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到這一幕的人,一時間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女人完了!尤其對隆興的看客而言,他們可是見過戰斧斷過多少人的腰脊,見過他輕易頂斷比胳膊還粗的鋼樑。
花狐眼角有淚珠飄飛,她的人生就此結束了……
‘轟……
目瞪口呆,幾乎忘記了呼吸的人羣,猛然沸騰了,因爲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長嘯,一條身影蒼鷹般掠向拳臺,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他是誰。
可是就算這人速度再快,也已無法阻止花狐的命運,那腰與膝蓋近在咫尺,下一刻,便會香消玉殞!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發生了,戰斧遽然收勢,竟反力提起了花狐的身體,好像生怕殺了她一樣。提起她的身體,提向胸口。然後‘噗’的一聲,一把飛刀射進了花狐的胸膛。
這把飛刀射的戰斧的胸膛,但這把飛刀的主人知道,挨這一刀的必是花狐。
花狐中刀,下一刻,這人已到近前,二話不說,向着戰斧發起迅猛攻擊。
戰斧身形展動,一退兩退避過對方鋒芒,定睛一看,心中大喜,當下將花狐拋飛出去,大喝一聲,一拳兩招擊退對方。
“哈哈哈,居然是你小子!老子正打算收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聽到這聲音,秦鐵歌身體不由一震:“是你!”
他也萬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了那夜欺辱他的娘歹人!戰斧這身形巨大,本來是個明顯的特點,但在拳場裡,在武鬥界,這種體型並不少見。而戰斧戴着面具,秦鐵歌打完了比賽又激動。所以,並沒有想到二者的聯繫。
‘轟!!’觀衆席再次譁然。
“是惡人!居然是惡人!”
“居然是這個古怪的傢伙……”
“這是要英雄救美麼?戰斧可不是色鬼,真是不怕死啊……”
“惡人瘋了!”
“惡人,都是瘋子!”
……
觀衆席議論紛紛,喧譁一片。拳臺附近,花狐胸口插着一把流銀刀,這把刀可以說是圍魏救趙之計,雖然她捱了一刀,但總算是活着。
狂暴巨猿取出一顆‘紫骨凝血丹’與一顆‘金蟾復元丹’給花狐服下。幾息之後,將她右胸的流銀刀拔出。在‘紫骨凝血丹’的作用下,居然沒有溢出太多的血。
只要沒有傷及心腦,這‘紫骨凝血丹’加‘金蟾復元丹’是救人醫傷的上佳組合。
看了一眼拳臺上的秦鐵歌,狂暴巨猿神色複雜,抱起花狐,大喝一聲‘走啦’便朝着光爺那邊落奔去。光爺、姜管事等一衆人也是驚愕、擔憂。
“這小子簡直……”光爺不知該怎麼看待秦鐵歌。他不上去花狐就得死,現在他若再不下來他就得死。
“花狐,你怎麼樣?”
“我沒事,”面色蒼白,眸色緊張的花狐氣喘道:“光爺,快讓他下來!他危險……”
拳臺上,秦鐵歌與戰斧對視着。
“小子,這次老子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而且,誰也救不了你,哈哈哈……”
秦鐵歌沒有迴應,這件事魯莽了,上次交手的情況歷歷在目,他不是對方的對手。不過他也不後悔,這些日子裡他是真心喊她花姐。花姐有危險,他豈能視若無睹?
可問題是,現在誰爲他挺身而出?
觀衆席大部分人回過神兒來了,這小子居然跑上臺來阻止了比賽,這算怎麼回事?這可是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的狀況。人羣議論紛紛,議論着接下來的事。
這時候,光爺、姜管事、狂暴巨猿走了過來。到了拳臺下,光爺負手而立:“這次金髮輸了,惡人小子,下來吧。”
姜管事也道:“金髮這次輸得心服口服,待明年再戰吧。”說着向秦鐵歌招手,示意他趕緊下來。
戰斧笑:“比賽還沒有結束,怎麼可以離開?”
光爺壓制着心頭的怒火,意有所指地看着他:“戰斧,得饒人處且饒人,難道你認爲還不夠?”
戰斧點頭道:“沒錯,還不夠,遠遠不夠。”他看向遠處,一行四人走了來,很快便到了近前。
三男一女,三個男人年輕強壯,有明武境八重的實力。頭前這女人已有不惑之年,但面色紅潤,皮膚細膩,身體豐腴,身上綾羅光鮮,頭上金玉搖曳。
這女人算不得美人,甚至很兇惡,但眉眼間那熟杏的韻味,別有一番滋味。
“怎麼回事?”幾步之外,她一聲慵懶柔軟的聲音在空中盪開,聽的人酥酥麻麻。
光爺回過身,對這女人笑道:“趙老闆,別來無恙?呵呵,我想你也都看到了,金髮輸了,所以,我們準備回去了。”
“比賽還沒有結束,怎麼可以離開?”
戰斧又提了一遍,又道:“按照規矩,只要花狐還在臺上,我還沒有收手,比賽就沒有結束。如今讓這小子這麼一攪這算怎麼回事?讓他下去可以,讓花狐上來。”
趙老闆自然明白戰斧的意思,自然不能讓這事這麼結束。何況這本就是她的意思,花狐必須死!
“按拳場自古來的規矩,這比賽確實還沒有結束。這幾千雙眼睛可都看着呢,如果就這麼草草結束了,只怕對你我金髮、隆興兩家大爲不利。”
“趙老闆這話我清楚,但花狐有傷在身,不會再上場。而惡人已經打過一場,因此也不會再出場。所以,這次無論給你我兩家多大的影響,都是無可奈何的事!”
光爺這話說得非常硬,甚至有點不講理的味道。
趙老闆媚目一挑,卻是吟笑:“光爺,如果你真不在乎世人對你的看法,那奴家可就把你與戰斧的一些事公佈於衆了。”
“你……”光爺怒極而笑:“隨便好了,我倒是要聽聽世人對我的評論!”
“光爺,你這是欺奴家沒有證據麼?如果你這麼想可就大錯特錯了。雖然奴家沒有足夠的證據,但你讓花狐對戰斧--目的何在,這可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事。”
見光爺啞口,她接道:“這件事如果爆出來,奴家想,一定會驚爆世人眼球的。光爺,你是聰明人,爲一個女人毀了名聲,至於麼?”
姜管事、狂暴巨猿雖然不清楚裡面的事,但也看出來了,光爺被人拿住了軟肋。
看了遠處花狐一眼,心中不禁嘆氣,沒辦法了,花狐……命該如此!
光爺上前兩步,低聲道:“趙老闆,難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趙老闆的聲音更低,幾乎只有她二人能聽到:“光爺,女人的心是很小的,這個爛貨做出這種事,必須死!而且要死得很慘!”
光爺嘆氣,一跺腳狠聲道:“姜管事,讓花狐……出場!”
拳臺上,聽到這個決定,秦鐵歌失聲道:“光爺,花姐她……”
“不必多言!”光爺厲聲喝止,激動道:“花狐未被打下拳臺,戰斧尚未收手,比賽繼續!”
趙老闆瞄了秦鐵歌一眼,冷笑道:“心疼她你可以替她。不過這種爛貨,實在不值當,雖然你的小命也不值幾個錢!”
花狐與姜管事一步步走過來,雖然她走得很快,好像很有力量,但她虛浮的步伐還是被看出來,她很虛弱。
看到她蒼白臉頰,光爺不忍看,嘆了口氣:“花狐……”
“光爺你什麼都不必說,拳場的規矩花狐不是不懂。”走過去,看向拳臺上的秦鐵歌,正要開口,趙老闆惡狠狠靠了上來,二話不說,伸手抓向她胸口的刀口。
這一幕,實在突兀,誰也沒想到這女人會這麼毒。
趙老闆的手雖說不快,可花狐心裡很亂,根本沒有注意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眼裡根本沒有她這個人。
一個與人爲奴的騷婊居然無視她的存在,這讓趙老闆怨恨更深,心中毒意油然而生。
在‘紫骨凝血丹’與‘金蟾復元丹’的作用下,只要沒有大的動作,花狐胸口的傷已不妨礙行動。然而被對方這一抓,傷口撕裂頓時溢出血來。
花狐痛吟一聲,臉色愈加慘白,下意識甩手一掌,然而掌風已打在對方臉上,卻又收手。她清楚,光爺之所以讓她出場,必然是他被對方抓住了把柄。
光爺對她有大恩,她本以爲這次拉攏戰斧可以回報對方,卻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想到這些,她這一掌怎能打得下去?
而趙老闆正是拿住了花狐這個弱點,知道她不會還手,於是一手抓住她頭髮,不讓她躲閃,一手猛抓她的傷口。嘴上含糊罵道:“你這個小騷婊,讓你勾男人!讓你犯賤……”
這個毒婦!秦鐵歌正要上前,對面戰斧突然異動,森冷地盯着他,警告他不要妄動。
還好光爺這時上去拉開了趙毒婦,忍氣吞聲,強顏笑道:“趙老闆,你這是幹什麼?加重了她的傷,可就不能上場了。”然後無奈慚愧地看向花狐:“花狐,你的傷……”
傷口鑽心疼痛,鮮血再次染溼了胸口,花狐搖了搖頭:“無礙的。”走向拳臺,仍然不屑那毒婦一眼。
捂着胸口,腳下一點躍上拳臺,盯着秦鐵歌道:“算我沒白揍你。有你這個弟弟,我知足了!你還欠我四個金幣,可惜,收不到了……”
“花姐……”秦鐵歌嗄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