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逝水。這個如此複雜深邃的人。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我終於鼓起勇氣推開房門。
“吱—呀——”
房內靜如止水,逝水的身影在簾帳後隱隱約約的露出個輪廓。走近看,他已經深睡。平穩的呼吸,給我些許失望和安慰。
也罷,就假裝今晚的事沒有發生吧。
我會用愛,慢慢的補償你。即使,前世的事已經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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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入夜的空氣帶着夜露特有的寒氣。
淡藍色的身影依舊沒有離去。
藍衣男子的身後若隱若現的幻化出一個修長俊美的人影。
“你靈魂出竅,就不怕你家的葉允小親親發現?”藍衣男子沒有轉身,口氣裡帶着揶揄。
“要你幫忙辦的事辦好了嗎?”來人不理會此人的問題。
“你這是像求人幫忙的樣子嗎?”浮玉轉過身,一臉笑嘻嘻。
“哎……”白衣男子嘆了口氣,“那好,請你告訴我的結果。”
“那好,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逝水頓了一會兒,“什麼問題?”
“看來你還真沒準備回答……我是說,你就這麼靈魂出竅,不怕葉允小親親發現?”
“你……”逝水一臉崩潰的樣子:“就你會瞎想,經過你出神入化的描述,他哪還有這個心思看我是不是施了幻術啊?”逝水雙手環抱在胸前,不屑一顧。
“呵呵……怎麼沒見到你平時對葉允這麼說話啊?”浮玉用肩膀撞了一下逝水
“哎,這不一樣……”
“不一樣?……是不是看到他緊張了?”
“誰說的?!”逝水瞪了他一樣。
“你別這麼瞪我!有人已經吃醋了。”
邊說着,浮玉翹起小指,惟妙惟肖的說道:“切!有人可以腳踏兩條船,憑什麼我就不可以左擁右抱?”
“你……”逝水的眉腳嫌惡的抖了抖,“允兒哪有你這麼噁心……”
“是啊,沒這麼噁心~就算真的比這個噁心,你也喜歡的捧到天上去了。”
“你不去說書真是一大損失。”
“過獎過獎,”浮玉微微一笑,“不過,葉允現在真的很自責。這孩子……”浮玉臉色一變,深表同情,“也難怪,自己的前世是紫荊聖靈,任誰都無法一時接受,更何況,還有一個從前世就開始糾纏他的變態。”浮玉的話又引來逝水一個鄙視的眼神。
“他現在是不是很消沉?”浮玉關心道。
“我也不清楚,剛剛出來,只是看見他一個人在門口發呆。”
“這樣啊……”兩人同時都不說話。
“我看,我們還是先回房吧,明天再隨機應變。”逝水發話
“嗯,也好。”浮玉淺淺的點頭。白色的身影逐漸減淡
“對了,葉允小親親聽起來真的很噁心。”細碎的留海遮住了逝水的臉,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
“呵呵……”浮玉淡淡一笑,而身後已經看不見半點影子。
“真是一對彆扭的傢伙,還要把我夾在中間當傳話筒……”浮玉喃喃的在嘴裡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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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水流紅,珠攢蓮步搖。
美人依舊,只是白了兩腮,憔悴了臉頰。
妙柳慢慢踱到銅鏡邊,愣愣的望着鏡中的自己發呆。腹部的傷還在隱隱的痛。那一掌……還真是重啊……妙柳微抿薄脣,淡眉輕輕的皺了一下。一不留神,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美人的身後,紅髮灼眼,英挺鼻官,男人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漂亮的輪廓勾勒出的弧線如同輕盈翩飄的絲緞一樣令人賞心悅目。
“妙兒在爲何事煩心啊?”性感飽滿的嘴脣吐出高雅渾厚的男中音,好聽極了。
“啊……原來是乾爹。”妙柳被嚇了一跳,慌忙起身行禮。
“妙兒免禮。”寬大的手掌按住瘦小的香肩,完全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愛。只是……不管怎麼看,這個父親都太年輕了!
“不知乾爹來找妙柳有何事?”妙柳謹慎的問道。
“沒事,只是來看看你的傷是不是好些了。”這個紅髮灼眼的男子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沉蘊氣質,和他張揚的外表相去甚遠。
“藥還是沒有喝?”他看了看小茶几上的瓷碗,皺了皺眉。
“很苦,我不想喝……而且,有乾爹用法術幫我治療,我還用的着喝藥嗎?”妙柳依偎在男人的懷裡,嬌嗔的說道。
“妙兒又不乖了,光憑法術怎麼行?你還是得吃點滋補的東西啊。”男人開懷的笑了笑,拍拍妙柳的背,將她扶到牀上安置好“好好休息,明天爹再來看你!”說罷,便瀟灑的轉身離開。
“嗯……”妙柳乖巧的點點頭,眼睜睜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門縫中。
哎……她這才輕輕的嘆了口氣。人不是自己的,幹嘛還這麼依依不捨?能做這個男人的乾女兒已經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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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柔波,絲絲回憶。
焰緋界————
夜已深沉,殘月如鉤。白天紛繁熱鬧的街道已不復。殘破的角落,一個嬌小的少女低低哀泣。
“唔……唔…”
天好冷,今晚,又該在哪裡度過呢?如是她想這樣想。不知道自己已經度過了多少個這樣的日日夜夜了。
當時,是在爲什麼哭泣呢?爲什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呢?
妙柳看了看雕花的屋頂,又閉上了眼睛。
哎……這麼多年了,誰還會記得呢?
腦海裡,那個弱小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一個紅髮灼眼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找不到家了嗎?”女孩有點害怕,縮到了一個角落。
“那……跟我回去吧。”男人的聲音很溫柔,女孩停住哭聲,怯生生的望着他。男人笑了笑,親切的如四月春風
“來,我抱你回去。”投入男人的懷抱,女孩很快就熟睡了。
記得最清晰的,只有男人胸膛的溫度,還有那晚漫天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