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父親怎麼捨得錯過鬱少的婚禮?不過……”富家女目光一轉,再次盯住人羣中的焦點女人。“好像當天的姚雪姍看上去沒有今晚這麼高挑,也沒有這般神態自若。對了!那天她很緊張,當日我和我姐妹還在拿她緊張到顫抖的手調侃。”
“咳!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兒真是無聊!人家今晚可穿了足足十釐米的跟鞋!至於緊張,結婚對每個女人來說基本一輩子只有一次。婚禮上緊張自是正常。那時稚嫩,經過這幾年的歷練變得成熟老辣,不然哪能讓身在娛樂公司的鬱少這麼死心塌地。”
富家女懷疑地眨了眨雙眼,微微搖頭。“話是不假!剛結婚姚雪姍深居簡出,現在突然出現於交際圈,頻頻在媒體露面,和許景宗大秀父女情深,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你不懂,所謂一入豪門深四海,再有意志的女人終究耐不住豪門寂寞,能爆發的爆發,不能爆發地就忍了。”說着悶悶地飲下一杯紅酒,她怎麼就不能像姚雪姍一樣,完全掌控好自己的豪門丈夫。
就在長桌後面,一色銀色小禮服的明豔女子有如深井般漆黑的眸子空洞地注視着璀璨燈光下的焦點,無意中聽到貴婦和富家女的對話,此刻耳邊迴響的全是那句無奈的“能爆發的爆發,不能爆發就忍了。”
今日她的處境,的確因爲不能爆發,所以忍着。
但忍字頭上懸着把刀,她一肚子苦水,只能下嚥。
“穎心?”穎心的舊時同學,衛麗因爲丈夫議員的身份也在被邀之列。和幾位太太寒暄了幾句,忽然發現角落裡看上去仍然像年齡只有二十左右的小姑娘,許久都不敢確認。
雙目從鬱緋身上移開,目光落在盛裝打扮的貴婦人身上。
“真的是你!”衛麗如今身材走形,雖穿了夏奈爾的裙子,全身以名貴的珠寶包裝,此時確定眼前的“妙齡少女”就是夏穎心時,簡直自慚形穢。但比起夏穎心,她認爲自己嫁給出身顯赫的議員,優勢依然明顯。不禁以憐憫的眼光看待穎心。
“聽說你還未婚,不知受誰的邀請?”
“小角色而已。”穎心儘量保持低調,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是打打醬油。”
衛麗撲哧笑出聲音,一臉同情地試探道:“到底是做導演的!因爲工作才耽誤了婚姻吧?”
“差不多。”穎心淡淡道。
衛麗話題一變,嘖嘖嘆氣。“不是我說你老同學,我們同樣年齡,我兒子已經快讀國小,你就算年輕吧,可婚姻還沒有着落,沒有丈夫疼,日子也很苦呢。”
這話一出,不少目光集中在穎心身上。
人們以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她只覺得芒刺在背,說不出的難過。
類似的勸說她已經聽到耳根子發軟,只得敷衍道:“衛麗,知道你的好意,忙完這陣子我會考慮的。”對於曾經一無是處的衛麗的“教育”,穎心心裡雖憋屈,豁達的她卻並沒有反駁。
豈料,衛麗更爲自我膨脹。“有什麼能比嫁個好男人更重要?”她輕笑:“找個有錢的男人結婚,根本用不着忙任何事情,老同學,別說你一點不羨慕闊少奶奶們的生活。”
“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缺少父愛,隨便嫁個老頭當闊太?”空氣中驟然插入一個陰沉冷冽的男音。
穎心和衛麗不約而同地轉身。
只見一襲羅曼尼西服的男子手捧紅酒,優雅地佇立在面前,看上去幹淨而高貴。
“鬱少爺……”衛麗此時已是面紅耳赤。“你……你……這……這……說誰缺少父愛?”
“總不會是心兒。”鬱緋毫不客氣,人已經來到穎心面前,佇立在她面前。
穎心瞪大雙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鬱緋的毒舌衛麗也是有所聽聞的,但沒想到這次他居然爲了夏穎心,不由得脣齒打顫。“我……我……也是爲了穎心好,鬱少爺這麼認爲……真太過分了。”
“認清現實吧。心兒若想嫁個老頭,別說你家那病秧子,就算百八十個也沒問題。只不過,即使當今財富榜排行第一的老頭,也連給心兒舔鞋的資格都沒有!當然,也別忘了,心兒並不缺乏父愛。”
若說衛麗剛纔還能勉強保持些貴婦風範,那麼此刻她的臉簡直黑了。
“你……鬱緋……”他的話的確道出衛麗的痛處。
眼看衛麗氣地臉色慘白,顏面無存,畢竟是曾經的同學,穎心不忍,氣呼呼地將鬱緋拉開,而鬱緋卻只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乖乖地跟隨着她的步伐撤開。
“夠了!”來到賓客稍微稀少的角落,鬆開他的手,穎心咬着牙瞪着他。“她是我同學,愛說什麼是他的權利,鬱總管的未免太多了。”
“你以爲我願意?”鬱緋陰鷙冷笑。“什麼鬼同學!你傻子還白癡,聽不懂人家在變着法子奚落你欺負你!”無論如何,現在夏穎心是他下屬,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穎心冷哼。“奚落我欺負我的何止她一個,難道以前鬱總沒有?”悲情地垂下頭,苦苦一笑:“我就長了一張被欺負被奚落的臉!長得都像被人欺負的!活該被奚落!”
“怎麼了?好好的宴會這麼難過?”鬱緋軟下。“有心事?”
“習慣了,鬱總。”顫抖地說着,她拿起長桌上的高腳杯,將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放下,轉身走人。
長髮蹁躚,夏穎心今天美得那麼不真實,纖細柔美的背影,又如逃走的仙女,想捉而捉不得,任是任何天神下凡也留不住。
“欸,穎心!”這邊,書靜不經意看到穎心自身邊擦身而過,不由得要追她。
“不要追!”身後傳來低沉命令般的男音。
回頭看時,鬱緋緩下語氣正視她。“讓她靜一靜。”
“鬱少……”書靜一臉茫然。“晚宴快開始了,爲什麼不讓我把她追來?”
“她心情不好。”鬱緋蹙眉,表情看上去夾雜着一絲無奈和痛苦。
“何以見得?”
“她一個眼神便透露了她的心。”
哦!這麼瞭解!於書靜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臺上,許景宗開始了公開演講。先是對乾女兒姚雪姍熱情洋溢地讚美一番,又愛屋及烏地感謝了乾女婿鬱緋的光臨,這樣,現場最爲尊貴的兩位客人已經感受到了他老人家的熱情和感激。然後是一些有名望的政府遙遠以及妻子,以及裡暗地做黑道生意的大財閥,接着請大家吃好玩好,盡情跳舞。最後,許景宗宣佈壽宴請來了如今影壇炙手可熱的新星出場。
“這個人呢,進入娛樂圈純屬一時興起。”許景宗在賓客前賣起關子。
“哦是誰?”
“各位莫要着急。我所說的人,他憑藉天賦,迅速在影視界躥紅,捧得國內影視界大滿貫獎項,更是在國際影壇佔據一席之地,說道這裡,你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吧。”
“翠兒!”有女人驚呼的嗓音。
當中歡呼地也有貴婦,包括極少極少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