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聲驚呼,皇帝倒地不支,自然,韓凍此刻也沒那個力氣扛着皇帝去逃亡,,幸而這一刻,那一面,白衣劍童劍女也手刃了敵對長劍呼嘯入鞘,轉而兩人飛身到了韓凍身邊,一人一側挾着他快速地離開。
太后此刻已經無心於韓凍了,因爲箭尖上塗了毒藥,一旦耽誤了時間,毒入肺腑,便是藥石罔致,下令追擊搜捕,便讓人帶着皇帝去療傷了。
這一刻,自己的兒子最是重要。
席容鬆了一口氣,眸光再瞥想那暗伏的地方,幸虧這個地方外城還是簡單,能夠俯瞰全局的也就只有那一端高處,不然今日結果真的很難預料。
。。。。。。
皇帝重傷在身,整個太醫院傾巢出動會診,於是有很多人在外面跪着,很多人在外面等着候着。
自然,在未得皇帝安然的情況下,在場的人都不能走,走了便是大不敬。不過席容知道就算皇帝性餘危急,太后都不會胡亂散播消息的,唯一的結果就是皇帝轉危爲安。
等了許久,太后終於讓人宣佈解散了衆臣,看她疲憊卻帶着幾分欣慰的神色,席容知道皇帝的傷應該不會傷及性命而已。
只是當太后讀過了這段擔憂的時候,只怕隨之涌來的便是更加的憤怒,更大的風波還在後面。。。。。。
出了宮,席容心底還想着那一對對的劍童劍女,他們看起來只是奉命而來,卻不像是她在手札上看到的那般人物。只是,他們又是奉了誰的命令而來?
當初她可以感覺到八皇子的絕望,雖然一直從容,可是眼神裡有一種絕然,該不是他自己所有的勢力吧?那麼,又會是誰在暗中相助呢?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家裡的府邸之中,這才覺得自己晃神的厲害。
“在想什麼?”安中磊看她茫然的模樣,於是問道。
席容搖搖頭,看着他,今日這個男人一直淡然以對,即使看到七皇子即將開始被凌遲,也是面不改色,在這件事情之中,他是否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畢竟,那個也算是他的兄弟不是嗎?
“覺得累了,對不對?”他道。
席容點點頭,“有點。”今夜外面註定一片疾風亂雨。
“早點休息吧。”他的聲音低低沉澱的。
席容就着他上了牀,卻看他似乎沒有寬衣的意思 ,“那你呢?”下意識地問道,心底驀地覺得有些空洞, ,T 洞的。
“。。。。。。我陪你睡。”他頓了頓才道,隨即脫了外袍上牀躺在她身邊。
席容是真的覺得有些累了,靠着他的胸膛,很快就入睡蓮。只是,或許心底還有那份飄渺的不確定,總有幾分慎戒在其中,於是當他開始緩緩地挪開她放在他身上的手,當他輕輕地抽走被她枕着的手臂,她的意識便已經醒了。
當耳邊失去了他的心跳,當枕邊失去了他的溫度,只覺得心底那一份涼薄稀稀疏疏的,讓人很是悵然。
安靜,靜謐。
當她以爲他已經走了的時候,只覺得一個溫柔溼潤的吻落下,落在了她的額頭,輕輕柔柔的。。。。。。
心底顫起了一絲漣漪,只是下一刻,便聽得房門小小開關的聲音。
他,還是走了。
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耳邊也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有些孤獨,有些寂寞。
。。。。。。
貓貓在婆婆手中逗弄着,席容扶坐在鞦韆上,腳尖點地,無意識地前後搖着晃着,心情有些低落,甚至覺得腦袋有些昏沉澱的,想來是昨夜睡得不好的緣故。
在以爲她睡着之後,他便離開了,輾轉反側睡不着,便開了窗子,看看外面寂冷的月光,一如她的心情那般冷寂。
她知道,這些日子外面定然凌亂至極,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此刻最好安安靜靜的,免得落入太后眼中,讓她起疑。
皇帝的傷因爲救治及時,該是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幾次三番地淪落至此,也着實丟盡了顏面。
至於劉鬆,也該是飽受了太后的訓斥,如今皇帝對他也有了幾分成見,徹查韓凍一向是他的任務,這一刻,更是被受命,必須要在三天之內將韓凍抓回來!想來他心底也焦急了,唯有抓回韓凍,他纔算是戴罪立功。
新帝繼位,便是一樁又一樁的禍事,坊間傳聞想必也十分紛擾。
只是席容心底一直好奇的是,當初那些劍童劍女所爲何來?想當時太后乍然失色的表情,隨即又有完全的準備,自然是知道對方身份的。
她想,終究韓凍的得救與她按照手札做的事情毫無關係吧?那麼,一切便順其自然吧,或許很多時候,她的行爲有些多餘。
只是,即便是不去管外面的紛份擾擾,她的心底還是有揮之不去的陰翳,這塊小小天地裡影響她至深的還是他。。。。。。
他的深情,他的淡漠,若即若離。。。。。。
說不愛,她不甘心,說愛,卻又覺得一切太飄渺。
立在窗口許久,覺得鼻尖有些閉塞,這才關好了窗戶,回到了牀上,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隔天醒來,如故地去問安,不想貓貓也隨之跟上了。
婆婆看到貓貓,似乎也是興趣濃濃的,便抱着過去與之戲玩。
鞦韆晃晃悠悠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思一般,無法安寧。
這時,婆婆抱着貓貓到了她跟前,然後將貓貓塞回了她懷中,“你怎麼不開了?”
席容搖搖頭,“沒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不通。”
“那是什麼想不通呢?”她問。
“等到想通的時候,自然就會想通了。”席容淡淡笑着,道跟她講,她又怎麼會明白呢?笑着再將貓貓進給她,“這貓貓好像很喜歡跟你玩呢。。。。。。”
婆婆搖搖頭,有些孩子氣地搖搖頭,“不要,我不要玩貓貓了!它不說話,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不好玩!”
席容不禁頓了頓,“那你想要什麼?”看她樣子,似乎心底有話,“我知道憋悶在這裡是無聊的了,你告訴我想要什麼,我去幫你拿可好?”
“好啊好啊”!婆婆使勁點頭,拍手道:“我要娃娃!我要一個娃娃!”
什麼娃娃?席容一愣,驀地想到清晨的時候,一個僕人的媳婦抱着孩子來找丈夫,那孩子不知爲何哇哇地大哭不止。。。。。。
她怕孩子吵到婆婆休息,便早早地打發了那一對夫婦離得遠些,只是沒想到轉頭就看到她醒了,一臉的朦朧,頭髮也是凌亂披散,衣着更是簡單隨意的褻衣褲,嘴裡呢喃學着那孩子的哇哇之聲。席容有些無奈,便給她梳頭更衣,洗漱整理之後陪着她玩着。
“娃娃,我要娃娃!”婆婆扯着她的袖子,不斷地叫嚷着。
“可是那娃娃是別人的孩子,肯定不會給你玩的。”席容嘆息道,總不能讓她去要人家的孩子來讓她把玩呀!
“我不管,我要娃娃,娃娃——”她堅持着。
席容被她拉扯着搖晃着,只覺得腦袋更加昏昏然,不禁雙手扣住她肆虐的雙手,“你先別動,我。。。。。。”許是昨夜站在窗口受了寒,一夜又沒睡好 ,身體的不適持續到現在,且如今好似有加重的意向。
這時,雪芬端了一杯茶水來,放下,淡淡道:“少夫人該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雖然老夫人有些失心,但她畢竟還是一個母親,也是有所渴望的,如今,她想要的怎麼會是別人的孩子,自然是希望少夫人給大少爺生個孩子,老夫人想要的是自己孫子。”
席容不禁皺皺眉,這個丫環向來不喜她,每次說話也是半生半冷,看似恭敬之中藏着隱約的話鋒,許是因爲她自持的身份,似乎超脫於其他的婢女。
這時候,婆婆忽然跳着拍手:“孫子,孫子,對,我要孫子。。。。。。”
席容一手揉揉太陽穴,有些無奈,許是她現在的身子並不適合受孕,雖然之前一再承歡,可是肚子卻沒有絲毫的消息,如今就連她的丈夫對她都是若即若離,如何能夠有孩子?而且這種事情本就該是兩廂情願的事情,若是他無意,她也不想勉強,因爲勉強沒有幸福。。。。。。
雪蘇笑着對她說道,“老夫人,你就放心吧,大少爺和少夫人這麼恩愛,肯定很快就會讓你抱上孫子的。”
席容眸光瞥了她一眼,只覺得她話語中有幾分冷刺,雖然表面上聽起來是恭順撫慰,可是似乎還有隱含的嘲諷。莫非她知道些什麼?
再看她,她眼底有一份倨傲和得意,席容不禁揚了揚脣,覺得有些嘲諷。說起來,或許這個丫環比起她來更瞭解安中磊,莫非他心底真的有所芥蒂蒂嗎?而她此刻有些凌人的態度,或許只是爲了跟她炫耀什麼。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輕咳,帶了幾分慎戒的意味,席容回頭,看到他沐浴着一身陽光而來,卻也驅不散她心底的陰鬱。
安中磊眸光掃了一眼雪芬,隨即轉向席容道:“下人說你今早起來都沒有用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席容頓了頓,搖搖頭,沒去看他。
安中磊看她臉色微透着幾分蒼白,且也是有意避開自己的視線,於是走到她的面前,下意識地去撫觸她的額頭,掌心的溫度似乎微有些熱,卻也沒有大熱,讓他有些把握不定她是否發燒了。便牽起她的手,徹底忽略她那一份抗拒,“回去吃些東西,我讓大夫過來看看。”
席容搖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只是他的態度如此堅持,握着她的手也是很堅定,她的步子不由地隨他去了。
大夫來看了一下,說她脈象並沒有大礙,只是若是不舒服,吃一劑藥散散明日就會好了。
“既然沒有大礙,這藥便算了吧,我想休息一下,明日也會好的。”她本就不喜歡吃藥,當初爲了所謂的安胎而喝了不少補藥,如今想起來都覺得反胃。
只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吩咐了廚房熬藥 ,“藥是必須喝唱的,萬一不喝藥明日病況更重了,怎麼辦?”
她心底有些不服氣,還不是他害的,卻也是漠然。這個男人,聖她好與不好,有時候她都不懂。。。。。。
當廚房的藥送到了,她看着那褐色的藥汁,都覺得整個房間裡盈滿了那種苦澀的味道,對他或許心底有氣吧,“我不要喝!”
他卻不以爲意,自是屏退了送藥的丫環,關了房門,走到碎玉桌前,順手端起那碗,然後在牀邊坐下,“真的不要喝?”
“不要喝!”席容與他槓上了,他可以如此堅定,那麼她也可以執拗到底。
卻沒想到他只是笑了笑,笑容有些惡質,一手撫上她的脣,“我倒是不介意一口一口餵你,還記得上次的同甘共苦嗎?”
席容臉色僵了僵,隨即轉而緋紅,沒想到他竟然用這個來威脅她,“。。。。。。我不想喝。 ,Y,T”她堅持,氣勢卻已經疲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