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獵鬼人 24.將塚
我趕緊把目光轉移開,爲了不讓彩姐因爲我的眼神而害怕。同時也是不希望繼續看着那張讓人討厭的鬼臉。轉頭後我把目光停在了司徒臉上,連連對他使眼色,讓他明白我們背後還有一個。司徒明白我的意思以後,從他的包裡,抓出一把米,迅速朝天一撒,然後嘰裡咕嚕的念着咒。他是道家人,他的咒文幾乎總是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來結尾,等到咒文唸完,他掙扎着從被我壓着的地方站起身來,雙手合攏,右手在上捏了個二指決,左手也呈二指狀但是用右手捏住伸出的食指和中指,接着他一邊重複唸叨着“ha!ha!ha!”的音,一邊跺腳,我感覺到背後一陣氣流刮過,轉身看彩姐的時候,她頭頂那個女鬼已經不見了。司徒趕緊又摸出一把米,分發給我們全部人,讓我們含在嘴裡。接着從另一個小布袋裡抓出一小撮類似香灰的東西,遞給胡宗仁,讓他對着門口那女鬼先用嘴裡的米噴它,然後再撒灰。
我的位置實際上是離那個女鬼最近的。但是司徒卻把灰給了胡宗仁,我知道他這樣的舉動是因爲胡宗仁比較粗暴,他敢衝上去。換句話說,如果他給我的話,我或許會鼓起勇氣衝到跟前,然後畏懼退縮。胡宗仁衝上前去,噗的一口把嘴裡的米連同他自己的口水實實在在的噴到了女鬼的臉上,於是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纏了我很久的女鬼,流露出那種被驚嚇到害怕的表情,她的嘴巴呈o字形張開,而且還張得很大。原本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開始朝自己臉上捂,那樣子就好像胡宗仁噴出的是硫酸,然後它被毀容了一般,胡宗仁接着就把手裡的灰朝着女鬼的臉上扔去,只聽見以上“呀”的尖利慘叫,女鬼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胡宗仁退回我們身邊,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門口處,房間裡頓時恢復了安靜,那種讓人害怕的安靜。司徒低聲對我們說,胡宗仁走中間,你們幾個趕緊快速衝到外面有陽光的地方去,我來斷後。說完我點點頭,扶起彩姐和付韻妮,我們四人從屋裡跑出去,路過二叔身邊的時候,都沒能給他道別,而是心急火燎的朝着門外衝去。
大多數的鬼魂,都害怕陽光。我想司徒也正是因爲想到了這一點,才讓我們站在能被太陽照到的地方。過了一會,司徒也跑了出來,想必他已經給二叔打過招呼說我們走了。然後他帶着我們原路返回,除了那條陰暗小巷子我們走得比較快以外,其他地方我們都儘量朝着人多的地方走。最後我們全部安全鑽進司徒的車裡,才卸下防備,鬆了一口氣。
我本來不打算把身後有鬼這件事告訴給彩姐,卻被司徒搶先說漏了嘴。因爲他告訴我們,起初朝天上撒米唸咒的時候,其實是在讓彩姐身後那個女鬼知難而退,但是念完以後發現門口那個依然還在,才迫不得已讓胡宗仁去噴了一口。司徒說,按常理來講,我們幫這個女鬼找到遺骨,她本當應該感謝我們纔是。但是卻冷不丁的這樣出現嚇我們,他也不確定這是不是那個女鬼表達感激的方式,因爲鬼原本就是因爲非常理而出現的東西,所以自然不能用常理的邏輯來判斷。司徒告訴我們說,這件事情一時半會我們也都想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也許最後的答案只有付強才知道,當下我們該做的,還是儘快破掉剩餘的兩個星位,也許在破完以後,會引起付強和魏成剛的注意,到時候即便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恐怕也會主動來找我們。
當司徒說完這番話,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彩姐。我可憐的女人,因爲自己沒有親眼所見,卻從旁人口中得知了剛纔自己身後有鬼的事情,大白天在車裡也依舊瑟瑟發抖。我發誓不會告訴她那個女鬼不僅是站在她的身後,還伸長了脖子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這些要是被她知道了,我擔心她會被嚇出病來。
司徒把車開走,路上跟我們說,回家以後大家該休息就休息,昨晚都沒怎麼睡覺。我們三個男的把今天的事情和鐵盒裡的東西好好梳理一下,明天不知道還要發生什麼事呢。說這話的時候,司徒的表情木然,顯然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已經讓這個江湖老前輩感到心力交瘁,只是因爲他覺得是自己欠我的,因爲當初若是沒有出手跟我一起處理那個魏先生的事情,現在的我也不會因此被那羣人給纏住不放。我明白司徒心裡想的,他認爲這一切的起因是他請來魏先生師門的人,給了他嚴厲的懲戒,纔有了今天的一切。
他認爲欠了我,我卻不這麼認爲,反倒是我欠了他。
從路上一直到回到司徒家,我始終沒有跟彩姐說過一句話。我其實很想安慰她,但是我卻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她因爲我而捲入這場原本跟她的生活本不該有交集的世界,這是我直到今天最爲自責的一件事。到家以後,付韻妮陪着彩姐在沙發上發了一陣呆,然後彩姐提出她想要洗個澡,我點點頭讓付韻妮在浴室門口守着,乘着她洗澡的功夫,我和胡宗仁協助這司徒師傅,把先前我們住的那個房間重新驅了一次邪,直到各種探靈手段都不再找到任何鬼魂的蹤跡爲止。司徒甚至還在房間的窗臺上和門背後都用紅繩結了一張類似蜘蛛網的網子,他說這樣一來,肯定可以保證萬無一失,即便這個世界上滿大街都是鬼,這個房間也絕對是最安全的。
儘管之前那隻女鬼混進了屋子,但那隻能說明司徒疏忽了,而不是他能力不夠。我們回到客廳,我心裡盤算着怎麼才能讓彩姐卸下心中的恐懼,重新回房間裡休息的時候,她洗完澡出來了。我戰戰兢兢的告訴她,房間已經被我們重新清理過了,現在很安全了,要不你還是回屋裡牀上去休息下吧。依照我對她的瞭解,她是個很怕鬼的人,卻在我說完這番話後,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對大夥說了聲我去睡一會以後,就進了房間關了門。她的舉動異常,這讓我非常擔心。說好聽點,她就好像是強烈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懼,故意想要讓我放心卻恰恰效果相反,說難聽點,她好像被嚇得精神有些恍惚了。
於是我跟着進屋去,看見她已經睡上了牀,背對着房間門,溼漉漉的頭髮凌亂的散在枕頭上,蜷縮着身體,杯子蓋住了半個腦袋。我走到她跟前,蹲下看着她的臉,心裡想要說點什麼,卻有怎麼都開不了頭,只能抓着她的手,來回在我的手心裡搓着。過了一會,她睜開眼睛看着我,因爲杯子的邊緣擋住了她的嘴巴和半個鼻樑,她看上去像是一個蒙面人,卻讓人心疼得要死。她也看着我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她掙脫我握住的她的手,把手伸到我的臉上,然後用手捏住我的耳垂說,我沒事,你忙去吧。這段時間我看你好累啊,耳垂都變得沒什麼肉了。
彩姐平時在家的時候,就最喜歡捏我的耳垂玩。當然,她偶爾還會把我的耳朵當成風扇檔位來扭,不過那一般都是我幹了什麼蠢事的時候纔會發生。我曾經警告過她,不要老是玩弄我的耳垂,問她有沒有考慮過我耳垂的感受?而且耳朵常常被人摸來摸去,到了冬天很容易長凍瘡的,而且耳根子也會越來越軟。我想她永遠都不會改掉這個習慣,因爲我真的覺得我的耳朵越來越軟了。
原本我的心裡就充滿了愧疚,卻被彩姐這一句簡單關心的話,感動到不行。於是我一把抱住她對她說,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了。
我一直呆在房間裡看着她睡着後,纔出了客廳。客廳裡,胡宗仁和付韻妮正不知道爲了什麼事吵得面紅耳赤,胡宗仁嘴巴比較不給力,罵來罵去都只有幾句“死女人、哈堂客”一類的字眼,付韻妮的詞彙卻是豐富多了,我多年前曾經領教過東北人民的罵功,只不過重慶女人撒起潑來,也堪稱無敵了。我沒興趣去知道他們倆因爲什麼而爭吵,只是我看司徒坐在一旁眼裡閃爍着看熱鬧的那種光芒,我就這的一定又是什麼很弱的事情。於是我沒有理他們,繞過他們身邊,坐到了司徒對面。我對司徒師傅說,我們來把今天的事情稍微梳理一下吧。司徒師傅說,好。然後衝胡宗仁喊道,你們要不要一起過來聊一聊?付韻妮歪着腦袋叉着腰,正滿臉不爽的看着胡宗仁,胡宗仁則指了指付韻妮說,叔叔今天先放過你,哪天真把叔叔惹毛了我一定要把你賣到越南去。
大家圍坐在一起後,司徒問我,媳婦還好嗎?我說沒事了,睡着了。他點點頭,然後把我們今天在白象街找到的小鐵盒拿了出來,對我們說,大夥今天都看到那兩個女鬼了,按照我的分析哈,它昨天晚上在手機裡給我們傳遞的信息,要我們去救她,就一定是在指找回她的遺骨了。只是因爲我們找到以後,或許是疏忽大意了,沒有想辦法把遺骨進行封存,這樣就導致她大概覺得我們要對她的骨頭做什麼,而且突然的現身,應該不是要來故意嚇我們,起碼到目前爲止,她的出現只是嚇到了我們大家幾次,還沒有對我們任何人造成實際性的傷害吧?說完他看了我一眼,頓了頓說,當然你媳婦那個除外。我問司徒,你所謂的把骨頭封存是個什麼意思,他說在他們道家,尤其是在解放以前和古時候,常常都會替人處理那種屍體骨骸不全而造成的鬧鬼事件,很多鬼魂對塵世有所留戀,而留戀的東西包括生前喜愛的東西,或者是深愛的人,這些都很容易造成一個讓它留下來的理由。而它留下來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有人動了它的私有物品,例如骨骸。
司徒解釋說,在幾十年前,全國大部分的人死後,都會選擇土葬或是其他葬法,因爲那個時候火葬這樣的技術並沒用得到普及。中國人講究入土爲安,所以有錢的人家會修剪豪華墓穴,窮苦人家會隨便找個地方挖坑埋了,甚至連棺材也不買,連墓碑都不刻。但是古時候雖然也偶有鬼事的發生,卻遠遠不如如今這樣高發的頻率,你們知道爲什麼嗎?我們三人一起搖搖頭,樣子很像撥浪鼓。司徒說,因爲現在凡是有土地的地方,就會有大規模的工程,今天挖了這裡,明天就挖那裡,這挖來挖去的,難免就挖到一些死人。要知道,任何一個城市原本都是從窮苦之地開始的,有些時間久遠的,或者是想得開的,沒有記掛的,自己也就消散了,即便是鬼魂也沒有辦法跟開發者的鐵馬抗衡。而也有不少是因爲自己的遺骸被胡亂搗動,甚至統一收集起來丟進江河,或碾成粉末,這對亡魂是極大的刺激。司徒指着胡宗仁的鼻子說,你試想一下,假若有一天你在路上高高興興的走着,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向你迎面走來,二話不說抱着你的頭就開始挖你的鼻孔,你是什麼心情?胡宗仁大聲說,那怎麼行!我非揍死他不可!司徒於是兩手一攤,表示道理就這麼簡單。胡宗仁這樣火爆的人,今後他死了我一定親自給他送行,要是他變成了鬼,估計這世界要亂了套。
司徒說,所以我現在覺得,你們身上的那個女鬼的出現,原本是付強計劃好的一件事,是他率先動了那個女人的骸骨,然後再藏了一根指骨在我們今天去的那個地方,星位是廉貞,代表着囚禁,我們取出來,事實上算是把這女鬼給徹底釋放了出來,而那女鬼昨晚說的救救她,不是要我們把她救走然後超度,而是救她出這個牢籠,也就是說,直到今天,我們的每一步都依然被付強算計着。
我和胡宗仁不由自主的同時望向了付韻妮,付韻妮臉上卻閃爍着一種對父親的驕傲。你驕傲個屁你老爹把老子給害慘了,早晚我要挑起胡宗仁來揍你一頓。
司徒說,那隻草編的蟋蟀我暫時還沒想得很明白,不過我估計這隻具象化的蟋蟀實則是在代表這某種陰暗的東西,因爲蟋蟀是生活在草堆和岩石縫裡的,在同大小的昆蟲當中,它的力量是出奇的大,所以我不知道這隻蟋蟀守在指骨邊,是不是在代表着什麼,不過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就是從現在開始我們看到的那個女鬼,將會發生一種形體上的變化了。我趕緊問他,應該是什麼樣的變化,司徒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如果所謂的囚禁被釋放開來不是指她將會重新變成一個個體的話,那估計會變成更多,多到沒有數量。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今天我撒米之前,牀上的那個女鬼是靠在你媳婦身上的了。
我心裡大驚,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本來兩個就夠讓我頭疼的了,如果再分身爲很多個的話,恐怕不用魏成剛來拿我的命,我自己都沒活下去的勇氣了。我抓鬼十三年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鬼,激起過我如今這種程度的恐懼。胡宗仁說,那還不簡單嗎?我們晚上開了房門照照相就知道了,司徒扁着嘴搖搖頭,那意思是孩子你太天真了。他說,難道你們沒有發覺,雖然我們破陣的節奏和難度在漸漸降低,但是那個女鬼出現的頻率和手段卻越來越多了嗎?甚至還弄斷了我的牛骨符,這說明什麼,說明它的力量已經是在越來越大了,直至此刻我已經猜到,付強所設下的這個七星大陣,他早就知道我們要破陣,但是他卻從來不想法子來過問打聽我們破陣的順序,是因爲他一早就明白,我們每破掉一個,那個女鬼的能力就會強大一分,如果七星的順序最後纔是天樞位的話,恐怕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且他從最初就主動給了你們倆線索,讓你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破了天璣,就是算好了要一開始就讓鬼跟着你們。
聽到這裡,我突然心煩。於是憤怒的點燃一根菸,問司徒說,既然如此,爲什麼要先讓我去破天璣?若是我們最後才破了天璣和天樞的話,那我不是馬上就完蛋了嗎?司徒說,他就是要你活着,只有通過了他最後要擺的**,你才能跟哪個姓魏的換命,你死早了,他反倒叫做失敗了。
我沉默不語,大概這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就好像在玩電子遊戲,付強給我們設定的關卡越來越有難度,而我若從頭再玩,就會覺得前面的都是小兒科,輕鬆過關了。循序漸進的好處在於讓我明白了更多事,也會把我鍛鍊得越來越堅強。於是我問司徒,那接下來怎麼辦?開陽和搖光兩個星位必然也是一個局,還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司徒說,當然要,不過我們可能要改改方式了。這是一個陷阱,毫無疑問,但我們不但要朝裡面跳,拿了裡面的東西,還要給他搗搗亂,起碼搞些讓他想不到的東西進去。司徒衝胡宗仁說,你去把筆和紙拿來,我們把之前找到的這五個盒子裡的東西,列一個清單,然後我們把順序打亂,除了女鬼身體部分的東西以外,我們重新裝回盒子裡,然後等會我們就出發,把身體部分連同其中一個盒子放回埋骨的地方去,其他的幾個被我們破了的星位也都重新塞個盒子回去,明天我們去開陽位找到的盒子,就放到後面要去搖光位去,打亂它們的順序,也多少能給魏成剛製造點麻煩。
我點點頭,我也同意他的做法。憑什麼我要讓人無止境的玩我,這回老子也要玩玩人了。司徒師傅讓付韻妮下午在我們出去的時候在家裡照顧好彩姐,我們三個人分頭走,只要趕在天黑以前回來就沒問題了。付韻妮答應了。當下我和司徒就開始整理和分裝那些找到的東西,胡宗仁和付韻妮則在廚房煮麪給大家吃。兩人在席上跟着我聽司徒侃侃而談了許久,這會又開始拌嘴,若不是胡宗仁是我的好哥們,我真有心讓這兩朵奇葩在一起。
下午出門後,我們三個人分開走,我直接去了白天去過的望龍門美華洋行,因爲那地方不算遠,家裡還有個彩姐我也得儘快趕回來。司徒則和胡宗仁一起去了南岸區的四個星位,大概是各自負責兩個,不過由於路程比較遠,加上還要挖坑埋骨,他們耽擱的時間比我要久一些,不過大家趕回來的時間都在天黑以前。
我放好東西后就立刻回了司徒家裡,一直在牀邊陪着彩姐,直到接近晚上7點的時候,司徒他們回來了,我也叫醒了彩姐。
晚飯後,彩姐主動提出要參與我們的聊天,她跟我的解釋是,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就要坦然面對了。雖然現在自己還是會感到害怕,但是害怕並沒辦法解決問題,相反還會拖累我,所以她決定跟着我一起破解剩下的星位。而付韻妮則更加奇妙了,她對胡宗仁的稱呼,從最初的“流氓、變態、毛駒、哈麻批”,變成了“宗仁哥”。於是從那時候開始我隱隱有種預感,付韻妮若非要改邪歸正的話,胡宗仁就要改正歸邪了。
於是大家坐在一起商討着,我問司徒,接下來我們要去開陽了,但是之前他說過開陽的位置不該在我們最初預想的巴蔓子,而是在魁星樓,是不是巴蔓子那兒就暫時不用去了。他說不是,我們這兩個地方都得去,而且儘量在一天時間裡跑完,然後馬不停蹄的破了搖光,這樣我們才能夠空餘出幾天的時間,來好好找付強,或是瞭解魏成剛的下一步動作。他對我們說,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先去巴蔓子墓,雖然可能性不大了,但依舊不能排除不管。
司徒告訴我們,巴蔓子墓又稱爲巴將軍墓,就在我們即將要去尋找的開陽星位一帶,重慶是巴人的古都,在東周末期的時候,巴國出現了內亂,賊子梟雄四起,巴蔓子是個忠誠的將軍,於是他前往楚國,請求楚國的君王出兵幫忙平息內亂,並承諾楚王功成之後,將奉送三座城池以示感謝。當時的楚國國力強大,於是就答應了巴蔓子的請求。楚國的兵馬一到,很快就平息了巴國內亂,國內朝綱恢復了太平,亂臣賊子也都各自伏法。於是楚王派出使者前來巴國,直接對巴王要求其兌現當初巴蔓子的承諾,將三座城池送給楚國。當時的巴王雖然不是個昏君,但卻是個缺乏主見畏首畏腳的人,於是他召來巴蔓子和其他衆位大臣,詢問這事應當怎麼辦,是該拱手相讓城池,還是來個耍賴的方法。巴蔓子心想既然自己對楚王有所承諾,但是確實心中也捨不得自己的國土,於是他對楚王的來使說,我無法兌現承諾,爲了表達我對楚王的歉意,我願意自刎謝罪。隨後他在朝廷之上當着楚國使臣的面,自殺並要人割下自己的頭顱,請使者帶回楚國獻給楚王。楚王看到巴蔓子的頭顱,使者轉告了巴蔓子的歉意後,楚王覺得十分感動,讚歎道“臣既此,況國乎?”於是吩咐大臣,將巴蔓子的頭顱按“上卿禮葬其首”,也令派使臣,告知巴國當以“上卿禮葬其身”,至此,巴蔓子的頭葬在楚國境內,身體卻葬在如今的七星崗一帶。
司徒說到這裡,嘆息道,堂堂一代名將的墓地,竟然在一個傢俱市場的地下室裡,只有巴掌那麼大塊地方,還只能隔個欄杆遠遠的看。重見天日,恐怕很難了。我點點頭,接下來我們繼續東拉西扯的閒聊了一會,我對司徒說那我跟彩姐先回屋休息了,大家都早點睡吧。
進屋前我回頭看了看他們三人,付韻妮和胡宗仁雖然依舊針鋒相對,但是味道,有些微妙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