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看着他握着自已的大手,猜到這五八皇子對她的芥蒂定然來源於她曾經會是安中傑的妻子,雖然沒有事實,但是名聲在外,一女侍二夫,總是天下之大不韙。
心底驀地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因爲似乎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堅定,讓她知道,她是他的認定,即使世俗的眼光如此抗拒,他還是義無反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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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爲這兩個天家貴胄眼底的不喜,反而激發了席容的傲骨,她向來襟懷坦蕩,即使天意有錯,她也是無懼於天下。於是,她不亢不卑地行了一禮,入席。
“真是沒想到今日你竟真的帶了她來。”八皇子道, 雖然波瀾不驚!但是不敢芶同之色溢於言表。
“她是我的妻子。”安中磊道,夫妻本爲一體,一言以蔽之,所有的質疑沒了立腳之地。
這時,五皇子淡淡道:“難得你如此堅持一件事情,是幸,也是不幸。”
“幸與不幸之間,我自權衡。”安中磊道。
席容聽得不禁皺眉,這裡面可有超乎了她所知的隱情存在?雖說人言可畏,但也與他沒有到如此嚴重的地步,要知道,安中磊的聲明在坊間本就不是很好,囚孃親、殺丫鬟,如此誤解他都不在乎,何以在意那茶餘飯後的流言蜚語。。。。。。
這時,玉露有些不滿道:“五哥八哥,容姐姐是我的朋友,今日也是我的客人,不許你們如此冷臉相待!”她也有些奇怪,五哥八哥都不是色眼待人的人,如今何以如此無禮?
八皇子只是淡淡一笑,摸摸玉露的頭道:“我們沒有。”十分寵溺,那樣溫柔的眸光,遠遠超乎了兄妹之情。
五皇子的眸光只是輕飄飄地掠過他們,便又重落在了對面,“你今日來得真好,今早父皇撤來急詔,說是邊關再生亂事,讓八弟即日起身帶兵前往。”
安中磊不禁皺眉,轉而面向八皇子道:“而你決定去?”雖說邊關有亂事,需要預防鄰國不測之舉,但是如今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唯一的猜測便是有心之人的刻意調動,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刻,想到斬斷五皇子的左膀右臂,軍權即使在手,遙遙千里之外也是遠水教不了近火。
“皇命不可違。”八皇子道。
玉露聞言,不禁驚道:“八哥,你真的要去邊關嗎?現在父皇病情時好時壞,皇后又覬覦着你手上的兵權,只怕到時候會找麻煩,欲加之罪罷了你的兵權,只怕你。。。。。。”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席容看着玉露如此憂心的模樣,心底不禁一聲嘆息。若說八皇子出征,那麼首先會遇到危險的該是五皇子,因爲皇后的本意該是讓五皇子孤立無援,如今皇上安危難測,一旦有人推波助瀾,皇帝駕崩,到時候設計五皇子罪名,他又沒有依靠,定然下場慘淡。
想到當初玉露說這個五哥也是喜歡她的,而她的心意在這一刻,已經昭然若揭了。她的眸光不由地轉向了那五皇子,但見他眸光瞥來,深沉黑眸,有一份殘留的凝滯,更多的是深深的戒備,乃至威懾。因爲不想被人看透,所以纔會有如此的反應吧!
席容頓了頓,下意識地收回了視線,饒是他的態度不善,可是二五皇子之間,她還是下意識地傾向了這個五皇子,因爲他是有情之人。
這時,八皇子還在安撫着玉露,“不要擔心,即便是他們有所圖謀,但是兵權仍在我們手上,他們定然不敢太明目張膽!而且勝負未明之前,我們還是佔據優勢的,只要我和五哥有照應,並不怕他們分毫。”
“我不管!”玉露堅持道,“我也和你一起出軍!”
“胡鬧!”八皇子心底也明白,她剛纔說的話也並無道理,自然也不願意她跟着自已去冒險,
“行軍流離顛沛,一旦發生變故,我怕不能顧及到你。你好好留在五哥身邊,他會好好保護你的。”
“不要!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打仗!”玉露很是堅持。
五皇子的臉色沉澱,眸光也有些悔澀不明,“八弟,你帶着她出去吧!”聲音裡也有無奈的嘆息。
八皇子點點頭,拉起玉露的手,“走吧,我們出去走走。”一如以前,每一次的分離,她總是需要他的安撫,只是這一次,事態嚴重,讓他心底也有些沉壓壓的。
玉露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離去,很快地,這房裡只剩下三個人。
席容看着五皇子的眸光又瞥來,似乎還是忌憚她的存在,可是看到某人臉色的淡然,也只有淡淡的嘆息,“八弟帶兵出去這段期間,就要靠你照顧了。”而他,只怕要忙於應付那一對母子。
“我知道。”安中磊淡淡道。
聞言,席容心底一頓,行軍打仗,安中磊又在其中扮演着怎麼樣的身份?他有偌大的家產,堪稱首富,若想行軍困難,可以斬斷糧草、醫藥之類讓人心渙散,莫非。。。。。。
眸光不由地飄向了安中磊,他的心底又是如何想的?五皇子這一押,只怕輸贏難料。
離開了醉紅樓,一路並肩而行,心底各有心思,直到回了月影山莊,迎面而來踉蹌的人打斷了席容的心思,“你還在這裡?”那老頭,竟然又出現了,看他一副似醒未醒的模樣,不禁一聲嘆息。
“是呀!這裡又好吃好喝,我爲什麼要走呢?”老頭子笑嘻嘻道。
席容搖搖頭,“只是多日未見你,我還以爲你走了。”
老頭子搖搖手,“我只是在酒窖裡睡着了,醒來就是這個時候了,今天的太陽太真烈。”
“。。。。。。”席容無語,今日暖風徐徐,陽光和照,只是對於他這個又重見天日的人確實也是難以適應吧。隨意的地方,一覺能夠睡好幾天,難道真的不怕再也醒不過來嗎?想說些什麼,終究也只有無奈的嘆息。
是夜。
佟希婭還留在小苑裡療養身子,安中傑陪着她,難得安中磊讓人帶了婆婆一起用餐,席容看着他們母子的關係似乎和緩了許多。實走出第一步,一切都會順其自然的,這個婆婆雖然現在的脾性難以伺候,但是小孩子的心性,摸準了,便很容易相處。
但見她拎起桌上的酒,清醇的酒液斟倒進了酒杯,酒香瞬間盈滿了整個房間,席容頓了頓,這香氣,她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宮廷大內的御品,她家中也是富庶,朝中也有不少往來,所以有幸得嘗這珍酒。
含香露也是似酒非酒,不同於凝露,不容易醉,卻是女子保養容顏的珍品,據說是當年宮中皇上寵妃發明的,方子流傳到民間,雖然已經失了真,但成品也一時暢銷,爲閨閣女子所喜愛。
看着醇香的酒杯到了自已眼前,席容看着她期待的臉,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安中磊,這才發現他的異樣,也只是一瞬,看他站了起來擋下了酒杯。
“娘,她不會喝酒。”他道。
席容笑笑,“這酒我知道,不會醉人的。只是,這酒是何人所釀?”與她當初所品嚐的酒香別無二致,更與民間所售截然不同。
那婆婆一笑,笑容嬌憨純真,“花,好多花,香香的,很好吃。。。。。。”
“。。。。。。”席容頓了頓,莫非這酒是她所釀?
安中磊解釋道:“這酒確實是她釀造的,她雖然神志不清,但是對某些東西還是記憶深刻,年輕時候便愛鑽研這些,後來雖然不記得太多了,但是惟獨這門心思從來就沒有斷過。”
“原來如此。”席容點點頭,想着自家都可以嚐到宮中御品,想來她或許也能夠得到宮中真方。記憶有些久違,只是剛想接過這酒杯,卻被他搶先一步了。
安中磊輕啜了一口杯中酒,隨即一飲而盡,“不錯,該是這酒沒錯了。”
席容頓了頓,剛纔有些驚疑,卻沒想到他只是試酒而已,因爲婆婆已經癡呆,若是記錯了方子也是有可能的,想到他的用心,心底漸斷蔓延開一種溫暖來。
再一杯,她喝得歡欣,有一種幸福蔓延,或許,她需要的溫暖就是這麼簡單。正吃着晚飯,卻又多出了一人尋香而來,那老頭的介入,讓人三餐飯用得不甚平靜。
“真香真香。。。。。。”老頭子饞涎地看着桌上的酒壺,“究竟是什麼香,竟比那百花凝露還要香。。。。。。”
這時,婆婆孩子氣地將酒壺掠走護在了懷中,慎戒地看着他,“不給你喝!”
“就一杯,給我一杯就好了!”老頭子說着,似乎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婆婆就是不給,抱着酒杯轉身就跑,站立一旁的秋紅趕忙跟上。
老頭子哎哎幾聲,“不要跑啊!”跟着也跑了出去了。
席容不禁無奈地搖搖頭,這也是個老孩子。只是怎麼都沒想到,這杯酒下腹讓她一夜難以安枕,甚至連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