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擔心,子夕會好的。”剛纔還在不安地踱步的文瑞豐此時停下腳步坐在若恩身邊,溫和地安慰道:“之前我們大家那麼擔心霍少庭,他最後還是平安無事地醒來,而且才幾天就下牀走路。子夕只是從樓梯跌下,遠不如霍少庭中槍嚴重,她一定能很快醒來。我認爲是金城的醫生比裡島的醫生更專業謹慎,手術時間上才耽擱那麼久。”
若恩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瑞豐,我很怕她落下後遺症。樓道那麼深,萬一傷筋動骨,腿腳落下病根。女孩子都愛美,她又是那麼嬌貴的千金小姐出身,一定承受不住。”何況子夕本就有憂鬱症。
“現代醫學發達,不怕治不了腳傷。”文瑞豐輕鬆地說。
“說的也是。”
“要吃早餐嗎?”
若恩連連搖頭,她哪還有吃飯的心思,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聲驚呼:“對啦瑞豐!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哪有結婚當天新郎官在醫院的,快去迎娶新娘呀!”
“若恩……”文瑞豐面色一變,笑容僵住。清明的面孔充滿逃避。“我不想……”
“真不想的話當初爲什麼訂下婚禮?既然訂下了就要信守承諾,爲自己負責和別人負責。”若恩拿下肩膀下的西裝交給文瑞豐,心中不捨地低喃:“瑞豐,小敏在等你,等不到你她會哭,她會難過,我也是女孩子,女孩子瞭解女孩子的感受。”
切!有沒有搞錯?另一邊元晶晶毫無感情地看着這一幕,對於若恩的話爆出一絲嗤笑。她是太過自信自己能夠套牢霍少庭,才把文瑞豐往別的女人懷裡推吧!
她元若恩如果這樣打算,到最後只能一無所獲。
“我……”文瑞豐看着若恩賢淑善解人意而又端莊寵辱不驚的微笑,心裡翻江倒海般地掙扎。
只因爲當年人爲的誤會?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子難道再也不屬於他!他多麼懊惱多麼憤恨!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麼倔強,那麼自以爲是,在元富那番話後親口問一聲元若恩,或許一切都不會不同。
“瑞豐,你和我這三年來活在對相互的怨恨和誤解中。難道要讓另外一個女孩子也承受這些痛苦?想想看,如果你逃婚,別人怎麼看小敏?小敏多麼可憐。”她假裝堅強,假裝理智,表面說服文瑞豐,實則在說服他自己。
“好。”對於元若恩的真摯和善良,文瑞豐堅定地吐出一字。與其說她是不願意傷害小敏,倒不如說他不忍若恩失望。爲了她三年來若恩承受了太多,他以後都想讓她輕鬆。
“那你也要向我保證,不準霍少庭欺負你。”
“他當然沒有欺負我。”元若恩故意說,希望文瑞豐能趕緊離開醫院。
她的心沉下。“瑞豐,子夕還在搶救,恕我不能看到你和小敏的婚禮。”
“沒關係……”文瑞豐的眼眶已然泛紅,他聲音哽咽地回答。
元若恩強壓住心裡的不捨,脣邊彎起,露出一絲笑意:“瑞豐……”
文瑞豐頓住腳步回頭看若恩,她美麗的容顏顯得很憔悴。
“替我看一眼新娘……”
話落的一瞬,文瑞豐的眼淚如落雨般灑下,耳邊響起讀書時她銀鈴般的笑容。
“文瑞豐!咱們的婚禮不一定是最盛大的,卻要最特別!”
“怎麼特別?”
“我要你騎馬來家迎娶我。”
“騎驢可以不?”
“討厭!你敢騎驢,我就敢化妝成大熊貓!”
“那也是國寶。”
他再也忍不住大跨一步抓住座椅上的若恩。
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這兩個人……
元晶晶瞪大了眼睛,隨機嘴角勾起諷刺一笑。
她轉身拿出手機,撥通一個熟悉的號碼,手機立馬接通:“姐夫!”
“我要告訴你一個震驚的消息。”
“我已經看到了。”走廊裡傳來男人幽沉的嗓音。空氣中立即侵入肅殺的冷意。
繼而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冷冽的俊臉如同修羅鬼魅。狹長的眸子緊緊盯着那緊緊擁抱在一起不離不棄的男女,眼底燃起熊熊大火。這一次,若恩敏感地發現四周的異樣,繼而看到穿一襲黑色透明襯衫的霍少庭,他雙手插進西服褲兜,如刀的目光幾乎將她刺穿。她只覺呼吸一陣停滯,下意識推開文瑞豐。“瑞豐,你該走了。”
文瑞豐方纔緩過神。“若恩,有一剎那我以爲你就是小敏……”
“瑞豐不要說了,你怎麼還不走?”若恩說這句話時目光望着他的身後。
文瑞豐直覺不對,轉身順着他的眼光望去。
正看到霍少庭,面上帶着招牌式的強勢迫人表情。
“霍總,令妹還在裡面搶救,一切就拜託你。”傷者爲大,霍少庭唯一的妹妹還在手術,加上他盛氣凌人,文瑞豐底氣不足。
霍少庭斂着深眸,邁着步子一步步靠近文瑞豐:“你們也知道子夕在搶救?”
你們?若恩一呆,嘴脣僵住,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這時候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吧!
“對不起。”文瑞豐拿出素來的禮貌和教養,雖說他知道用這一招對待霍少庭並不湊效。
“對不起?”霍少庭完美的脣角發出一絲冷嗤。猝不及防,他一手抓住文瑞豐胸前的衣服,另一隻手臂揮出鐵拳打在文瑞豐的耳根後,牙縫裡擠出一個暴虐的吼聲:“你他媽該死!”
若恩傻地愣住,那次在船上已經在船上見識過霍少庭的身手,卻不知他這次下手比那次對待海盜下的手更要重百倍。
文質彬彬的文瑞豐被他的大力掀翻在地,金絲邊眼鏡掉落在身旁的地面,碎了一地。
“霍少庭你瘋了嗎?今天是瑞豐的……”
“不想今天最後一次見你的情夫,就閉嘴!”厲聲一喝。
若恩的話梗在喉嚨,緊抿住櫻桃色的脣。
他居然說,文瑞豐是她的情夫?
就算她這次和文瑞豐離別的擁抱被他看在眼裡,可是,他,怎麼能說,文瑞豐是她的情夫!
殘忍的男人!她才明白自己的心,明白自己喜歡的人是他。
他卻狠狠撕碎了她的心!
他居高臨下,又氣勢洶洶地抓起文瑞豐胸前的衣服,像高高在上的王者,冷冷地睥睨文瑞豐:“現在我也對你說:文總,對不起!能原諒嗎?”說罷已從褲帶裡拿出一團冷硬的東西。
槍!
冰冷的槍口對準文瑞豐的眉心。
若恩臉色慘白,條件發射地撲上去擋住文瑞豐。
霍少庭條件發射地收起手槍,厲喝一聲:“元若恩!槍是會走火的!”他真想把這個糾纏不清的文瑞豐一槍幹掉!
“那有怎樣?我是不會讓你碰瑞豐的!”
瑞豐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元富和元晶晶生生拆散了他們,瑞豐還要爲此賠上一條命嗎?她絕不允許。
文瑞豐驚魂未定,堂堂霍氏總裁竟然爲了若恩,拿槍指着他。強撐着爬起。“霍總!拋開你是若恩丈夫這層不說,我還是她大學同學!我和若恩之間乾乾淨淨,不怕你去查。可你還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拿槍指着我,誤解若恩!像你這樣,暴虐冷血不懂珍惜的人配不上若恩。”
“瑞豐哥和姐姐都在樓梯間親吻了還能幹淨?”元晶晶插嘴道:“你們若干淨子夕姐她不會躺在搶救室。雖然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願意插手,可是看到姐夫和子夕姐這樣被你們兩人玩弄在手中,我實在看不慣!”
親吻?
心猛地一抽。
霍少庭愕然。
“姐夫!”元晶晶又是理直氣壯地指着元若恩:“我和文瑞豐爭執時,就是元若恩懷恨,將子夕姐推下樓的!”
若恩明亮的眼睛變成兩團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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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百口莫辯!這便是!
又覺得可悲,到頭來是她的妹妹,把她逼到了絕境。
也罷,她認載!
那個男人,該不會以爲子夕墜樓也和他有關係吧!
元晶晶的目光凌厲如蛇。她貌似正義地衝着若恩和文瑞豐:“你們要私奔就私奔,幹嘛害子夕姐,她不過是撞到你們的姦情!”
“我……”就連平日口才甚好的文瑞豐面對元晶晶這樣的女人,也只能張口結實,“任君污衊”!
“元晶晶,我算是明白了,你和你那個貪得無厭的父親一樣,是個白眼狼!”文瑞豐眸中帶着嘲諷的笑。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和若恩總是被元家這父女倆搞得狼狽不堪。
他真是不甘,越想越覺得冤屈,手指着元晶晶,眉頭蹙起:“我……我……和若恩是欠了你嗎?”
“瑞豐哥。”元晶晶繼續裝無辜:“怪我也沒用呀,我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希望姐姐是無辜的。不過跟着子夕姐去看場珠寶秀,最不希望正好撞見你那麼風光地把將近3000萬的愛情吊墜拍下,眼睛也不眨一眨地送給若恩姐。我寧願自己是個瞎子。可是我又一想,若是你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爲何把這3000萬的吊墜送給元若恩而不是你那位嬌滴滴的新娘子呢?”
文瑞豐徹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