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要單獨和你談,叫他迴避!”莊經理再次沒緣由地發火,故意放大了嗓音。
“你是誰呀?這麼拽?”鄱陽湖也露出不甘示弱的表情。
“別鬧了,鄱陽湖你先出去下,這是我們公司的老闆,他有話要和我,麻煩你----”我真怕這兩頭雄獅決鬥起來,大過年的,要是我哥回來知道了還不拔了我的皮。
“那我給你面子哦!什麼老闆,自以爲是!”鄱陽湖嘟囔着走出店外。
“說吧,怎麼了?”我轉頭看着今天無比帥氣的莊經理,連頭髮上也做了小小造型,真的有點心動,但是理智告訴我他不屬於我的世界。
“你是怎麼了,和那種人在一起,我昨天和你說的話呢?你不記得了?”莊經理咆哮如雷。
“莊經理,我想你弄錯了,我和他沒有什麼,和你也沒什麼,大家都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並沒有誰對誰有什麼非分之想!”我真搞不懂身邊的莊經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立場在和我談論這些原本屬於我私人的話題。
“錯,第一,沒有非分之想就不會來這裡,第二,記住以後要叫我少凱而不是莊經理。”此刻我能體會在莊經理的眼裡,我就是個實足的傻瓜,這般遲鈍。
“那也包括你嗎?你也有非分之想嗎?”我也試着想揭穿他的本性,其實莊經理在我的印象裡還算得上優秀的男人,可是我不喜歡他這樣的蠻橫無理和霸道。
“是!不過你總不至於遜到拿我和他比吧?”似乎在莊經理的眼裡,我身邊沒有一個人能超越他的優秀,我完全不能接受這般不可理喻的狂妄。
“算了,我懶得和你說,你最好早點叫他滾蛋!”狂霸不羈地莊經理扭頭便揚長而去,將一屋子的憤怒和醋酸灑在我的身上,讓我窒息。
“他走了?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鄱陽湖轉回店裡看着傻站的我不知所措。
“你也走吧,我想一個人安靜會兒。”
本來好端端的心情因爲不速之客的來訪,而讓我頓時亂了方寸,看着莊經理的一舉一動,讓我感覺到他好象把我當成他的附屬品一樣霸佔着,我心裡不知道是應該受寵若驚還是扼腕長嘆。
鄱陽湖不但完全不理會我的話,甚至坐到我的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實在
討厭這樣被蒼鷹叮臭肉的感覺,噁心極了,什麼時候開始,我把自己變成這樣一副招蜂引蝶的德性。
“你是不是喜歡你們經理,要不我幫你忙----追他?”鄱陽湖的話裡也有和莊經理一樣的味道,酸酸的意味深長。
“你別胡說八道,你快走吧,這裡到你家那邊很遠,下午很早就沒有車了。”我毫不客氣地下着逐客令。
“那好吧,把你的電話留下給我。”說着話的功夫他已經將我放在桌上的手機拿起來撥通他的號碼,看着他的樣子,讓我突然想起了卓林第一次和我要手機號碼的滑稽,彷彿這是一種男孩想追求女孩的公式,又彷彿是一種走向幸福的過度,如此這般荒謬和俗套。
鄱陽湖終於在我的催促之下倒退着離開了。
我真想好好地,認真地思考一下我的一切,包括情感和工作,還有親情,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我想要制定一個十年計劃讓自己將來的人生絢麗多彩,甚至我也想出人頭地。
我關了店門,慢步在灑滿夕陽的街道上,有一些零星地燒烤攤販陸續推着流動小車走了出來。
在這寒冷的冬天,在這萬家團圓的日子,在這燈紅酒綠的城市,總有這樣的一羣人爲了生活四處奔波,放棄自己所有的享樂,放棄自己應保持的尊嚴,甚至放棄自己畢生的夢想。我們大多數人都在走着自己不願意走的道路,它崎嶇,坎坷,佈滿荊棘。但是這一刻誰又能把誰保佑呢!
走到一箇中年男人的身邊,他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材,燒烤的箱槽幾乎已經到了他的胸部,每一個動作帶着艱難的熟練,我忍不住想知道他是怎樣經營着自己的家庭和人生,當我見他身邊站了一個約模3歲左右的孩子時,我明白他的自信在於坦蕩和隨遇而安,同時也帶着一些責任和無奈。
我走上前說:“老闆,幫我烤兩串牛肉,”
隨後我蹲下身體把這個小孩攬在身邊說:“小寶寶,冷嗎,爲什麼不在家裡,這麼冷和爸爸出來做生意呀?”他那張稚嫩的臉上滿是黑黑的碳灰和疲憊,他冷冷地回我:“我一個人在家,怕怕,”
“那媽媽呢?”我心想,這樣寒冷的夜晚怎麼可以讓他弱小的身體和父親一起來抵禦現實的殘酷。
“媽媽走了,不要我了,”我提及了他的傷心事,刺痛了他的軟肋,他箭一般地掙脫了我,戰戰兢兢地躲到了父親的身後,看着他清澈見底的雙眸,我心裡忍不住一陣酸楚。
“小姐,牛肉好了。”老闆面帶微笑把兩串香氣騰騰的燒烤遞給我。
“我請你吃好嗎,小寶寶!”我小心翼翼地走向小孩,把燒烤送到他的手邊,他半推半就地望望父親,又望望還在冒煙的牛肉。
“姐姐拿給你,就謝謝呀!”小孩終於在父親的允許下接過香噴噴的牛肉串,露出滿意的微笑。
我發誓將來一定要做個好母親,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完整的愛和家庭,我要用盡一生的力量去保護他,直到他不再需要我!
轉了一圈回到哥的店已經晚上七點多了,華燈初上,夜色帷幕,我將卷閘門拉好後,便一個人靜靜地在椅子上看着剛纔在書店買的《個性人生》,一行行的文字流露出作者心靈最真實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令人深思。
“砰,砰,砰”外面突然傳來敲打卷閘門的聲音,我的心迅速抽緊,不知道是有人惡作劇還是……。
就在此時,手機又響起:“喂,你好!”我根本沒有閒暇顧及來電號碼。
“可欣!是我,少凱。”聽見莊經理的聲音,我這纔將心放回肚子裡,門外沒有了敲打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有事嗎?”我好奇地問他。
“那個傢伙走了嗎?”莊經理還是酸酸地語氣。
“他下午就走了!”我漫不經心地應付着他。
“我不相信,看他肯定想追你,沒有那麼容易走吧!”莊經理還是疑神疑鬼地試探着我,但語氣中添了一點溫柔的氣息。
“難道你懷疑他會在這裡過夜?”我一語道破,更不滿他對我人格的詆譭。
“要不,你讓我進去看看?”
“說什麼?你不是在東門住嗎?”我騰空而起,開始不安起來。
“我就在你門外,快開門!”莊經理的聲音越來越近,不是在電話裡,而是在門外的叫門聲。
“你有毛病,這麼晚了,要我開門做什麼?有什麼話你在門外講吧!”我拿着電話不停地在店裡走來走去,生怕他直接拉了門進來,因爲我剛纔關門時根本沒有上鎖,可似乎他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還是固執地在外面敲打着。
不知道莊經理此時到底是想看看店裡有沒有男人還是想乘虛而入,我焦急地在電話這頭忐忑不安地喘息着。
“可欣,你先開下門,我有幾句話,說完就走!”他又開始裡外夾擊。
“明天再說,你先回去吧!或是就在電話裡講,”我幾乎請求地語氣迴應着。
“是不是他真的在裡面,不方便呀,要是這樣,我就走了!”
比起他的詭計多端,我還是被他將了一軍,如果他誤會了我,我以後還怎麼在公司做下去,我鄭重其事地說:“你自己拉開門吧,我沒有鎖!”
當卷閘門嘩啦的刺耳一聲被拉開時,我昂首挺胸地站在店的櫃檯後面,腳象被膠水粘牢在地板上一樣,寸步難行,此時莊經理一臉的嚴肅被店裡的空蕩所替代,他沒有找到那令他不安的人和場景,他長嘆一聲向我身邊靠近。
“還真的只有你一個人呀!”他再次試探着我。
“難道你是專程回來捉姦?”我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個平常優秀的老闆,此時卻顯得如此小肚肌腸且伴隨着陰險。
“別這樣說嘛~!我只是怕你孤獨,過來陪陪你。”莊經理的眼神裡已經全然沒有了剛纔的猜疑和狡黠,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溫柔和儒雅。
“那你現在看到了,放心了吧,莊經理,其實你不用那麼煞費苦心,你的秘書知道保護自己!”我也稍微平靜了自己的心境,希望他能主動的離開。
“今天晚上我是回不去了,我剛纔在我家門口等了差不多半小時才攔到車,再說這大過年的,F市的出租車早就回家休息了,我難道走回去呀?”莊經理邊說邊耍賴般地在我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