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天二年

喝了酒的東方碩一碰到牀就睡着了。今天東方碩之所以到暖冬閣來主要是因爲皇后開了口,東方碩不想駁了皇后的一番美意。其它這些天的國事繁忙,東方碩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今天的東方碩卻沒有休息好,才進入夢鄉,就來到了一個從沒來過的地方。

似乎正是清晨,紛繁的桃花在晨光中開得格外喧鬧,白色的桃花潔白似玉似棉,粉色的桃花如綻放的杜鵑。而那一顆顆露珠在花瓣中滾來滾去,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茫。一陣微風襲來,陣陣清香撲面,東方碩靜靜的站在那裡,突然只覺得心似被掏空了一般,一種痛卻在瞬間瀰漫全身……

空氣中突然增添了別樣的香味,那如蘭般的清香傳入東方碩的鼻端,讓東方碩忍不住去找那香味的來源。只是當東方碩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背景時,整個人卻在瞬間呆住了,一瞬間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不遠的地方,一個纖細的背影正對着東方碩,長長的秀髮直直的垂在肩上。微風吹動她那白紗似的裙子,讓整個人透露着那樣的飄逸與靈氣。東方碩的大腦已不能思考,想走近些卻已無力邁開腳步,想開口卻說不出話,只能就這樣等待着,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着那個精靈一樣的女子轉過身來。

前面的女子慢慢的轉過身,短短的轉身卻讓東方碩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東方碩緊張的盯着,眼睛連眨都不敢眨,生怕會錯過什麼。精靈一樣的人兒終於轉過身來,膚若凝脂,一雙略帶憂鬱的眸子閃爍如星,清麗脫俗,纖塵不染。一瞬間東方碩忘記了呼吸,心臟似乎一瞬間也停止了跳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不願眨一下眼,涵玉!果然是涵玉!

可也就在那一瞬間,心中的痛幾乎要將東方碩擊倒。兩年了,東方碩以爲自己能夠忘記涵玉,也一度認爲自己已經成功的忘記了涵玉。做爲一個君王,東方碩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學會遺忘,有些情感必須忘記。只是此刻東方碩才知道自己忘記得還不夠,要不然不會覺得心底的痛是那麼的深,絲絲噬骨般的痛楚還是那麼的清晰與深刻。兩年多的努力卻在這一瞬間被無情的的擊潰,原來自已根本都沒有忘!

“玉兒,果然是朕的玉兒回來了嗎?”東方碩痛楚的看着,沒有感受到一絲絲喜悅,卻更感受到了心底那無言的傷痛。

涵玉站在那裡,只是靜靜的看着,看着……

“她長大了!她更美了!她這次是真回來了,還是在自己的夢中?”東方碩總算有了一點思想,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小人兒,不,現在的涵玉不應該用小人兒稱呼了。

涵玉不作聲的站着,兩年了,自己第二次能到他的夢中,他緊鎖的眉頭似乎有着無奈,他驚歎的眼神似乎告訴自己心中的詫異。他的表情中有一些傷痛,有一些懊惱,更有一絲埋怨……

東方碩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期待着涵玉能張口告訴自己什麼,告訴自己兩年了爲什麼她不回來,告訴自己她究竟在哪?告訴自己她是否一樣想念着自己?可是涵玉只是就這樣靜靜的站着,一言不發。

東方碩想將面前的人兒攬在懷中,一解相思之苦。可手剛想擡起來,一種恨意卻涌上東方碩的心頭。記得上次夢中見到涵玉的時候,自己張開臂膀她卻視而無睹;自己在後面追尋,她卻頭也不回的悄然離去。今天,今天涵玉她想做什麼,就在自己以爲已經忘記她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她究竟想做什麼。

涵玉驚訝的看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神情突然一變,一掃原來的心痛,臉上突然充斥着氣惱。他怎麼了,爲什麼生氣,還有他爲什麼不說話?

“玉兒,朕這是做夢吧!”東方碩苦澀的說着,臉上的表情也讓人感受到他痛苦的掙扎。

一時之間涵玉不知怎麼回答,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玉兒,你以後不要現出現了,不要再到朕的夢中來了!”說了這話的東方碩卻覺得心痛如絞,更令面前的涵玉深身顫抖。一瞬間淚水充盈着涵玉的雙眸,自己在怎樣的煎熬中才等到了第二次相會,居然等到的是這樣的話,不要再到他的夢中來,他如此的不想見自己。

東方碩說得決裂。是呀,兩年了,自己好不容易適應現在的生活,每天朝政,後宮,在天下人的眼裡,皇上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上,是個令人驚羨的好丈夫。可是誰又知道東方碩內心的苦。每天東方碩都給自己的日程安排的滿滿的,這樣的東方碩纔會累的一夜不醒。東方碩害怕,害怕在夜間醒來時眼前總是閃過涵玉的身影,更害怕自己想得發狂而忘記了一個君王的職責。可是越是試圖忘記面前的這個人,可她越是在不經意中,有意無意中在自己思維中閃過。

不過,今年繁忙的國事和爲人夫爲人父角色的轉變,讓涵玉的影子明顯出現的少了,可是今天她卻突然出現了。東方碩閉上了眼睛,不能再讓虛無的她再來打攪自己的生活。睜開眼來,再次盯着涵玉片刻的東方碩突然轉身離去。

涵玉在心中考慮了多少次與東方碩第二次夢中相會的情景,因爲和白無常祈求過的涵玉知道這次自己可以說話,也可以觸摸。涵玉想像着見面時可能會相對哭泣,會熱情相擁的……可是腦海裡幻想了很多種,卻沒有今天的這種情況,他會突然調頭離去,涵玉的心一下涼了,難道東方碩他已將自己忘記……

看着東方碩的背影,涵玉的心中充斥着委屈和不甘,眼淚早已從眼中大滴的滴落下來,現在的情景和自己當初想像的一點不同。記得去年是東方碩流淚追趕着自己,如今全變了。是自己流着淚在拼命的跟隨着對方,

東方碩匆匆的走着,先是不甘與心痛,可漸漸又被一種情緒代替。那就是不捨,慢慢的這不捨的情緒佔據了東方碩的全身, 一種痛慢慢從靈魂擴散到身體的各個部分。東方碩走着卻覺得腳越來越沉重,腳步也漸漸的慢了下來,兩年了,自己才第二次看到她,難道自己就這樣甩手離去嗎?醒後的自己會原諒自己如此不珍惜相聚的時刻嗎!

東方碩突然轉過身來,這一行動出乎身後流淚人的意料,跟的太近了沒想到前面的人會回頭,以致於兩人一下碰到了一起,涵玉連着退了幾步往後躲閃。

可傷心的涵玉的動作卻沒有東方碩的動作快,雖然剛纔的碰觸只是一瞬間,可東方碩卻聞到了涵玉身上獨有的香味,那衣角輕輕碰觸的感覺更讓東方碩的心怦怦直跳。東方碩動作迅速的跟了上來,沒等傷心中的涵玉反應過來,已果斷的將涵玉攬在了懷裡。

“玉兒,我的玉兒!”東方碩叫着,將涵玉的身子緊緊的攬在懷裡,似乎想將懷中的人融入到自己的身體,一邊擁抱着一邊喊着涵玉的名字,聲音透露着的酸楚和苦澀讓涵玉的淚水更多了。

涵玉一開始還在用力的掙扎,剛纔東方碩還不理睬自己離開呢,這讓涵玉很委屈。可是再努力的結果也逃不脫東方碩堅實的臂膀,慢慢的涵玉放棄了掙扎,放任自己就這樣依偎着東方碩的懷中低聲的啜泣着。

“玉兒,把朕也帶走吧!朕的心已經被你撕裂了!”東方碩的手撫摸到了涵玉的臉,那大大雙眸中充斥的淚水讓東方碩心痛,那嬌嫩肌膚傳遞過來的冰冷的感覺更讓東方碩憐惜,東方碩的眼淚也涌了出來。一個帝王,一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帝王,如今卻像一個孩子般的哭泣着。

涵玉擡頭凝視着這個讓自己心痛的男人,每日魂牽夢縈的男人,眼裡的淚更洶涌的流了同來,因爲東主碩的這句話,因爲知道東方碩始終與自己有着同樣的感受。

“玉兒,玉兒!”東方碩輕呼着這個令自己心痛的名字,那仰着的淚臉讓東方碩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攬緊懷中的人兒,不由自主的用脣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東方碩的脣吻在了涵玉那滿是淚水的眼睛上,那澀澀的淚在東方碩吸吮下慢慢的隱去了。起初只是想吻去那眼上的淚水,可是脣卻不受控制的向下滑,慢慢的滑向那嬌嫩的臉頰,那挺直的鼻子,最後是那微張溼潤的紅脣。涵玉就在這樣站着,感受着東方碩那溫柔的吻一點一點的吻着自己的臉夾,享受着久別後的溫暖。只是當兩人的脣相觸時,兩個人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顫抖與激動。

兩年等待,兩年相思,全部凝聚到了這一吻中。兩人忘情的吻着,直到不能呼吸。東方碩終於擡起了頭,懷中的人臉兒早已一片緋紅,眸子中一片氤氳,脣也因熱吻而變得通紅。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凝視着,涵玉身上那獨有香氣籠罩着兩個人,片片桃花在微風中飄落下來,灑在兩人的身上,頭上,最後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

凝視着,相擁着,東方碩再次低下了頭……

耳邊一聲驚呼讓東方碩停下了,一瞬間卻見桃花園突然從眼前消失了,懷中的人兒突然也消失了,就這樣沒有道別,沒有再說上一句,一切卻消失了,只留下東方碩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在那空曠的田野上。

一種心痛瞬間又瀰漫了東方碩的全身,她,她又這樣讓自己空歡喜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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