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穎姐是拿走我的小木雕人的人,那麼她必然像樑天宇所說的那樣是個極其在意楊震,甚至是深愛楊震的人。糯 米
如果穎姐不喜歡楊震而是喜歡我(別怪我這麼想,一個女生如果對另外一個男生沒意思,幹嘛親他一下?),那麼她肯定不會爲了楊震做出這麼多事情來,尤其是不可能在教學樓鬧鬼的排練室裡待一夜。既然不是她,那麼在指定位置安放帶血節目單的,絕對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這不就意味着所有事情又回到最初的原點,我們還是要繼續查下去嗎。
躺在牀上苦思良久,我還是沒有忍住,對着樑天宇說道:“樑天宇,你分析的沒錯,可是這些分析出來的結果用在穎姐身上就不對了。”
“爲什麼不對?”
“穎姐她不喜歡楊震。”
“你怎麼知道?”
“她昨天親了我一下。”
“她……她怎麼着?”
樑天宇兩隻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用試探地語氣問道:“你是說,那個穎姐昨天親你了?”
“對。”
“親的哪?”
“親的……靠,你管她親的哪幹什麼啊!”
“哈哈,我就是好奇問一句。哈哈,哎喲,嚴是非你小子怎麼還臉紅了哎。那不會是你初吻吧?”
“初吻你大爺!”
“不是初吻?那是第幾個?”
“樑天宇,你夠了啊!”
原本挺嚴肅的氣氛,就因爲我這一句實話,讓樑天宇笑得完全停不下來。他不停地追問具體情況,弄得我恨不得下牀一腳把他踢出去。
就在我們兩個鬧得正開的時候。病房門突然再次開啓,一連走進三個人來。我定睛一看,這三個還都是認識的人,分別是老陳學長、校學生會紀檢部長和現任的宿管部長於亮。
老陳學長走在最前面,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走進病房之後,見我醒着呢。便不停地衝我使眼色。
他這眼色使得有些詭異。讓我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心裡正納悶呢,就見走在他後面的那個於亮,加快腳步湊上前來。
“喲。嚴是非同學醒了啊。怎麼樣,傷得嚴重不嚴重,身體好些沒有?”
這些日子見過不少熱情過度的人,但是沒有一個像眼前的於亮這樣。完全沒來由地表達關心。
我不知所措地擡頭看了一眼老陳學長,他只是不停地輕輕搖頭。更讓我搞不清楚狀況。
呃,正常來講,我應該不認識這位於亮的,老陳學長的意思可能是不讓我把話點破吧。
懷揣着這樣的心思。我衝着於亮笑了笑說道:“謝謝,謝謝同學關心,我沒事。那個。同學,你是?”
“呀。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於亮,是校學生會宿管部部長。”
“哦,於部長,你好,你好。你來這是?”
“嗯,聽說嚴是非同學你在昨天的迎新晚會上因爲英勇抓捕校外不法分子而受傷,我特地過來表示一下慰問。關心同學的生活身體狀況,也是我們宿管部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於部長,您太客氣了。”
“不,不,不,這不是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嚴是非同學,像你這樣面對邪惡勢力敢於挺身而出見義勇爲的人,現在很少了。現在還不知道學校對你的這種義舉會給予什麼獎勵,不過我們學生會這邊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像你這樣的好學生,值得我們親自過來,對你發出進入校學生會的邀請。怎麼樣,嚴同學,有沒有興趣加入學生會?”
“……”
看着一臉真誠的於亮,我心中不由得偷偷一樂。
終於說到重點了,這小子還真會找理由啊,把我無緣無故讓人打傷說成是見義勇爲負傷,然後以表彰的形式吸納我進入學生會,這麼一套下來毫無違和感啊。
見我不說話,於亮也不尷尬,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嗯,嚴是非同學,你可能還不太瞭解學生會,這沒關係。你只要知道,學生會是天道大學裡面唯一一個由學生自發組織,而且被所有領導老師所承認的團體就行。在學校裡,我們就是能夠代表整個天道大學所有學生的人。再過幾天校學生會就要進行公開換屆選舉了,那時候正是我們需要吸納大批優秀新生進入學生會大家庭的最佳時機,我作爲宿管部長,肯定要提前爲換屆工作做好準備。這不,一聽說你昨天的義舉,我就認定你是我們宿管部下一屆骨幹成員的最佳人選,所以趕忙就過來主動邀請你了。嚴同學,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於亮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頗有種我不答應他的請求,他就賴着不走的架勢。
不得不說,他的話頗有感染力,倘若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肯定當場點頭同意。可問題是,從之前旁聽他和老陳學長等人的對話中,我知道這個宿管部進去容易出來難,我怎麼能把自己推進火坑裡呢。
我在心裡努力措着辭,想辦法如何把這個於亮搪塞過去,可誰知我還沒想好怎麼說呢,旁邊的樑天宇突然插嘴問道:“於亮部長,你說你是校學生會宿管部的,宿管部是不是有項查寢工作啊?”
誰也沒想到樑天宇會問出這麼突兀的一個問題,我們齊齊一愣,那個於亮最先反應過來,微微一笑回答道:“這位同學問的是我們學生會成員的工作,我本想着嚴是非同學同意加入宿管部之後在仔細講講的,既然現在問到了,那我就簡單說一下。這個查寢,其實就是查夜不歸宿的學生。學生來學校上學了,學校肯定是要對學生的人身安全負責的,如果不能按時回宿舍休息。學生在校外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危險呢。所以,我們宿管部有一項職責就是檢查全校學生的就寢情況。每週日晚上全面檢查,其他時間不定期不定點地抽查。喏,今天就是週日,晚上我們會對全校的宿舍樓就寢情況進行檢查的。”
“哦?週日晚上全面檢查嗎?”樑天宇嘴裡唸叨着於亮的話,臉上表情變幻不定,誰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他的下句話讓我猜出了他的目的,“於亮學長,那我能不能問一句上週日的查寢情況怎麼樣啊?”
“上週日的查寢情況?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於亮學長你別誤會,我就是替嚴是非問一句。一方面呢,他這馬上要進入宿管部了,提前熟悉一下工作也是有好處的。另一方面呢。他有一個喜歡的女生,最近正糾結着要不要表白呢。可我聽說那個女生。不像是安分守己的人,所以想從你這查清情況尚,側面瞭解一下。”
樑天宇說的頭頭是道,可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他問上週日的查寢情況我明白。上週日正是我們去偷通報單子那一天,只要從查寢情況上看看那天穎姐有沒有回宿舍,我們就能確定那個在教學樓裡待了一夜的人是不是她了。
但是他後面解釋的理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時候說要加入宿管部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穎姐了,他這不是坑人嗎!
“樑天宇。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
“哎,嚴是非,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這點小事不會笑話你的。”
“不是,我哪不好意思了。我……”
“嚴是非,別激動,這點小事,我幫你解決。”樑天宇不給我把話說玩的機會,直接轉頭看向於亮說道:“於亮學長,你看這事你能幫個忙吧?”
於亮不明就裡,不過他倒是會就坡下驢,順着樑天宇之前的那句話,一拍大腿說道:“好,既然嚴是非同學同意加入我們學生會宿管部了,那就是自己人,這點小事不違反紀律,我還是能幫上忙的。稍等啊,我打電話問問。”
於亮拿着手機跑出去打電話了,明顯可以看出他的腳步要比進來的時候歡快許多。
“樑天宇,你大爺啊,我一句話都沒說,你就把我給賣了,有你這麼坑人的嗎。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的!”
“淡定,淡定,都是好事你急什麼。”
“好事,是好事,你怎麼不答應下來,你怎麼不說自己要加入宿管部?”
“嘿嘿,我這也是名花有主了。”
樑天宇嬉笑着往旁邊一閃,一把攬住那位紀檢部長的肩膀,笑道:“王哥早就找過我了,邀請我加入學生會紀檢部,我現在已經是那邊的人了。”
樑天宇這麼一說,我才記起病房裡還有另外兩位學長在。於亮的目的是找個由頭來拉我上“賊船”,可老陳學長和這位紀檢部長又是來幹什麼的?
首先是那位被樑天宇稱作“王哥”的紀檢部長,他沒有跟耍寶的樑天宇瞎鬧,而是一本正經地說出來自己的來意。
還是關於昨晚迎新晚會結束後發生的那件事,這位紀檢部長給我們帶來了某些新的信息。三天後,也就是10月28號,是那次惡性校園襲擊事件發生三週年的日子,也是楊震死去三週年的日子,同時更是其他在校園襲擊事件中遇難的學生的忌日。
在過去的06年、07年裡,每年的這一天,都會有大批學生以及曾經的遇難學生家長在學校正門處的主幹道上舉行對遇難者的悼念活動。這種活動是被天道大學默許的,但默許歸默許,悼念的人還是不能影響學校的正常教學工作。
所以從06年開始,10月28號就是學生會工作最忙碌的一天,尤其是紀檢部,一方面要嚴格管控校內學生不得進入悼念區域,另一方面則要瞪大眼睛防止悼念人員進入教學區域。
這位王哥是05級的學生,他經歷過校園襲擊事件,也連續經歷了兩年的這種悼念活動,一直在學生會工作的他深知那一天對於整個天道大學而言都是一種考驗。
今年他作爲紀檢部長,早早地就做好了應對準備工作,可偏偏昨晚迎新晚會後發生的那一幕,把他的計劃全部給打亂了。
一方面是大批的悼念人員,另一方面是被鼓動前去參加什麼演唱活動的大批新生,再一方面是不明真相的其他年級學生,還一方面是本就虎視眈眈盯着這件事準備看熱鬧的其他人。
“王哥”用腳後跟想,都能預見到那一天會有多麼煎熬,所以他需要一位實力強大的幫手幫助他渡過這次的難關。
試問有誰能夠有這麼大的能力解決如此複雜的事情,恐怕除了天道大學的最強戰力,特殊學院宿舍樓的樓管“楊大爺”,就沒有別人了。
王哥知道三年前校園襲擊事件發生的時候,就是楊大爺以一己之力,在最短的時間裡,讓混亂的天道大學重新恢復秩序的。因此,這一次,他希望這位楊大爺能夠施以援手。
當然,他是沒辦法請動楊大爺的,老陳學長也無能爲力,他們就想到了我。
不知道是誰傳出去我和楊大爺一起種槐樹的事情,越傳越玄,最後變成了我和楊大爺關係很好,幾乎都是忘年交了。
爲了這沒來由的謠言,王哥求到我頭上來了。
聽明白前因後果,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事情一樁連着一樁,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另外就是,我有心幫王哥一把,可我不敢保證那位楊大爺就能聽我的啊。
我們幾個人七嘴八舌說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由我出面找楊大爺談一談。談成功了最好,談不成功王哥也只能自求多福。
就在我們剛剛做好決定的時候,病房門突然開啓,剛剛跑出去打電話的於亮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沓文件紙。
“嘿,上週末的宿舍查寢情況拿到了,嚴是非你要看的是那個學院的,我幫你找出來。”
聽到於亮的話,樑天宇比我還激動,當時就衝過去把特殊學院宿舍樓查寢情況的單子要了過來。
“10月19日夜不歸宿學生名單:xxx、xxx、任怡穎、xxx……”
看到“任怡穎”這三個字,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人紮了一樣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