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宗乾咳兩聲,裝腔作勢地抽起雪茄。“開個玩笑而已嘛,鬱少可謂我見過的年輕人中最硬朗逼人的,連你父親也時常感慨你成熟。”
神色滯住,鬱緋僵坐不動,只是森冷地吐出縷縷青霧,許久,不置一詞。
“話既然說到這兒,別怪叔叔多嘴。這父子間有什麼解不開的結?都是一家人回頭主動認個錯,就好比你叔叔我,這麼多年沒把你當外人!”
“許叔說得對,我們父子間很好。”鬱緋豈不知道老狐狸的試探口氣,一句堵住了他的口。
“哦?”許景宗端起架子直皺眉,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好。”
臭小子!口風還真緊。
若非鬱家是許家的重要合作伙伴,他早在三年前就找人做掉他,那時真是輕而易舉。
事實上,自鬱緋接管皇爵娛樂公司的三年來,皇爵娛樂一步步脫離鬱氏其他旗下企業,大有自立門戶之趨勢。
而外界盛傳的所謂皇爵有黑道後臺支持更是謠傳。因爲早在三年前,許景宗爲了表示支持鬱老爺,便和皇爵娛樂集團劃清界限。媒體所謂有黑道後臺支持,指的是鬱氏除皇爵意外其他公司。
幾年前,許景宗沒把年紀輕輕的鬱緋放在眼裡,幾年後,許景宗回想起自己黑道風風雨雨大半生,唯有遺憾輕視這個年輕人,放任皇爵自由擴張。
一個紈絝子弟,富二代,憑什麼在短短三年使得皇爵壟斷了正如火如荼發展的電影界。
或者說,這小子靠着什麼獲得和自己面對面談判的資格?
各大媒體競相探究,卻至今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更加無法估計,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可以消停會兒嗎?”鬱緋冷眼瞥了一眼旁邊貪婪地盯着他看了很久,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的陪酒小姐,深沉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小姐方纔回過神,慌慌張張地倒酒,酒杯在她顫動的雙手中發出咯咯的響動,紅色的液體隨之晃動。
“還不感謝鬱少,換成別人你這幅帕金森患者的模樣早該捱罵被炒了!”身後的黑西服男插了句嘴。
“謝謝鬱少!謝謝鬱少!”女人紅了臉,感激地恨不得流下眼淚。
鬱緋卻好似沒聽見,對他不關心的人他可以視而不見,但對於他有興趣的人,休想逃過他的手掌心。
清麗的容顏莫名在鬱緋腦中閃過片刻,不明所以,他親自把倒好的軒尼詩理查放在對面,算是爲沒給許老大留面子做補償。
畢竟和鬱老爺是一個輩分的風雲人物。
夏日的風徐徐吹拂,穎心出門透氣,夜深了,室外很安靜,忽然一個黑影閃過,眨眼間,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他那紅彤彤的圓臉堆滿了猥瑣的笑意,猛地衝她曖昧地眨眼:“美女!玩玩嘛!”
夏穎心中警鈴大作,想要推開醉鬼,卻不料男子一把抱住了她,她的外衣在瞬間被剝至肩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香肩,在寂靜的停車場,又或力十足。
“滾開!”穎心嚇了一大跳,發瘋般地掙扎。
醉漢猙獰一笑:“裝什麼裝,穿成這副模樣來夜店不就是給男人上的?”
“你也配?”接下來就是這麼個森冷到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男音。
醉鬼鬆開了手轉身一看,看到一個衣着體面的冷麪撒旦,他的身體猛地打了個驚戰,直覺不好惹,但醉意已濃。
嘴裡打了個飽嗝。“呦,小子,你討打吧!”說着就摩拳擦掌,剛伸出拳頭。
一記鐵拳打在他的耳根後,醉漢的門牙被磕掉兩顆。
“鬱……”想到自己衣衫不整,所受到的屈辱都落入他眼中,穎心終究是羞愧的咬住牙,隱忍下去,沒能將其餘的字眼喊出口。
更何況他身後,走來了鬱緋的同伴,一個戴墨鏡的西服男跟隨着很有風範的中年男子,翠兒就一聲不吭地站在中年男子身邊,那任何人整容也整不來的媚眼盯着她,明顯驚訝。
“跟我回家!”鬱緋淡淡說,卻是命令的口氣。
“哈哈。”西服男,也就是許景宗帶來的唯一副手忽然笑着看向穎心。“想必這位就是鬱家少夫人姚小姐?”
穎心眼神一黯。說到底,自己只是那女人的代替品,連回家也爲了她罷。
“我就說是嘛!難怪我們鬱少這麼緊張!”
“你媽生你緊張不?”將夏穎心失落的眼神看在眼裡,鬱緋毒舌地回了的副手一句。
“你……你……你……”副手自是不明所以,直氣得舌頭打顫,狠狠揚起了拳頭,被許景宗橫了一眼,不得不憤懣地收了手。
“阿緋並沒有惡意,莫和他當真。”許景宗扔了雪茄,忙走了過來打圓場,深知鬱家少爺的脾氣,連自己這黑老大都要讓三分,更何況區區一個分區副手。
“當然了,夏小姐也不會怪我們唐突罷?”什麼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的副手便是了,也只有許景宗瞭解其中的真相。
穎心茫然地搖頭。“怎麼會。初次見面,不想是在這種場合,讓您見笑了。”
瞄了一眼鬱緋,他是在袒護她?可爲什麼還一副自己欠了他錢的冷酷相?
“鬱少……”翠兒何等精明,此時卻不願相信事實,望着穎心的目光滿含失落地撥動額前一縷金黃的髮絲,那一瞬的風情萬種,足以令任何美女自慚形穢。
翠兒眼色黯淡。“鬱少,這位……姚姐姐看上去不像有夫之婦,她和你結婚……”
“到此爲止!誰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給面子!”毫不客氣地打斷翠兒,鬱緋牽上夏穎心的手打開車門,看着她彎腰坐進去。
方纔跨入車子,禮貌地擡起手向中央抽着雪茄的許景總示意。“再會許叔。”
睇了一眼齊家明,鬱緋將車窗關上發動車子。他總是能遊刃有餘地在冷酷和溫和中自由轉換。
翠兒撇撇嘴。
“咳!還以爲許老多厲害!沒想到一個姓鬱的小子都制不住!”
許景宗呵呵一笑。“你平時可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主兒,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看上了鬱緋的女人?”
他豁然轉身,妖媚的笑容綻放。“是又怎樣?”
“眼前就有更好的機會。”許景宗高深莫測道。
“哦?”翠兒鋥亮的眼睛眨了眨,已是滿含意外的欣喜。
夏穎心低頭坐在車子裡,腦子沒有半刻消停。
身旁,鬱緋冷臉握住方向盤,從嫁入鬱家之後,夏穎心一方面習慣他在公衆視線面前運籌帷幄,和自己秀夫妻恩愛,另一方面習慣了私下裡他冷漠到無視她的存在。
然而,除去結婚從婚宴回到鬱家那天,第二次坐他的車子,他雖漫不經心地駕車,卻一言不發。
“譁……”高速行駛的車子突然毫無徵兆停下。
鬱緋踩了剎車的瞬間,夏穎心的身子劇緋地向前衝去,若不是反應迅速情急之下抓到座椅靠背,恐怕她一張臉將撞上前面的車窗玻璃,變成花貓臉,還玻璃碎片貓!
小臉猛地被轉過身體的鬱緋攫住,他順勢捏住她的下巴,大手收緊。“夏穎心,你就這麼喜歡作踐自己?”
穎心*了臉,下意識地掙扎。“鬱大少爺做初一,我爲什麼就不能做十五?”
“要十五是吧。”男人揚起下巴耍狠地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強有力的大手猛然放開她的下巴,單手抓住了她的腰,穎心身子一震,連忙掙扎,但因爲汽車空間下扎,她小小的掙扎動作卻引來身體不斷與四處碰撞。
不顧女人無用的反抗,將她攬入懷中,猛地吻上她的脣。
舌尖稍用力便鑽進她的口中,馳騁,放縱,報復性地索取。
完全的索取充滿了力量,完全不同於齊家明生澀,嫺熟的吻讓夏穎心如觸電般身體忍不住顫動。
眼前一片昏天暗地,如醞釀許久的驚雷,她幾近窒息,身心以及頭腦都快要炸開了。
單手附上夏穎心柔軟的背脊,他靈活的舌頭竄出夏穎心的小口,猛然在她的上脣狠狠咬下。
“鬱緋!你個混蛋!你不是人!”嘴巴得到解放的夏穎心,憤憤地嚷道。
“錯!我還可以更不是人!”風灌進車窗,男人邪魅地冷笑。
“嚓!”一聲刺耳的布帛破裂聲,夏穎心的黑t恤被輕而易舉扯破,在齊家明用盡所有力量還完好無損的上等面料在他手中脆弱到不堪一擊。
“放手!”
頭腦過熱的夏穎心,才做好繼續反抗準備。
下一秒,鬱緋竟然真地將她推開。
身體重重撞在車座上,骨頭散了般疼痛,她強忍住眼淚,纔沒讓自己哭出聲音。
穎心不經意望到鏡子中犀利的目光,臉刷得紅了,連忙將殘舊的布料往身上攬,胡亂地遮住身體。
自倒車鏡中看着她身上慘不忍睹的上衣,半掛在肩膀,幽深的眸子眯緊。“她的衣服你不適合,回家脫掉。”
“這件我也喜歡,姚雪姍人又不在,爲什麼不能穿?”穎心望着他無懈可擊的側臉許久,終於爆發出放抗!
“說過了,回家脫掉。”他目光陰鷙,硬聲重複。
“如果我不脫呢?”穎心揚起小臉,握緊了拳頭和他對峙。
“你可以試試。”鬱緋側目,咄咄逼人的神色不容反抗,簡直讓人透不過氣。
“試試就試試!”當她好欺負,她要向他證明,她夏穎心可不是省油的燈!“就算睡覺也穿着這件衣服,鬱少爺還能以盜竊的名譽把我送入局子?”
“倒不用那麼麻煩。”鬱緋俯首,極爲曖昧地貼金穎心揚起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