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在激發了身上的龍形紋身以後，速度太快，尋思了一下，覺得我可能追不上，所以我也沒有繼續追下去。。。
反正他已經被我一劍斬斷了臂膀，實力大損，只要我查出他的身份，還怕找不到他？
至於他的身份，我想，也許我可以回去問問渡難。
我挽了個劍花，將干將劍收在背後，幾步來到畫皮的身邊，猶豫了一下，試探的問：“小芳？”
我不確定，她現在到底是哪個人格在決定。她的身上，彙集了當初的小芳、原本的趙曉雅、以及後來的吳芳，這三個人的靈魂已經糾纏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畫皮笑眯眯的看着我，忽然就抓起我的手，疏開我的手掌，一筆一劃，很認真的在我掌心寫下了一個字。
這是一個“敏”字。
她這低頭彎腰認真書寫的樣子極美，微微露出頸邊半截光滑的鎖骨，讓我看得有些癡了。
“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從今天起，我叫小敏，前塵往事，都不再記起了。”她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將手掌按在我的掌心。
“爲什麼……要叫小敏？”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她爲什麼要叫這個似乎顯得有些大衆的名字。
“論語·顏淵裡面有句話，叫‘回雖不敏，請事斯語矣’，意思是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一定會按你的話去做。所以，我叫小敏。”
她笑着，很純真的給我解釋道。
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是想要告訴我，雖然她恢復了部分記憶，也融合了其他的記憶，但是，至始至終，不論對錯，她都不會違揹我的意思。
她是個真正一心一意心無旁鷺對我好的女孩，不，是女鬼。
我覺得有些莫名的感動，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笑了笑，就好比當初在桃花村一樣，輕輕將她的腦袋靠在了我的肩頭。
再也無言。
直到天際泛白、晨光即將破曉，我這才驚覺，輕輕推開了畫皮。
一眼望去，眼前的蟲潮因爲沒有控制的原因，已經開始四散退卻，只留下遍地的蟲屍，各種毒蛇蠍子蜘蛛蜈蚣滿滿堆積成小山狀。
糟糕！
我忽然想起來，戴小蝶的屍體，似乎還在下方！
剛纔與龍紋蠱師一番纏鬥，不知不覺就把她給遺忘在一邊，這時候，要是那漫天的毒蟲一個咬她一口，很可能她的屍體連渣子都不剩了！
我連忙按照記憶，找到她屍體所在的地方，伸手拂開滿地的蟲屍。
這一拂之下，一具潔白柔嫩、渾身不着片縷的女屍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正是戴小蝶。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蟲潮大軍給吞噬一空，露出火爆到極點的身材。
我記得先前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泛青，嘴脣泛白，可現在看起來，肌膚紅潤而且光澤飽滿，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死人。
難道說，是因爲舍利的功效？
就算她變成殭屍，也不可能恢復血色，只有舍利纔有這等效果。
“她是誰呀？”畫皮走到我的身邊，柔聲問我。
還好，畫皮的性格比較柔順。如果換作影子張婷，我覺得，她可能就直接問：這女人是誰？
“等下給你解釋，現在我們先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再說。我咬過她一口，不知道她會不會屍變。”
我正說着，在我的背上，忽然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蹭了蹭。
回頭看去，只見黑子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長着血盆大口吐了吐舌頭，甩了甩尾巴。
我跟它相處了二十多年不是白處的，我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你是說，她沒有屍變，還差一個步驟？”
黑子點點頭，伸出巴掌一樣大的爪子，在它虎臉上撓了撓。
它的意思，是它可以讓戴小蝶屍變。
它本來就是極陰之物，再加上二十年裡以鬼怪和屍毒爲食物，早就變得渾身陰氣內斂，要說能夠讓戴小蝶屍變，還真有這個可能。
我點點頭，摸了摸它的腦袋。
反正戴小蝶都已經這樣了，屍變就屍變吧，醒過來總比“植物人”要好。
黑子得到我的肯定，立即身子一轉，猛地空中一撲，就落在了戴小蝶的身上。
再然後，它雙爪一擡，直接勾起戴小蝶的肩膀，張開嘴巴，對着她哈了一口氣。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
我就見到，一種類似於靜電一樣的東西閃了一下，落到了戴小蝶的身體上。
隨後，戴小蝶立即眼皮一翻，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似乎陡然見到眼前有這麼一個恐怖怪物正長着血盆大口看着她，立即驚得大叫了起來，同時雙臂一伸，五指之間利爪暴漲，就要攻擊黑子。
可惜，黑子的四條腿分別一踩，就把她的四肢直接踩在了腳下，讓她動彈不得。
貓科動物的戰鬥本能實在太強了，她一個剛剛屍變的殭屍，哪裡會是黑子的對手。
“好了好了。”我過去一把抱住黑子的腰，將它一把甩開，這傢伙變形以後體型碩大，還着實不輕。
“戴小蝶，你感覺怎麼樣？”我問。
戴小蝶在見到我出現，這才稍微平復了心情，四顧看了一下，正要說話，可一低頭，立即發現自己現在不着片縷的窘境，又尖叫了一聲。
直到好一會兒，她這纔有些尷尬的問我：“我……我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我咳嗽兩聲，正要給她解釋的時候，天邊，一輪朝陽已經破雲而出，泛出了一絲金光！
在這縷朝陽的照射下，我發現，戴小蝶的身上，竟然好似出現了一片金色，如同淡淡的光暈，將她給籠罩！
而她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整個人看起來，居然給人一種安靜寧合的狀態，讓人本能的心平氣和下來。
“你……有沒有覺得不適？”我指了指太陽，問她。
“不適？沒有啊，這種感覺很好，暖洋洋的，很美妙。”戴小蝶笑了笑，忘記了沒穿衣服的尷尬，有些陶醉在這種感覺裡：“我第一發覺，陽光原來可以給人這麼溫暖的感覺。”
好吧。
一隻喜歡曬太陽的殭屍。
好奇葩。
我鬱悶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