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幾個人,人流中走來一個穿黑西服的男子,高大魁梧的身材看起來酷味十足。
“少爺!”他的腳步停在霍少庭身邊。
“少爺找我?”
“對。阿諾。”霍少庭最後睨一眼元若恩的背影。“查這家賭場老闆的來頭。”
“是。”阿諾摘掉了臉上的墨鏡,冷酷的目光掃一眼賭場四周的環境,說用金錢堆砌出來的,毫不誇張。
他的目光掃到人羣盡頭熟悉的嬌俏倩影。“那是……”
“你沒看錯。”霍少庭拋下一句撇開阿諾。
賭場後的休息室,金御手裡握着香菸,俊美的眉眼間此時已看不到一絲笑意,時而彈了彈菸灰,孜孜不倦地吞雲吐霧。他身旁還是剛纔在賭桌上的那人。“老闆……”男人喚了一聲。
“說!”金御琥珀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厲芒。“不如我帶幾個人把霍少庭抓過來……”
“然後讓霍少庭對所有的客人公佈,我出老千?”他的語氣攜着憤怒。
那人一驚。“他知道老闆你……”
“廢話!不然他能讓徐敬跟你一道去取金骰子?”金御琥珀色的眼眸黯下。“他擔心的是我們在金骰子裡也做手腳。”
“啊!霍少庭果然不一般。”那人恍然大悟。
被金御白了一眼。又似想到了什麼,他面色一轉,眉眼漸漸彎起,笑容擴散起來。
修長的手指,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脣,似在期待着什麼。
元若恩茫然地順着人流走出賭場大廳。賭客們來來往往,她淹沒在其中顯得那般微不足道。
天色已經黯下,她有些摸不清方向,稍作鎮定,撥開長髮向四周看去。四周,除了人還是人,在賭場進進出出。她步履有些慌亂,穿梭在人羣中央,眼神一片黯淡。直到看到幾個穿着卡通服裝的餐廳人員在兜售餐券,她心情才稍緩解。
她看着那隻兔八哥,身體靈活地在人羣中穿梭,越看越喜歡,正猶豫着要不要和兔八哥拍個照,合個影,她看了許久,直到賭場進進出出的客人擋住她的視線。嘈雜的人羣中,似乎有人叫了一聲兔子,她喜愛的兔八哥就消失不見了。她勾着頭又看了一眼,沒見到兔八哥回來。她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地離開了賭場門口。
經過一座石頭小山。璀璨的燈光打在石塊上,石塊像是一座金山。
人羣聚集在四周,手舉攝像機和照相機。像在等待着什麼。若恩才走到人羣中,燈光忽然熄滅。
她吃驚地頓住腳步,而她周圍人屏則興奮地議論着,不一會兒山頂上迸射出鮮紅的火焰。四周突然一陣安靜,繼而,是興奮的狂歡。
火苗在山頂擴散蔓正如火山噴發時的勝景,大火越燒越烈,四周的人們卻一點也感受不到炙熱。
若恩看得呆了,被四周歡樂的氣氛感染,心情漸漸平復。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賭場用電子科技模仿火山噴發的勝景。
炙熱的火焰就在天幕下,在她眼前燃燒,她拿出手機錄像,高高揚起手臂,誰料來賭場的賭客很多是歐洲的富豪,身材高大,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拍不到。
只得踮起腳。
咳!就差那麼一小點點!好傷心!
她足尖落地,重新點“錄製按鈕”,揚起手臂,突然兩隻手接過她手中的手機,幫他將鏡頭對準了火山的畫面。元若恩驚呼一聲,手掌捂住了嘴巴。那真是個絕佳的位置。
不過讓她驚訝的不是對方拍攝的位置,也不是對方幫助他,而是拿過她相機的是一雙兔手。
“謝謝。”她條件發射地說感謝。繼而擡眼,就看到一顆大大的兔頭,長長的耳朵,帶笑的臉很是滑稽。可不是剛纔別人叫走的“兔子”嘛。
“哈?”若恩捂住嘴巴一笑。“好大一隻兔子!”若恩狂喜,真恨不得跳起來,可惜她不敢,因爲肚子。
她的眼睛完成月牙,嘴脣彎起。“好萌的兔兔……可以抱你嗎親?”不知怎麼搞的,嘴裡就驚喜地吐出這些字眼。
兔八哥立即帥氣地張開手臂,做出抱她的姿勢。
若恩愣了一瞬,原本只是隨便說說,結果兔子還真讓抱。
她反倒不好意思,又不好臨時打退堂鼓,用力抱住兔八哥。
結果,確是兔八哥狠狠地將她小小的身軀抱在懷裡。
兩人來了個大大的熊抱。
她有一點錯愕,但是毛茸茸的兔子真心舒適。比起賭場的賭局,她的興趣點在此。
“最喜歡兔子了。”她又忍不住大聲歡呼。
兔八哥很高大,被它抱着很有安全感。
不過兔子抱地她很緊,往死裡抱。
讓若恩趴在它的頸窩。
後來,若恩覺得時間夠久該放開,幾次想要鬆開兔子,兔子卻狠狠地箍住她,死活不鬆手。
“乖啦。你是個小朋友嗎?這麼捨不得姐姐呀!”她輕輕地撫摸着兔兔的大手指。
有這麼高的小朋友?
“兔子”有些鬱悶,抱着懷着小女人的手臂有些僵硬。可惜兔頭,始終是張滑稽的笑臉,讓它顯得很高興。
看着女人看她的眼睛還在等待它的回答,他立即搖頭。
“不是姑娘,是位先生!兔八哥先生?”
兔兔一張笑臉用力點頭。
“果然是耶!兔八哥先生好可愛!”若恩喜歡地不得了,終於兔八哥又猛地抱了她一下,似乎用盡了這一生所有的力氣抱她,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若恩卻是對兔子愛不釋手。尤其是兔耳朵,她踮起腳,兩隻祿山大爪狠狠蹂躪着兩隻長耳朵。
兔八哥很聽話,抱着手臂。無奈至極:這女人玩夠沒有?
“兔子先生,咱們拍張合影好嗎?”嬌柔的面容如花兒在夜裡綻放開來。趁着賭場四周璀璨的燈光,是那麼嫵媚動人。
兔子一把攬住她的脖子,緊緊地和她抱在一起。
若恩心下一驚。
一般的人偶沒有這麼慷慨大方吧。
立即從包裡掏出手機,對着鏡頭不知變換了多少表情。
若恩的頭很小,兔頭很大,兔子的耳朵又長,看起來相當喜感。
咔嚓!咔嚓!快門更不知響了幾聲。
電子火山旁的人羣早已散去。
若恩突然想起了什麼,揚起小臉看向兔子,秀眉輕擰:“喂,這位先生,我才發現你一直沒有說話呀。還有……帶這麼重的頭累不累?需不需要摘掉透透氣?我幫你吧來來來……”
兔子擺手,身體躲了一下。
還是不說話是吧!若恩有一絲失望。“真把自己當兔子呀?”
點點頭。
哈哈。若恩忍不住笑。“兔八哥是很少說話,因爲他是兔子嘛。可你手裡那根胡蘿蔔呢?”
兔子大愣。二半夜往哪給她找胡蘿蔔。就這樣湊合着看吧。
若恩又忍不住伸出爪子撫摸一下兔八哥的大頭。“從小我就喜歡這隻兔子,喜歡了十多年,這隻兔子是我最愛的人!呀不對!是我最愛的兔子!不只是我,全世界的小朋友都喜歡兔八哥!爲什麼,兔八哥機靈唄!兔八哥雖然是孤家寡人,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家人,它一個人,不,它一個兔依舊快樂!它那麼聰明,誰要是敢欺負它,它就讓他們好看!”
兔八哥愣住。
“你也很開心吧!工作中偷閒能不開心纔怪。”若恩很理解他道:“謝謝,陪我拍那麼多私房照……”
兔子還是沉默……元若恩這樣的大美人何須陪襯?而且私房照……兔兔亮眼冒桃心,私房在那兒?
若恩如畫般好看的眉眼一轉,望向遠方:“金城是個不夜城,客流高峰期到了,你要工作的吧?”清亮的眸子如星星般。剛要告別這位兔八哥先生。
他的大頭搖了搖,指着賭場裡面的演繹大廳,比劃出請進的手勢。
“啊?請我看演出啊!”畢竟是陌生人,元若恩條件反射地擺手:“還是算啦,我回家。”
兔子先生卻一把用手臂夾住她的胳膊,往演藝廳走,人潮涌動。
若恩和兔八哥先生就被擠進去人海中。神秘動感的音樂繚繞舞臺上綻放開煙花。
着古埃及式樣的太陽船緩緩划來,金髮碧眼的女郎們身着帶有羽毛的華麗的裙子,盡情歌舞。
衣裙翻飛中,身穿大斗篷黑色廣袖衣裳的魔術師下船登場,他揚起寬袖。
突然,袖子裡面裡有白色毛茸茸的東西在動。
緊接着一隻小白鴿撲閃了下潔白的翅膀飛出來,然後展翅飛翔。
接着又是一隻,一隻又一隻,忽然一大片鴿子飛向觀衆席。若恩的眼睛瞪大像銅鈴。她跟着衆人用力鼓掌喝彩,卻是帶她進門的兔八哥毫無反應。
“兔子先生!”她斜過腦袋輕笑一聲:“猜鴿子從哪變出來的?”
“喂,還是沉默?是你把我帶進來的,我比你玩的嗨?”
那是因爲你夠幼稚。夠好哄!
“你認爲魔術師把鴿子藏在哪兒?”
若恩大愣。搞什麼,沒能使兔子先生產生好奇,竟成功引起身旁外國男觀衆的興趣。
她只得回答:“表演前魔術師把鴿子折住翅膀裝在壓縮的小袋子裡。小鴿子連着牽引線。剛纔那魔術師表演時快速拉線,鴿子就飛出袋子!”
兔八哥鼓掌。
“還有呀,魔術鴿被裝在壓縮的袋子裡實在很辛苦,所以魔術師很心疼它們的鴿子。以後我們見到魔術鴿也要溫柔對待它們。”
“小姐是個動物保護者啊!”外國男觀衆突然表現出對若恩的濃厚興趣。
“凡是生命都應當保護……”話還沒說完,兔八哥狠狠地夾住她的手臂將她帶走,遠遠躲開那人。
這是做什麼呀?若恩心裡納悶。
是在意她嗎?
她好笑道,真是隻可愛的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