的天庭之界,相對於寰宇大千芸芸衆生而言,就彷彿是位於天穹之上,高不可攀。
燕趙歌現在看着黃光烈頭頂靈光所通向的地方,心中生出諸多異樣感覺。
他福至心靈,醒悟過來:“那裡……莫非便是界上界?”
大日聖宗和黃光烈莫非掌握了通往界上界的特殊方法?
燕趙歌仔細感受了一下,否定這個可能。
那靈光洞開九天之上未知之地,但並非是能踏足界上界的通道,更像是臨時從中接引一些別具奧妙的力量。
衆人擡頭仔細望去,就見在八極大世界,同那神秘莫測的未知之地交界處,有個人若隱若現。
那人周身籠罩在光芒之中,彷彿在盤膝打坐,光芒籠罩下令人看不真切模樣。
黃光烈伸出一隻手指點向自己眉心,另外一隻手指,則點向燕狄三人。
他的身形,漸漸從太乙破闕陣的陣眼中消失,脫離大陣的牽扯影響。
取而代之者,則是黃光烈原先站立的位置,多了一個金色幻影,五官相貌同黃光烈一樣。
這金色幻影代替黃光烈支撐太乙破闕陣,其身上突然飛出一道道金色鎖鏈。
這些金色鎖鏈,也深入太乙破闕陣所化的白光世界中,與一條條白光鎖鏈纏繞在一起。
隨着黃光烈心念動處,金色鎖鏈開始收縮,竟然牽引着白光世界也向着中心處收縮,白光晃動間,猶如塌方。
太乙破闕陣仍然在運轉,但是白光世界卻在整體坍塌。
力量開始高度集中,向着中心處燕狄、墨老人、宋無量三人,以及那個金色光影擠壓過去。
大陣正在和下方炎魔做最後的對抗,衆人力量都被牽制住,難以抑制太乙破闕陣的內部變化。
墨老人皺起眉頭:“東來武聖這是何意?外敵當前,理應攜手並肩,同舟共濟纔是,炎魔尚未肅清,便如此迫不及待將刀鋒轉向我們,不覺得太早了嗎?白白讓炎魔看笑話。”
宋無量一邊催動碧海丹心劍,一邊冷哼道:“大日聖宗,你們果然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從來都是這麼卑劣!”
對於宋無量的憤慨,黃光烈充耳不聞,只是看向墨老人,徐徐說道:“墨老無需擔心,大陣運轉仍將鎮封擊殺炎魔,一切都按照原計劃進行,唯一差別,僅在於我不陪三位一起罷了。”
“三位莫要想着撒手不管,大家一拍兩散,現在大陣向內塌縮倒卷,所有人力量纏成一團,你們無法抽身脫離,只能一路向前。”
宋無量勃然大怒:“大不了一死,倒要看看沒了我們,你黃老兒能否獨自抵擋這衆多炎魔王?”
“你敢做初一,當我不敢做十五嗎?”
黃光烈終於轉頭看向宋無量,淡淡說道:“你有此想法,也很正常,但是,沒用的。”
“很多事情,你們並不瞭解,在面對炎魔,甚或是九幽的時候,我聖宗和你們的處境,是不一樣的。”
黃光烈漠然說道:“對你們而言,九幽與炎魔,是生死大劫,對我聖宗而言,則是……考驗。”
“通不過考驗,自然大大不利,後患無窮,但終究不會有滅亡的生死威脅,既然如此,老夫爲什麼不敢冒一冒險呢?”
“處境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也不同,於老夫而言,九幽又或者炎魔的入侵,是機遇多過是危機,機遇來了,自然要用心把握住。”
“比如現在。”
黃光烈雙掌一張,道道金光綻放,彷彿大日東昇,籠罩宋無量頭頂。
“何況,你以爲老夫現在仍然守在這裡,是爲了什麼?自然是督戰,如果你們想要臨陣脫胎,那便將你們重新趕回去,繼續專心致志的對付炎魔。”
“雖然不是生死大劫,但如果真讓炎魔鬧出太大動靜,老夫也臉上無光,處境不利。”
墨老人皺眉不語,宋無量臉色鐵青。
燕趙歌和燕狄父子二人,則擡頭凝視那道彷彿溝通了未知之地的靈光。
“能從中接引一股獨到的力量真意到這八極大世界,有承受便有供給,這是在界上界有靠山的意思?”燕趙歌看着那彷彿身處兩界之間的人影,心中漸漸瞭然:“原來,你家的那位紫陽祖師,是這麼一回事嗎?”
“在武聖三重巔峰卡住,不上不下,沒能成功飛昇界上界,卻在無意間溝通了界上界,自身變成橋樑一般的存在……不,說是傳聲筒,或許更合適?”
燕趙歌目視黃光烈:“只不過,你們和對方的關係,似乎還不夠鐵呢。呵呵,是對方在稱量你們的價值嗎?需要你們證明自己,是要一統八極,還是不管什麼手段,能平息九幽、炎魔之亂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