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束髮長袍,長得倒也還行,就是兩邊額頭有些微凸起,謂之於“頭角崢嶸”。【笑.jpg】
徐寅左看右看,都對其毫無印象。
但既然是從那堆七大姑八大姨九叔伯十姥爺之中蹦出來的,想必不是堂兄表弟,就是堂弟表兄了。
時停時,徐寅倒也觀察過他的數據面板,不過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觀察。”
心中默唸觀察二字,小青年的頭頂頓時浮現出一連串數據。
【角色:徐不裕】
【好感度:-76】
【根骨:6】
【悟性:6】
【福緣:4】
【境界:術衍境】
【煉體境:圓滿】
【氣海:溪海】
【斷骨境:無】
【臟腑境:無】
【武功:徐氏鐵拳Lv3、乾坤一擲Lv1】
【劍法:無】
【法術:無】
【裝備:黃金指虎】
……
煉體境五重大圓滿,丹田生氣海,從築基境進階到術衍境,內分五重小境界,依次爲:溪海、河海、湖海、江海、海海(別問!問就是海一樣的氣海!)。
斷骨境五重大圓滿,人體鑄劍骨,劍骨分五重,爲鐵骨、銅骨、銀骨、金骨、琉璃骨。
臟腑境五重大圓滿,臟器化五行,五行輪分五色,爲金輪、木輪、水輪、火輪、土輪,五重小境界爲:一元、兩儀、三才、四相、五行。
……
徐不裕,在人均富裕的徐家,真是大逆不道的名字。
可……
“我沒起過這名字呀?要取也是取徐不育這樣的!什麼徐不裕的,是品味多差纔會取這樣的名字?”
徐寅抓耳撓腮,都想不起這人。
但這玄幻世界,終究是真實世界,裡面生存着無數生命,一本小說所能描繪的,也就是主線相關的場景人物。
更何況徐寅有自知之明,當初他爲了給主角設置難關,整個小說都錯漏百出,前後矛盾,部分角色還強行降智,這在真實世界是不可能出現的,主角又沒真覺醒什麼降智光環,憑啥呢?
所以這徐不裕,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這莊嚴肅穆的徐府正堂,在公正嚴明的靈犀劍宗執法長老面前,在尊禮守規的七舅姥爺面前,突然蹦出來就是一句你不承認?
你不承認個啥?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是想造反嗎?
……
徐不裕衝出人羣時兇厲果決,但衝出之後反而愣住了。
正堂內外所有人,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卻都注視着他,那一雙雙眼睛之中,似乎都帶有質問的意思。
你,想造反嗎?
這時候,還是溫良謙恭的徐三少說了句話,緩解了尷尬:“徐不裕,你不承認什麼?”
徐不裕聽到徐寅聲音,尤其是這不疾不徐,成竹在胸,仿若溫良君子的聲音,他一顆海膽都差點被怒氣撐破:“我不承認,我什麼都不承認!徐寅,你忝爲徐氏,從小頑劣成性,欺人霸市,惡貫滿盈,雖被送入靈犀山卻仍死性不改,勾結魔門,夜會妖女,今日本應被當堂懲處,你與青薇仙子的婚事也,也,也……”
徐不裕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肺,雙目中的嫉妒都快熾熱得燃燒起來,望向那青薇仙子的目光彷彿是要將其一口吞下!
貪戀之心,一望皆知。
徐不裕舌頭打結說不出話,周遭人羣卻開始竊竊私語。
儘管他私心頗重,但這一番申述卻是說出了場中大部分人的心思。
徐寅固然在問心劍下表現良好,此次辯論可謂大獲全勝。
但他以往留下的頑劣印象卻並未消弭,更多人不過是附和鄭羊羽和徐進而已,都是口服心不服。
眼見堂內混亂,那徐進身爲一家之主,自然不能不管,他眉頭一皺,便喝道:“放肆,我與鄭長老共同決定之事,也是你能多嚼口舌?”
那徐不裕卻終於捋順舌頭,對着徐進申述道:“伯父!青薇仙子乃靈犀劍宗掌門之女,冰清玉潔,不染塵埃,如何能讓徐寅這一團污泥給……嘶!”
一聲劍鳴清越。
徐不裕只覺舌尖一陣火辣,長劍已懸停在前,上印九獸圖騰,劍氣吞吐,鋒銳無雙。
青薇仙子緊緊逼視着徐不裕,彷彿他只要再亂說一個字,就會一劍割斷他的舌頭!
徐不裕噤若寒蟬,汗如雨下。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分明是爲了青薇仙子而鼓氣發聲,最終一劍封來的卻是青薇仙子本人!
他很想說:“我是爲了你好啊!”
但就怕說出一半,便要命喪當場!
那些竊竊私語的徐家人,也仿若遭到當頭棒喝,一時之間再不敢碎嘴。
卻是徐寅徐三少,忽然伸出一指,抵在劍身之上,輕輕將其推開一寸。
舉止謙和,溫潤如玉。
他開口道:“青薇,何必與此等霄小鬥氣,他不過是嫉妒你我琴瑟相和,將成百年之好。再者,他說的也沒錯。我早年愚昧,只因出生大族便覺高人一等,見人如見蟻,行事無輕重,確實做下了不少錯事,直到上了山,遇見了你,我才知曉世界萬物皆有度,你便是我最好的度。”
青薇仙子肩膀一顫,眉目含俏,擡頭低吟道:“原來,我是你的度?”
徐寅將九劫劍輕輕撥下,伸手撫上她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低下頭,咬着她的耳朵,細聲道:“我的長度,只有你能測量。”
徐不裕猛地瞪大眼睛。
徐寅聲音極輕,唯有就在旁邊的徐不裕能夠聽到。
徐不裕剛剛從生命之危中脫離,就被塞了滿嘴口糧,無異於當面目犯,眼都綠了!
但他還未有所動作,便聽那徐進突然欣慰道:“好,明事理,知輕重,心中有度,胸能載舟,這纔是我徐家子弟!”
徐寅是徐家子弟,我呢?
我徐不裕呢?
一個善妒的敗類?
不!
徐不裕眼中紅綠交加,怒火與妒意交織,腦子已經拎不靈清,猛地咆哮道:“虛僞!虛僞!君子藏器,小人持器。心中小人,口中君子,心口不一!”
“夠了!”徐進勃然怒斥,“若非你父親是爲家族而犧牲,我豈能容你擾亂正堂如此之久?你若再無話可說,就此退堂!”
徐不裕猛然擡頭:“有話!家規曾言,族內不可互鬥,若生間隙,不可調解,可以族中長輩爲證,上升天台,生死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