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哪裡允許,彷彿自己神遊許久的心終於塵埃落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步下樓梯。“給我站住!”
猛地痛了一下,待那大掌放鬆力道。夏穎心趁機掙脫開,一臉抱歉的距離感。“想不到在這裡見到鬱總,失禮了。”
時隔兩年,再次握住熟悉的素手,鬱緋素來淡定的目光此時掀起不小的波瀾。
“還知道自己沒禮貌?”該死的,女人居然對自己視而不見!
“鬱總何必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那你希望是什麼口氣?”他突然跨出一步,湊近她的小臉。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冷傲又不失貴族氣質,已然靠近她。
“歌劇就開始了。”若恩後退一步轉身。鬱緋就那麼失望地跟在他身後。
從兩側進入歌劇院走廊,這些走廊提供聽衆在中場休息時社交談話的場所,精美壯觀程度不下大樓梯,加葉尼構想將大走廊設計成類似古典城堡走廊,在鏡子與玻璃交錯輝映下,更與歌劇欣賞相得益彰。富麗堂皇的休息大廳堪與凡爾賽宮大鏡廊相媲美,裡面裝潢豪華,四壁和廊柱佈滿巴洛克式的雕塑、掛燈、繪畫,有人說這兒豪華得像是一個首飾盒,裝滿了金銀珠寶。
原來秦允瀾和大使館其他幾人約了鬱緋一起看歌劇。他們都已坐在vip區。
幾個人一起等待歌劇開始,不知誰問:“圖蘭朵這劇很出名,講的什麼我卻不知道。”
“夏導說來聽聽。”一個聲音響起,竟然是身側的鬱緋。
“是啊,讓夏小姐來說說。”
“啊……”穎心一愣,有些不適地乾咳來了兩聲:“元朝時的一個公主圖蘭朵,爲了報祖先暗夜被擄走之仇,下令如果有個男人可以猜出她的三個謎語,她會嫁給那男人;如猜錯,那男人將被處死。三年下來,已經有多人喪生。流亡元朝的韃靼王子卡拉夫與父親帖木兒和侍女柳兒在北京城重逢後,看到猜謎失敗遭處決的波斯王子和親自監斬的圖蘭朵。卡拉夫王子被圖蘭朵公主的美貌吸引,不顧父親、柳兒和三位大臣的反對來應婚,答對了所有問題,原來這三道謎題的答案分別是‘希望’、‘鮮血’和‘圖蘭朵’。但圖蘭朵拒不兌現承諾,更不願嫁給卡拉夫王子。於是王子出了一道謎題,說只要公主在天亮前得知他的名字,他不但不娶公主,還願意被處死。公主捉到了王子的父親帖木兒和丫鬟柳兒嚴刑逼問。爲保守秘密柳兒自盡。天亮時,公主尚未知道王子之名,但王子的強吻融化了公主冷漠的心,而王子也把真名告訴了公主。公主沒有公佈王子的真名,反而公告天下下嫁王子。”
“王子的名字叫什麼?”鬱緋淡淡地瞥她一眼。
黑暗中,夏穎心一愣。
“怎麼不說話?”鬱緋的眸子閃爍着鋥亮的光芒。
穎心不覺垂下了頭,顫着聲音發出一字。“愛。”
著名女高音出場,雷鳴般的掌聲突然響起,如暴風驟雨般席捲着廣闊、分爲若干層的歌劇院。
那一飄渺的“愛”字,頃刻淹沒在其間。
鬱緋似乎聽見了,又仿若沒有聽見。他只是怔了片刻,目光已經轉向前方,演出正式開始,恢弘盛大場面,富有民族特色的衣服,演員們精湛的舞蹈和天籟般的吟唱,彷彿把他們帶入那個時代。
氣勢遼闊的舞臺,王子雙手被扣上枷鎖,緩緩地走到臺前,吟唱起哀怨的歌曲。
一個禮拜後夏穎心回到新加坡,外婆又開始督促起來。“有合適的對象,看着不錯的小夥子,穎心你就考慮結婚吧。”
“外婆,翠兒和我提到過結婚的事情。
夏秋雲臉色一變:“不成!想都不要想!”
“你想,人家如今成了影帝,多少國家的導演想要找他拍戲,他各國奔波,難免遇到各種各樣的女人,你能安心做他的妻子?”
“說實在的,如果翠兒生在新加坡,外婆不會對他如此偏見吧。”
“這……”夏秋雲一頓,她的心事無疑被穎心說中。“穎心,外婆只給你建議,關鍵還要看你自己,真的喜歡翠兒嗎?”
“我……”穎心被問住了。她搖搖頭。
飛機頭等機艙,夜色降臨,窗外漆黑一片。座位上,身材火辣,身着火紅色連衣裙的女子張開手臂側過身體,一把環住男子的頸,妖嬈地吻上他的脣。男子就勢一撈,攬住纖腰,變被動爲主動地回穩,熟練的、富含男性氣息的吻肆無忌憚地蔓延。
“唔……”女人口中溢出呻吟,正陶醉其中,口中的舌頭已經滑出。
“阿緋……”情慾被輕易撩起的姚雪姍,望着突然停止的男人,膩上身體試圖挽留。
“睡覺了雪姍。”
鬱緋揚眉起身,一個電眼閃過,便有位漂亮的法國空姐上前幫着放平座位,原先的座位就變成了一張牀,姚雪姍躺下,發現鬱緋已經來到座位前的電腦前查看商務郵件,表情變得極爲難看,轉而對空姐說。“打開電腦。”
“耳機拿來……”
“兩杯牛奶。”
空姐端上兩杯牛奶,一杯遞給鬱緋。另一杯放在姚雪姍的桌邊。
她起身,性感的脣抿了一口,忽然皺眉:“誰讓你放糖的?”
“對不起女士。”空姐很是懊惱。
“不要找任何理由,馬上換一杯。”她的語氣自始至終頤指氣使,但空姐又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只能默默忍受。
姚雪姍原以爲爲鬱緋準備牛奶,便能使他再次注意到自己,豈料整夜鬱緋都在專心看文件。
新的一天。
“飯煮好了穎心,趁熱吃點再出門。”
“不了外婆,今天要應徵新戲導演。”穎心已係好攜帶,拎起地板上的包包斜跨在身。
“這麼早?”夏秋雲滿臉疑惑。
“翠兒說和我一起的,先去公司見他。”
“翠兒!又是翠兒!”夏秋雲一臉不滿,嘮嘮叨叨。“有時間也去相相親。整天跟一個演戲的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前途?”
“外婆又不給安排相親!上哪相吶!”
“你這丫頭!”
穎心扁了扁小嘴,穿上鞋子走出公寓。
浮爾頓路,一亮紅色跑車沿着告訴行駛。車中一頭金黃色短髮的人像邂逅女王般,翠兒打開車門前來迎接,那一襲質地精良的純白拉鍊外套搭配紅底格子褲,仿若花枝招展的蝴蝶,養眼閃耀,此時開車者,輕輕問。“心心,我們的事兒跟外婆說了?”
車後座,夏穎心垂下頭,難以啓齒道:“稍提了一下,好像有點困難!”
“啊……”儘管穎心用着調侃的語氣,但翠兒握方向盤的手仍然微微顫了一下,美麗的臉龐寫滿不悅。“總是反對我們。難道外婆對我有意見?她的意思並不能代表你的決定是吧。?”
夏穎心白了翠兒一眼:“外婆對你能有什麼意見?兩個人在一起,首先年齡要適宜。”
“拋開年齡不談?”
“這……”夏穎心想要告訴他並不是因爲外婆的反對她纔回絕他,決定告訴他事情,她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翠兒,其實我對你並沒有那種感覺。”
“算了。”類似的答案几年之中翠兒不知聽過多少次,這並非他喜歡的答案。“我等。”
故作輕鬆一笑。“多久都等。”
妖冶的眸子中分明閃爍起無盡的幽怨之光,夏穎心並沒有注意到。
導演應徵失敗?
這怎麼可能?
連日來到各家娛樂公司談電影合作,均以失敗告終。說起來真是笑話,一個在法國獲得金棕櫚,被國民追捧,贏得無數掌聲的導演居然流落到街頭,成爲無戲可拍,無公司可用,無人資助的三無導演。
“合作的事兒我們談談。”
鬱緋要和她合作?他吃錯藥了?還是說,根本就是他聯合所有公司排斥自己。
對!絕對是這樣。
夜晚,星巴克咖啡廳。
穎心一眼就看到那個衣着光線的男子她沒好氣地走過去。
“鬱緋!你到底還想怎樣?逼我到絕境?”
鬱緋輕輕擡頭。“恰恰相反,和你合作,投資你拍電影。”
似乎是準備好了,鬱緋直接把合同仍在穎心面前。
“我拒絕!”
“除非,你想何碧翠被業界封殺!”
“你……”若恩恨得牙癢。
“坐下陪我喝咖啡,乖……”
“你……”
“坐下。”他不耐地蹙眉,帶着命令。
這個人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出來,無奈,穎心簽下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