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席容反問,他一走多年,可知道他的父親就在附近?
“我。。。。。。我有公務在身。”他欲言又止眸光有些貪眷地從頭到腳流連,“容兒,一
別多年,我們都已經是大人了,你還是那麼美,就像我想象中的一般,甚至更美。。。。。。”
聞言,席容不禁愣了愣,不禁又想到了小時候他向天發誓,一定會奮發圖強做得人中龍鳳,然後回來娶她!只是當初每次他一說這件事情,總會被劉仁教訓,因爲劉家三代爲奴,且祖輩立下誓言,不敢逾越分毫。
有時候無意間看到劉仁佝僂孤寂的背影,席容心底就有一份內疚,她何嘗不明白若非爲了自已,劉小亮便不會離家出走,多年下落不明,毫無音信。
劉小亮看得到她臉上的生疏,心底不禁一緊,“容兒,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說一定會有一天,我足夠配得上你,然後讓你風風光光地嫁給我!如今,我已經有了這個能力,你知道嗎?我如今已經是二皇子的首席客卿之一了!”
“你。。。。。。”席容訥訥無語。
劉小亮笑容裡自信滿滿,“等我完成這趟任務,我們就回去請求你爹爲我們主持婚禮吧!想我們青梅竹馬長大,如今我已算是名利有成,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不會反對的!”
席容心底複雜,人生際遇真是難測,從未想過和他的相遇竟是以這種方式重新開始。他竟然也是二皇子的人,想她夫婿。。。。。。
搖搖頭,她後退了幾步,不想傷他,卻又不得不傷他,“對不起,我。。。。。。已經成婚了。”自問一 , .路走來,她從未想過以後與他會成爲夫妻,現實總是殘酷,她終究還是撕碎了一個人的夢。。。。。。
“什麼?這不是真的!”劉小亮聞言,有些睚眥欲裂,雙手扶上她的雙肩,“快告訴這不是真的!”
席容低低一嘆,字字鏗鏘,“這是真的,而且是我自已選擇的夫婿。。。。。。”雖然錯亂了姻緣。。。。。。
聞言,他的臉上瞬時變得槁木死灰。。。。。。
他不信!劉小亮不信多年等待竟然只是換來如今的下場!“你爲什麼不等我?爲什麼不等我呢!”
席容搖搖頭,“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回來,但一直將你當成我的哥哥,並沒有男女之愛。成親,或許有衝動的成分在,但也一種際遇,我心甘情願的。”
“你心甘情願的?”劉小亮頓了頓,縮回了手,眸光有些迷茫,難道這些年來,他的滿腔柔情和思念鬥不過只是一湘情願而已嗎?“他是誰。。。。。。”
“你。。。。。。”席容原想說他不認識的,只是又忽然想到他們同時效力於二皇子,認不認識她還真捉不準。“你若是有空,快些回去看看劉伯吧,他老了,身子骨也差了,前些日子才生了一場重病。。。。。。”
“不要岔開話題!”劉小亮道 “他是誰?!”
席容搖搖頭,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我要回家了。。。。。。”
“家?你和他的家嗎?”劉小亮的臉色更沉。
“。。。。。。是的。”席容點點頭,“如今那是我的家了。”
這一刻,劉小亮是想上前的,只是雖然近在咫尺,卻有種遠在天邊的遙遙之感,即便是他想不顧一切,不管她是否羅敷有夫,但是她疏冷的眸光讓他瞬時心冷。曾經何時,她一直是他追逐的目標,似乎一切所作所爲都是圍繞着這個目標,到今日才發現他和她的心之間竟然偏差了那麼多,而多年的錯過讓他徹底喪失了那個機會。。。。。。
恨不相逢未嫁時也好,有心向明月,明月偏要照溝渠也罷,都不過昭示着一個殘酷的事實。
席容回了浮雲山莊,心底一直縈繞着這個心結,揮之不去。驀地想到了那個老頭,只是找遍了各個角落,也沒找到他的蹤跡,也不知道他是走了,還是醉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腳步有些漫不經心,這時恰好聽到楊澤羣的藥童跟丫鬟在竊竊。。。。。。
那丫鬟無比疑惑,“據說這藥是燉來給大少爺恢復增補功力來着,我今日才知道只是些川貝等尋常的藥,倒是不知道這些藥材還有這般大的功緻!”
藥童嘿嘿一笑,“若是這等尋常的藥能有這般大的功效,早被世人採挖吃盡了,這不過只是最普通的潤肺平喘的藥,藥性十分溫和。”
“那便是我聽錯了?可我記得當初楊大夫便是這樣說的呀!”
“你也沒有聽錯。”藥童道,“只是那個說法不過只是說給夫人聽的,大少爺的傷勢根本無礙,如今更早已痊癒了,這些藥也不過掩人耳目罷了!”
“你是說。。。。。。”丫鬟頓了頓 “可是爲什麼要騙夫人呢。。。。。。”
席容聽着,想起他那時候的孱弱,想起自已心底那份歉疚折磨,不禁咬脣。爲什麼要騙她?她自然是知道爲什麼要騙她!
轉身,卻不想剛好看到楊澤羣迎頭撞來,“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她一臉的怒氣,他不禁皺眉。
席容沒有說話,只是快速越過他身邊,離去。
這個時候他該是在書房吧?席容直接取道去書房,沒想到恰好看到蘭兒在外面徘徊不去,她手中端着托盤,托盤上有一盞茶,想來是想進書房的,眸光流連着那扇門,脈脈含羞,少女情懷淋漓而現。。。。。。
她不禁頓了頓,心底有所感慨,曾經以爲當自已情竇初開也會是這樣的羞窘,或許是得到的容易,直接省略了那份欲語還休的暖昧柔情,幸福來得太容易,一轉角,便又隨風飄逝。。。。。
眸光逡巡了一下四周,竟發現書房旁邊以前站立的僕從都不見了,心底感嘆想來不是這個蘭兒本事大,那便是總管有心了。。。。。。
只是,她該怎麼辦呢?該是快點斬斷了她的無望之想,還是靜觀其變呢?不論她想要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看到蘭兒已經推了門,進去了。
看着攏上的房門,席容有些怔怔然,眸光盯着那扇門扉,腦海裡似乎還能夠看到裡面是如何的境況。。。。。。
捫心自問此刻的心情,有些悔澀不定,隨着時間的推移,那扇門始終都沒有開啓的跡象,心境轉而起了變化了。心底隱隱涌的情緒裡隱含了一份焦躁不安,腦海裡的想象也失了畫面,她就這麼怔怔然地佇立着,似乎過了多年一般久。。。。。。
他們竟然還沒有出來。。。。。。
孤男寡女獨處一窒,能有什麼好事發生?男人的話,都不過只是無心之語,男人的情,即使是真的,也不過只是一刻的萌動罷了!想着,腳步已經跨出了一步,心底那份衝動很想推了門進去,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着,推開那扇門該是怎麼樣的情景?衣衫凌亂,還是糾纏不休。。。。。。
腦子裡亂哄哄地想着,腳步已經到了門口,不禁皺了皺眉,因爲隱約聽得裡面傳出低低的啜泣聲。。。。。。
她在哭什麼呢?是因爲遭到了拒絕?所以傷心欲絕嗎?不不是的。因爲很快地她的語調帶着顫抖,可是已經轉而變成了難掩興奮。那麼剛纔便是喜極而泣?
下意識地推門而進,果不其然,看着蘭兒跪在安中磊的腳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只是脣邊那一抹喜悅是怎麼都揮之不去的。。。。。。
聽到開門聲,蘭兒回頭看到來人,不禁頓了頓,喃喃道,“夫人。。。。。。”
席容不禁一笑,眸光瞥向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低低問道:“這是怎麼了?大老遠地就聽到哭聲了。。。。。。”
蘭兒面色含羞,然後緩緩地起身,朝着席容俯身行禮,“蘭兒無礙,夫人,蘭兒先告退了。”
席容看着蘭兒肩邊而過,只覺得她脣邊那一抹喜色實在是刺目,眸光再回到安中磊的臉上,眸光隱約有些亞亞,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的眸光淡淡瞥來,聲音也是淡淡的,“婚禮定在一天後。”
席容一時怔住了,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沉,或許從未看出什麼過。曾經的熟悉也只是因爲他主動顯露的溫柔,此刻想起那時候的沉淪,竟然是那麼的嘲諷。
安中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眸光一直停留在她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上,腳步緩緩朝她而來。在她面前站定的時候,眸光更是幽幽深遽,“你什麼都不問嗎?”
席容想說話,聲音竟是那麼得啞然,“勢在必行嗎?”如果這就是他想要的,那麼她也一定會成全他的!幸好,如今他和她之間的羈絆已斷了,她也可以徹底死心地離開了。只是爲什麼心會驟然緊縮,像是被針刺一般那麼疼。。。。。。
“是。”他平靜無波道。
“。。。。。。那麼恭喜了。”脣裡艱澀地擠出幾個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算心痛又如何,何去何從,心底的答案是那麼得清晰。
就在她轉身想走的時候,安中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月影山莊的當家主母。這場婚禮,你看着辦吧!”
聞言,席容猛的轉身,眸光恨恨地瞪着他:“你 ”這算是什麼?他的誓言依然鏗鏘迴盪在耳邊,如今他卻這般對她,他的心中究竟是至她於何地?!
他臉色依然淡淡的,似乎等着她發火。
席容看他無動於衷,好像將她的窘迫盡收眼底,心底頓生了悶氣,恨恨咬牙道:“那是你自已的破事,你愛如何便如何,我纔不要管!”果真當她好欺嗎?想要抽回手,無奈他的手勁太大了,怎麼都抽不回來。“放、開、我!”
只是他並沒有放手的意思,“你在生氣。”肯定的口吻。
席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想要忽略心底的刺痛,卻難以平息眼底的翻涌,“你已經做了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也罷,你和我之間本來就是錯誤的一夜交集,幸而上天有眼沒有讓無辜的孩子捲進這一場錯誤裡。從此後,你陽光道,我獨木橋,各不相干!”
聞言,他脣邊反而露了淡淡的弧度痕跡,“好重的怨氣。你從來就知道蘭兒的用意,對不對?難道從未想過去阻止嗎?”
席容冷冷一笑,“那是你的事情,爲什麼要讓我去阻止?如今也不過讓你得償所願,春風得意罷了!”
他靜默地看着她,許久,才幽然問道:“不管從一開始是否錯誤,不論孩子存在與否,你對我可曾用過心?若是有,今日的你也不會一味避閃,若是沒有,那麼你也不會如此生氣。”
“你到底想說什麼?”席容瞪着他。
“我想,這該是我問你的纔是。。。。。。”他的聲音裡隱約有一點嘆息,然後放開了她的手,“我也想要得到那份答案。”
他到底想要什麼?或者應該問的是,她想要的又是什麼?
一天的沉悶,她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每每看着那扇門,腳步卻是那麼得猶豫不決,她是不該猶豫的。什麼時候她的心竟然如此得眷戀了。即便是沒有孩子的情況下。他們已經沒了牽扯不是嗎?還只是不甘心?不,都不是,只是她的心,從什麼開始起的,不是因爲孩子,只是因爲他,哪怕知道他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