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扣住手中的籃球,斜身一擲,就將它扔了出去,正對那個體育老師的方向。
那個老師伸手接住,對我笑了笑,表示感謝,我也同樣點了點頭,迴應他一個微笑。
這只是我在等待徐文琴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我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很快,就到了下課的時間。
徐文琴腋下夾着課件,緩緩從教室裡走出,臉色有些疲憊。
看來,教師這項工作,其實也挺累人的。
這時候,我身後的那場籃球比賽也已經停止,那個體育老師抱着籃球笑着衝了過來,一把竄到徐文琴的身邊,喊了一聲:“徐老師!一起去吃飯吧!”
看他有些羞澀的模樣,以及徐文琴很平常的表情,我腦中立即閃過了一個想法:這兩人,有故事!
這個體育老師似乎對這個徐老師很有好感啊!
如果在平時,我自然不會做這種阻攔別人示愛的事,但現在沒辦法,萬一今晚趙曉雅化身畫皮,誰知道會不會殺人呢。所以我只能毫不識趣的走過去,笑着攔在了體育老師的面前,對他一笑:“不好意思,徐老師已經先答應了我。”
徐文琴這才注意到我,一拍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回絕了那個體育老師:“小莫老師,不好意思,下午有點事情,不能跟你一起去吃飯了。”
她這麼一說,那個小莫老師立即警覺的盯住了我,眼光輕輕一掃,我知道,他已經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論身高,我不差他,論相貌,我也不比他醜,除了他稍微比我壯碩那麼一點點以外,他倒是真沒有什麼優勢。
我覺得小莫老師的眼中已經閃過了敵意,看來,他已經把我當成了假想的情敵。
這時候我也沒時間跟他解釋情敵不情敵的事情,對徐文琴點了點頭,示意她跟着我,隨後在小莫老師有些越顯憤怒的眼神中離開。
“能找個既安靜又能吃飯的地方麼?”我帶着徐文琴邊走邊問。
“你請我?”徐文琴已經不復剛纔的害怕,笑着眨巴一下眼睛,調皮的問。
“當然,只要你不是托兒,不帶我去吃幾千塊一頓的飯就成。”我笑着,迴應她一句。
據說現在的微信什麼的功能很齊全,各種搖一搖飛一飛交友十分方便,秒秒鐘就能讓你認識一個陌生人然後從吃飯唱歌發展到那啥,簡直不能太火箭。
所以也由此而滋生了一大羣的“酒託”、“飯託”,明地裡是打扮時髦光鮮亮麗的美女,暗地裡卻做着請君入甕的勾當,各種高消費,然後與酒吧飯館分成拿錢。
色乃刮骨鋼刀,酒是穿腸毒藥。這句話,如果使用在這種事上,那就是很貼切的形容了。
“我像麼?”徐文琴笑着反問我一句。
我搖了搖頭:“不像,就算你是托兒我也不怕,我身上只有五百塊錢。”
“嘻嘻,你這人,似乎很不看重面子啊。”徐文琴啞然,然後甩了下耳邊的長髮,笑問。
看得出,這個徐老師在學校的人緣很好,一路前行,有好幾個年輕男老師都跟她打招呼,她也笑着一一回應。但是從昨晚她獨自騎單車回家的情況來看,她還是比較自重的一個女孩,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要不然除了炒作外,又有幾個清純脫俗模樣漂亮的女孩能免俗,不去享受更好的物質生活?
漂亮的女孩就是塊肉,肉邊總會有那些尋味而來的蒼蠅,等着獨享這美味。
至於蒼蠅願意吃多久,那就要看這肉的新鮮程度了。
徐文琴帶我來到學校裡面食堂的二樓,又去點了幾個菜,兩葷兩素一湯,一盤小炒牛肉一盤油炸排骨,一個魚腥草涼拌黃瓜一個青椒土豆絲,一盆青菜豆腐湯,這才找了個雅間坐下。
這個女孩,還是挺會替人着想的,至少沒有狠狠宰我一頓。
趁着上菜的當頭,我直接說出了我的來意:“徐老師,我想問問,你跟趙曉雅到底是什麼關係?”
徐文琴的眼中立即閃過一絲警覺:“你找我,就是爲了打聽小雅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而且,我還想知道,她平時的一些習慣,家庭住址,以及昨晚後來她的去向。”
“給我個理由。”徐文琴直接開口問。
我這樣的要求明顯有些過分,一看要麼就是對女孩圖謀不軌,要麼就是打算監視這個女孩,如果想象的一樣,徐文琴不會直接答應我。
她肯定會找我要理由。
這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我只能故作神秘的撒了個不是謊言的謊言:“我是公安廳的人,可能有人要傷害她,我需要了解她的動向!”
我沒有騙她,我確實可以算半個公安廳的人,只不過現在擔心的,不是有人傷害她,而是她會去傷害別人,被我反過來說了。
“你怎麼證明你話的真實性?我可不會被一張證明信給嚇唬到。”徐文琴臉色變了變,咬着牙說。
“好吧,既然這樣,你用你的手機在網上查詢一下省公安廳的電話,一般公務網站都有公佈的。然後你直接撥打那個電話,諮詢他們的刑偵科,問問他們認不認識韓八這麼一個人,你就知道了。”我笑着回答。
“爲什麼不能打幺幺零證明?”徐文琴問了個很傻瓜的問題。
我只能被她打敗,對她翻了個白眼,然後告訴她:“美女,幺幺零是直接打到所在區域派出所,距離公安廳可是還差着整整一個公安局的級別呢。”
然後徐文琴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我相信她現在一定在想:沒文化,真可怕啊。
她如我所言的電話直接打到了刑偵科,電話裡面果然證實了我的身份,這才讓她放心下來。
不得不說,人的名,樹的影。我的名字也許外面沒人知道,可在公安廳,那是肯定大家都有所耳聞的,特別是刑偵科。
“你是線人?”徐文琴明顯受到了香港電影的荼毒,低聲問我。
我搖了搖頭,回了她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也不說話。
這時候正好上菜,等到菜全部上完,徐文琴一邊拿過碗幫我盛飯一邊說:
“好吧,趙曉雅是我的大學同學,大家一起考研然後出來工作的。只不過我選擇進入了昆一中,而她則因爲專業的問題,寶玉石鑑定和歷史文物鑑定嘛,就去旅遊學院教書了,現在跟我住在一起,我倆合租。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碗,然後問:“她上次不是去陳家溝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徐文琴詫異的看了看我,顯然對於我連趙曉雅去陳家溝這種事情都知道表示很驚奇。
她思索一下,然後纔回答:“回來好幾天了。只不過她的心情有些不好,聽說當時她所在的那個實習小隊出事了。你該不會就是爲了這事來的吧?”
她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記得當初在陳家溝的時候,遇到了一隊的實習師生,現在已經全軍覆沒死個精光,趙曉雅也死在鱉精的手中。
在那羣人裡有兩個老師,當時設計謀奪了陳小恩的童僵,後來被食人樹給吃掉。現在徐文琴口裡的這個實習小隊,應該就是那波人了。
聽她的說法,畫皮竟然已經完全失去了小芳的記憶,現在她腦中主宰着她的,只剩下趙曉雅的記憶了!
“她開始上課了麼?”我問。
“已經開始了吧,只不過她的課比我可輕鬆多了,教大學和教高中的工作強度可完全不一樣。”徐文琴嘆息了一聲,無奈的說。
雖說旅遊學院只是個連三本都不算的職業學院,但好歹也算是個大學不是?君不見現在的學校年年擴招只爲錢,已經是高職多如狗,三本遍地不如牛的地步,大學生就業的難度,簡直就是難如上青天啊。
我沉默下來,低頭吃飯。
思索片刻,我擡起頭來,問徐文琴:“今晚,我想去你們住的地方一趟,跟她談談,可以麼?”
“這……”徐文琴猶豫了:“有些不方便吧?”
一個大男人大晚上的跑到兩個女子的住所去,怎麼看都覺得是沒安好心的樣子,所以她的猶豫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我只能點點頭,留了個電話給她,也記下了她的號碼,希望她有覺得什麼不對的時候,可以給我打個電話。
我這可是辦着正兒八經的正事啊,可不是假公濟私,找藉口騙人家姑娘的電話號碼。
我覺得,今晚我還得出去一趟,溜達一下,憑着黑子對玄武的感知,也許能再次遇到趙曉雅,說不定就能喚起她對我的記憶了呢。
好歹,我跟畫皮之間,可是有夫妻之實的關係。
吃完晚飯,徐文琴說她晚上還有課,我也就沒有多待,立即回到了家中,然後做了做準備,換好衣服,靜等黑夜降臨。
直等到外面一片漆黑如墨,我這才招呼了一下黑子,背起青霜劍,撕下鎮屍符,然後打開我家的窗戶,如同雄鷹展翅一般,一躍而下,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