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衝動、都別衝動。大家是出來認識朋友的,沒必要爲了一點小事情就鬧的不愉快嘛。”
沈天賜和夏凡的架勢把柳應龍嚇了一跳,剛剛坐下去、還沒熱乎過來的屁股又蹭的一下子彈了起來。
直接不停的朝着兩邊擺手的同時,嘴上也是不停的勸說道。
只不過在心裡面,柳應龍着實已經忍不住在不停的罵娘了。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讓沈天賜和夏凡鬧將起來,且不說一旦真的起了衝突,他今晚要打探消息的想法就勢必會完全失敗,只說就算是真的衝突起來,也不可能有什麼實質上的作用啊……
這種衝突頂了天也就是把夏凡痛揍一頓而已,沈天賜再如何的傲慢,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夏凡動殺手。
不管多麼強大的地方勢力,也必須在明面上保持對大乾律法的絕對敬畏,若是私底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你要做什麼都行,只要能夠付出足以另官方滿意的代價,便可以矇混的過去。
可是在明面上,這卻是絕對不能觸犯的鐵律,縱然是京都第一世家,也必須嚴苛遵守。
除非,你要對付的是那些沒有任何話語權的平頭百姓,並且有能力讓他們永遠的保持沉默。
而夏家,顯然不屬於這個類別。
既然無法真的殺掉夏凡,那麼在柳應龍看來,衝突自然也就沒有意義,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和糟糕而已。
“沈公子好大的脾氣,在這青陽城,可也沒幾個人敢像沈公子這樣和我說話。不知道沈公子來自於哪裡?以往在這青陽城內,還真是沒見過沈公子呢。”
柳應龍在中間的來回陪笑,讓包間內的緊張氣氛緩解了下,夏凡懶洋洋的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斜着眼睛看着沈天賜問道。
“哼!坐井觀天,這天下之大,又豈是你這種小地方的人能夠想象的!告訴你,我要真是願意的話,稍稍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們夏家看起來在青陽城內非常強大,但對於外面的一些勢力來講,根本連屁都不算!”
沈天賜瞪着夏凡,很是鄙夷的說道。
“嘿嘿,夠膽!少爺我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回碰上你這麼囂張的傢伙!有種就說出你來自於哪裡?我夏家要是真惹不起,那我夏凡立馬認慫,給你陪酒認錯!可我夏家要是惹得起……那咱們可就沒完!”
夏凡臉色一厲,話語中的內容卻很是光棍。
這種紈絝特有的耍橫風格看來很對沈天賜的胃口,面對着夏凡那兇狠的樣子,沈天賜不屑的笑了下,接着便直接脫口而出道:“郡府沈家,你聽過嗎?”
沈天賜身後的那兩名老者此時剛意識到不對勁,正打算阻止沈天賜暴露身份,只是還沒等有所動作,沈天賜就已經開了口。
“郡府……沈家?”
夏凡微微皺眉,似乎是陷入到了某種思考當中。
只過了一小會兒的功夫,那思考的神態便瞬間被一種驚恐的表情所取代!
沈天賜顯然很是滿意於夏凡表情上的變化,隨着夏凡的臉上流露出了驚恐的神態,原本站了起來的沈天賜一臉悠然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心頭的那種火氣,倒是隨之而消散了許多。
很多時候,紈絝之間的這種爭鬥,其實爭的也就是個面子而已。
只要面子到了,其他的事情也就好說了。
擺出了一副驚恐神態的夏凡則是在沈天賜坐回了座位後,臉上適時的流露出了尷尬的神態,隨後深吸了口氣,彷彿豁出去了一般,朝着那三名一直站在包間角落裡的女侍招了招手,開口道:“把你們這最烈的酒拿上來!”
三名一直注意着這裡的女侍趕忙同時答應了一聲,隨後便從包間內早已放好的那些酒裡,一人搬了一罈,然後放到了夏凡的腳邊。
松鶴樓內賣的比較不錯的酒,在包間裡都是有常備的,無論食客想要喝任何酒水,都可以直接在包間內取用。
夏凡從放在他腳邊的那三壇酒中隨意的提起來一罈,然後將這一罈酒開封,臉色微微漲紅的朝着沈天賜一比量。
“沈公子,剛纔多有得罪,是我夏凡瞎了眼,沒有看出沈公子的真身,這一罈酒,我幹了!算是賠罪!”
說完,夏凡一仰脖,鯨吞一般開始大口的喝起了壇中的烈酒!
這一罈大概是五斤左右,松鶴樓的烈酒一向在王朝境內的各個地方都極爲出名,所以沈天賜和柳應龍也很清楚夏凡這麼直接幹下一罈,究竟意味着什麼。
儘管武修的身體比普通人要強壯的多,但沒有達到武師的境界之前,普通武者的身體比普通人強的也比較有限。
對於酒精的抵抗能力,如果說普通人是標準值一的話,那麼武者至多也只能達到十而已。
夏凡在喝酒的過程中,又適時的彷彿受到酒精的刺激,而不由自主的釋放出了自己武者層次的元氣波動,雖然是有所保留的,但並未引起任何懷疑。
所以這麼一罈子足足五斤烈酒下去,在沈天賜和柳應龍的眼裡,夏凡便應該已經差不多醉了纔是。
唯一讓柳應龍頗爲不爽的是,夏凡所展現出來的元氣波動的層次,竟然達到了五品武者左右。
已經超過了他當前的武者四品的境界。
這着實讓柳應龍產生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挫敗感。
很快的將這一罈子烈酒喝乾,除了一些酒液不可避免的順着夏凡的嘴角劃出,沾溼了他胸前的衣襟以外,其他的酒液都已經全部灌入了他的肚子。
夏凡頗爲豪氣的將手中的空酒罈倒着平舉在胸前,示意酒罈內已經空空如也後,這纔將這空酒罈重新放回了地上。
這一番豪飲讓沈天賜的臉色變得更好了些,看着夏凡那略微有些搖晃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倒是也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壺,給自己面前的酒杯裡斟滿,然後單手朝着夏凡舉了下,接着也一口喝乾。
這便意味着,兩人方纔的衝突,算是揭過了。
柳應龍暗暗的在心裡鬆了口氣,雖然有些奇怪於夏凡怎麼會知道郡府沈家的名頭,但畢竟郡府內的勢力,對於他們來講都是真正的龐然大物,若是偶爾聽那些過往的行商提起過一些,也不出奇,所以柳應龍便沒有深想。
恰在這個時候,做好的菜品又次第的開始端上了桌子,柳應龍的注意力,一時間便全都轉移到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