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這才狠狠地看了夏穎心幾眼。“啊!原來是這位就是鬱少夫人,今日一見,果然……”說到此,他上下打量了夏穎心隨性至極的黑色西裝外套,衣着打扮簡直就像個男人,勉強擠出濃濃的笑意。“與衆不同呢!”
“我們家少夫人是導演,做導演氣質非凡,帶有藝術氣息也是自然的。”張力忙解釋。少夫人總是這樣,放着少爺買的滿衣櫃女人味十足的dior衣服不穿,偏偏喜歡穿過於簡單和中性的衣服,對此,他已經由不適變成了習慣。
侍者崇拜地看着夏穎心。“原來夫人是個才女,真難得!”
“謝謝,才女算不得,可以帶我們見鬱緋嗎?”
“這……”侍者面帶難色。
張力變了臉色,看向夏穎心。
夏穎心從容一笑。“是不是鬱緋不肯見我?”
“不……不……不是的鬱少夫人。”侍者面紅耳赤。“請跟我來。”
轉身向走廊盡頭走去,推開一扇門,眼前豁然開朗。奢華的室內,光線暗淡。
張力看了一眼夏穎心,夏穎心衝他點頭,他這才踏進去。
賭桌前依稀傳來女人的嬉笑聲,夏穎心走進去,中間一位抽雪茄的老人放開了懷中的妙齡少女。
“許老……”夏穎心認得她,那晚就是他派人毆打齊家明,險些造成他喪命。
“過來坐。”許景宗白了一眼身邊光着長腿的女人,女人立即騰開一個位置。
“這位是?”地產商張老闆繃着臉,那是夏穎心從來沒見過的腦滿肥腸的面孔,她緩了緩情緒,落落大方地坐下。“我是鬱緋的妻子。”
聞言,張老闆向許景宗投去異樣的一瞥。
把男人的眼光看在眼裡,夏穎心越發擔憂,難道鬱緋真的出事了?
身旁的妙齡少女摟住許景宗。“親愛的,原來鬱少有太太了,可從沒聽他提起過呢。”說着還不屑地勾脣笑了笑。
夏穎心知她不懷好意,沉眉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他思想傳統,不喜歡我拋頭露面,也不大喜歡我來這種場合,所以沒機會見到你這樣的大美女,真是抱歉啊。”
言下之意就是她整日都混跡在這種場合裡了,女人恨得牙癢癢,卻無從發泄。因爲穎心的男人裝以及她的笑容是那麼地落落大方、謙和有禮,她若再接話,勢必露出自己低俗的真面目給許老大丟臉,以許景宗的脾氣,絕對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許景宗一面揭牌,一面吞雲吐霧,可見哈瓦那的雪茄的確令人着迷。
“鬱少有教你這個吧,一根下來羽化而登仙,如登太虛仙境,你們文人喜歡找的感覺全在裡面啊。”
電視劇看多了,夏穎心本來以爲許景宗這樣混黑社會而且坐到高處不勝寒位置的人張口閉口的金錢和勢力,今天算是開眼了。
許景宗贏了牌,高興地拿出一支雪茄遞給夏穎心。“來一支!”
夏穎心連連擺手。“不用了,許伯伯,這個我真的不會。”
“哎?鬱家的人怎能不會抽雪茄?知道嗎,新加坡有兩個人最愛雪茄,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鬱勝天。”
穎心知道鬱勝天就是鬱緋的爸爸,鬱氏集團董事長,不由得接過了許景宗的雪茄,拿在手裡輾轉反側、仔仔細細端詳了許久之後,居然打開皮包,將它放進去。
看着雪茄的去向,許景宗眯起雙眸,威脅意味十足。像他們這種有身份有地位唯獨不把錢當錢看的人,唯一忌諱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
和鬱緋相處的幾個月,夏穎心是再瞭解不過了。所以後來,她學乖了,至少不會在外人面前和鬱緋對着幹。
此時珍惜地抱緊了包包。“我呢,還是比較喜歡收藏雪茄,尤其許老給的上品,抽掉多可惜啊,得好好保存收藏纔是!”
“好哇!穎心這小丫頭屬於大智若愚型!”許景宗抽着雪茄看着夏穎心眼睛早已彎起,露出深深的皺紋。
“是啊是啊,鬱少有眼光。”張老闆輸慘了,欠債無數。一面拎起襯衫領子扇風一面隨聲附和。雖然基本上不清楚自己附和的是什麼。
終於掌握了主動權,夏穎心環顧四周。“許老,大半天怎麼不見鬱緋?難道輸光回家?”
“哎?不管他!”許景宗不耐:“早就聽翠兒提起過你啊穎心,一直沒抽出時間好好和你聊聊,今晚倒是個機會,不抽雪茄喝一杯雞尾酒。”許景宗看樣子沒打算說出鬱緋的下落。
夏穎心不好再推辭,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門虛掩着,外面兩個侍者在議論着什麼,夏穎心依稀聽到了“鬱緋”二字,便給身旁候着的張力一個眼色。
張力本來也聽到侍者在議論的人正是自家少爺,於是悄悄退了出去。
穎心就繼續陪許景宗閒聊喝酒,一面看他越賭越大,那個所謂的超級暴發戶張老闆越輸越多,他就是今晚許景宗賭場的大肥羊,一個冤大頭,直輸到額頭直冒冷汗。
半個小時過去了,張力一去不復返,這更引起了夏穎心的擔憂,她越來越坐立不安。
鬱緋!最多以後我不和你耍小孩子脾氣!就算你對我冷淡、絕情,我也會處處順着你!處處遷就你忍讓你!可你可千萬不能給我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可真的hold不住啊!
中間,夏穎心終於以到衛生間的藉口溜了出來,面前一個陌生面孔的黑西男對面前的侍者說。“305點夜宵,三分鐘送去。”
“這麼晚了,夜宵怕是……”
“鬱少的房間也不可以?”黑西服男滿面猙獰。
侍者面色一青。“當然可以!您稍等!”諾諾地應着,便匆匆趕往餐廳。
夏穎心覺得詭異,又聽到了鬱緋的名字,欣喜之下,便便偷偷跟上了送夜宵的侍者。
侍者推着餐車敲門。
門開了,熟悉的挺拔身影出現,鬱緋一襲金色真絲睡衣,撥開額前稍顯凌亂的黑髮,並給了侍者小費,侍者將餐車推進房間,便退出來。
侍者還未離開,躲在拐角處的夏穎心看到鬱緋安然無恙,高興的同時,又擔心許景宗在飯菜裡高貴,便在鬱緋關門前衝了過去。
夏穎心人已經站在了玄關處。一臉驚喜地凝望他,鵝蛋臉沾染了兩片淡淡的紅雲。“緋,還好嗎?”
鬱緋一怔,像突然變了透明人一樣,面無表情。
夏穎心心裡奇怪了片刻,卻還是天真地偷笑。“沒想到我會到這裡救你吧,和許景宗的僵持了好久好久,就是喝了一點酒,想不到在這裡學會喝酒。”目光不由瞥到鬱緋身後的套房。
好華麗的酒店房間,大廳的陳列充滿了泰式風情,最裡面便是臥室,因爲侍者將餐車推進去,臥室門此時正大大地敞開着,裡面浪漫的裝飾一覽無餘,房間爲梯形。深褐色木柱支撐的落地窗,內外兩層窗簾垂垂地落在地上。窗前,仿古的長案擺放着淡黃胡姬花。梯形右下方低矮的大牀展露出一角,鋪陳以黑色爲底,七彩的民族風牀罩,着實別緻、美輪美奐。
“這座套房不錯!”夏穎心剛要閃開鬱緋大步踏進去。
“阿緋……”自臥室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繼而房間走出一抹靚麗的身影。
笑容僵住,夏穎心身子猛地一顫,邁出的腿戲劇性地向後退出一大步。
一個女人走出,她長髮披肩略顯凌亂,櫻桃小口似乎腫了一些,玲瓏有致的身體上套着一件潔白的男士襯衫,襯衫鈕釦開了兩顆,一顆紫水晶項鍊劃入胸部。看輪廓,她的胸部算不得大,卻異常挺立,像桃子一般。包裹着身體襯衫的料子白的像雪,一沉不染,襯衫一直到她的大腿處,白花花的修長美腿性感至極,任是夏穎心這個女人看到也忍不住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