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聽見房門響動醒過來,便聞到撲鼻的酒氣,皺了皺眉,問那個進來的人:“你喝多了?”
“不多,今天心裡痛快。”他來到牀邊,將剛剛坐起的席容一起拽起來,摟進懷裡。
“我去給你倒杯茶解酒。”席容掙扎着輕聲說。
“不要茶,我要你給我解酒。”彥祖說着,便吻住了她,蠻橫地逼着她張開口,和她脣舌交纏。
酒味讓席容難受,她半閉着眼硬是推開他,去桌子邊倒水。
沒想到他竟跟了過來,從背後摟住她,邪惡地咬她的耳垂:“你是不是不喜歡牀,喜歡這裡?”
席容臉燙到了極點,低罵:“別胡說。”
可下一刻,他便將桌布一抽,茶壺茶杯落到地上,一陣摔碎的脆響。
接着她的上半身便被壓得趴在桌上,褻褲被扯下。
當她明白過來他想幹什麼,羞辱地喊:“彥祖你不要這樣。”
但醉酒的彥祖,已被撩撥得失去了清醒,只以爲她是半推半就,竟握牢了她的腰身,就這樣……。
席容痛得,卻被他控制住,動彈不得,只能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最後,一滴淚終於隨着身體的震盪搖擺,滴落下來,在桌上濺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而直到這一刻,他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酒頓時醒了幾分,慌忙退出她的身體,將她轉過來抱在懷裡,連聲說“對不起”。
她不說話,也咬緊了嘴脣不再落淚,就這麼倔強地沉默。
他將她抱回牀上,不住地吻她的脣角:“席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唱醉了。”
席容漸漸平靜下來,身體不再那麼僵硬,卻依舊不言不語。
他輕撫着她的背:“我不亂來了,你快睡,明天我們就出發回天楚了。”
天楚,陌生而遙遠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唯一瞭解的,便是身邊的人。可是她對他,真的瞭解嗎?席容苦笑。
她看到的,大約中是他性格的冰山一角,背後究竟還有什麼,不敢往深處想。
“無論我對別人怎麼樣,對你,都是真的。”他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心思,低聲撫慰。
“睡吧,乖。”他將她擁得更緊了些,自己也閉上眼睛。
在她的氣息包圍中,她終於慢慢睡去,他卻又睜開了雙眼,指尖劃過她的脣,那裡剛纔被她自己咬破了,到此刻還能看見血痕。
今晚他真的是太粗暴,他憐惜地輕嘆,在心中想着以後要給她更多溫柔以補償。
可就在此時,他聽見窗個一響,立刻警覺地起身查看,只見一個輕巧的黑影,自欄邊跳下,是隻貓。
他鬆了口氣,又回到牀上繼續睡,卻不知道方纔,真的有人疾速躥上屋樑……
第二天,他照例是在天色未明之時,返回了驛館。
客棧這邊則是緊鑼密鼓地爲席容準備啓程,爲了全保安全無虞,讓她換了男裝,甚至戴上了人皮面具。
席容有些木然地聽他們擺佈,然後送上馬車。
他們和彥祖商定,在城外會合。
可纔到城門口,就發現不對勁,今天的戒備,似乎極爲森嚴,守門的兵士,攔截了許多出城的人。
於嬤嬤和掌櫃對視一眼,更爲小心。
馬車緩緩過去,兵士立刻要求所有人下來檢查。
於是於嬤嬤先下了車,又扶着席容也下來,對兵士賠着笑:“我家少爺得了病,身體虛弱,正要趕到清州去尋醫。”
兵士冷哼了一聲:“帝都沒有大夫嗎,還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看病?”
“官爺你有所不知,我家少爺這病有些奇怪,在帝都尋遍名醫也治不好,聽清州的親友說,那邊有個神醫,專治疑難雜症,所以特意……”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背後響起一聲冷笑:“我也專治疑難雜症。”
於嬤嬤回頭,不禁暗驚,來人正是當初她和席容自東華山逃亡時,跟在馮紹身邊一起搜山的那個小頭領。
所幸今天她也戴了人皮面具,所以不至於被認出。
“官爺說笑了。”於嬤嬤保持鎮定,和他周旋。
他卻不客氣地過來,圍着席容轉圈。
於嬤嬤立刻不動聲色地將席容擋在身後:“我們小少爺的病會傳染,可別連累了官爺。”
那人笑得猥瑣:“連累?不不,我還要靠你們小少爺升官發財呢。”
他頭往旁邊一側,指示自己的手下:“把這些人帶回去。”
於嬤嬤的眼神凝了起來:“不知我們犯了什麼罪,爲何要被帶走?”
他歪咧着嘴:“你們不知.?T道嗎?現在滿城都在搜捕殺於侍郎的兇手,凡是可疑人等,一律帶回衙門審問。”
“我們哪裡可疑?”於嬤嬤仍不讓步,那人火了,指着她就罵:“臭老婆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我給你吃上幾鞭子。”說着他還威脅地揚了揚手中的長鞭。
此人本是當日殺人燒寺的幫兇,於嬤嬤心裡直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面上卻只能保持平靜,怕這畜生真撒起野來會誤傷了席容。
她現在只能一邊和這人言語上磨時間,一邊期盼彥祖能早點出現,想辦法給他們解圍。
然而此刻,彥祖也被拖住,馮耀威居然一早來了驛館,說要爲他送別。他心裡隱約覺得不妙,卻又無法立刻脫身,只得與之周旋。
馮耀威自然不是真的如此熱心來送行,他昨天半夜接到手下人密報,說彥祖去了同緣客棧歇宿,立刻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所以一大早在那邊埋伏了人跟蹤攔截,這邊則親自出馬。
一直未找到女皇的下落,成了他的心頭隱患,他也懷疑馮紹念及私情,偷放了女皇一馬。
而彥祖突然出現,大鬧皇宮之後,又這麼輕易走人,也讓他生疑。所以聽到昨晚的消息,他就在猜想,會不會女皇被彥祖暗藏起來,想偷偷帶回天楚。
斬草必須除根,到了今日,他已決不能容許女皇活着。然而彥祖畢竟是他國太子,不可魯莽動粗,他必須有足夠的把握,才能下手。
“我已在鳳寧殿設了辭別宴,殿下乾脆用過午膳再出發。”馮耀威邀請。
“多謝攝政王的美意,然此去路遠,且途中客棧稀少,需要早點動身,以免夜晚露宿。”彥祖婉拒。
“唉,就算晌午出發,只要加快些腳力,晚上也是能到達城鎮上的,殿下不必多慮。”馮耀威哪肯就此放過他:“現在文武百官都已在鳳寧殿個侯,殿下可別辜負大家的一番情意。”
彥祖知道推辭不掉,只得見機行事,打了個哈哈:“既然盛情難卻,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馮耀威前往皇宮,四周的眼睛,將他盯得死緊,讓他無法傳遞消息給自己人,一路擔憂席容出事。
到了鳳寧殿,果真是所有人都到齊了,唯獨不包括馮紹和馮野。
馮耀威還特意解釋,說兩兄弟今日恰好有公務要辦,無法前來,他代爲賠禮,要彥祖莫怪罪。
彥祖嘴上客氣一陣,心中卻明白,這是馮耀威有意爲之,要斷了他所有的後路。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從容入座,暗暗等待機會。
席間照樣歌舞昇平,只不過無論是馮耀威還是彥祖,心思都不在此處。中途有人進來,附在馮耀威耳邊低語。
彥祖佯裝喝酒,眼角的餘光卻瞟見馮耀威表情中暗自得意,擔憂更甚。
那人的確是告訴馮耀威,人已抓到,正在府中審問。馮耀威叮囑他,此事務必不能告訴馮野馮紹,怕那兩兄弟,又感情用事。
而此刻的席容三人,正被關在馮府的地牢裡。
那個抓他們回來的小頭領,一上來就拿席容開刀,單獨將她提到外面,給她上來夾刑。
其實他心裡,也還是有所忌憚的,雖然上頭未明說,此人可能是女皇,他也一心對馮耀威效忠,想加官進爵,但畢竟君臣有別,底氣稍顯不足。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說,你們到底是誰,不然我要開始動刑了。”他示意兩邊的人,扯了扯那牽頭着竹夾板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