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次克建城幾百年來,從來沒出現的情況,讓城市的主政者們聚集在市政廳中,愁眉苦臉的商人、律師、僧侶等等人等待着市長的解釋。
“市民們、尊貴的先生們,這一切不過是暫時的困難的!那些但澤人只有四艘船,我們還是有能力來反擊的!”普次克市長語氣肯定的說着,“所有我需要大家的支持,我們必須徵收特別稅,讓我們的水手們來勇敢的反擊那些但澤人!”
聽到又要徵稅,在場的人都開始搖頭,中斷了同但澤的生意,已經是個損失,增加納稅的話,會損失更多。
見到下邊的反應寥寥,普次克市長棘手的一咧嘴,把市政廳中的衆人扔到一邊,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市長大人,你看是不是按我說的辦?”在辦公室中,早有人等在這裡。髒兮兮的獵裝上發着難聞的味道,雜亂的頭髮和濃密的鬍鬚搭配上一張滿是油灰的臉,讓這個人像是從路邊乞丐堆裡出來的。
“該死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普次克市長抱怨着,那個慫恿自己的法蘭西公使不知道上哪去了,沒想到但澤人掌握的武力會這樣的強勁,早知道如此,自己應該像對待瑞典人一樣,對但澤人友好些。
“市長大人,他們怕死,我畢曉普和我的人可不怕,只要你能免除我的罪行,並且支付五萬古爾盾,我和我的人一定能對付外邊的但澤人!”露出一口黑牙,畢曉普很得意的笑了下。作爲一個被關押在普次克監獄中的海盜,畢曉普知道現在自己的價值。但澤四艘戰艦的封鎖行動,已經讓普次克人嚐到了厲害,那四艘戰艦對普次克海港的炮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城裡掌握武裝商船的海商們已經被嚇破了膽。
聽着這個海盜的要求,普次克市長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想要對付外邊的但澤戰艦,只得依靠這個不怕死的海盜了。
普次克港外,排開的四艘但澤戰艦正巡弋着,依靠艦炮的射程優勢對岸炮擊過後,在氣勢上,但澤方面已經完全壓制住了普次克,雖然在港內停靠了大量的艦船,但是沒有一艘敢輕易起錨。
“霍爾克,命令水兵把截獲的普次克商船押送到但澤!伯爵大人應該早就回信了纔對,怎麼還沒有消息?”範歐普豪伊森對霍爾克做着指示。現在截獲了十艘準備進港的普次克商船,爲了避免意外,範歐普豪伊森準備讓這些船駛往但澤。
霍爾克認同的點點頭,這些商船每艘船上的水手不超過二十人,依靠少量的水兵進行押送並不會降低艦隊的戰力,而且這些貨物可以作爲沒收的物資充實但澤,這可是艦隊的戰果。
向後邊的戰艦打出旗語後,旗艦“前哨”號脫離隊列,向着遠海上被集中的十艘普次克商船駛去。
在很恰當的時機中,“海妖”號也出現了,特朗普帶着新委任狀和但澤伯爵華倫的新指示登上了旗艦。聽過特朗普對之前事情的解釋後,範歐普豪伊森點點頭,但是從心底對這個年輕的船長有點懷疑,這麼年輕在能力上能夠領導一艘戰艦嗎?
只剩下一隻眼睛的霍爾克直接就在目光上對特朗普表達出了蔑視,伯爵大人一定是爲了安撫“海妖”號的那些水手纔出此下策的。
特朗普看着兩個人目光,只是稍稍的皺眉,然後就挺直了身子。兩個鞋後跟一碰後,禮節的點過頭返回了自己的戰艦,在心裡暗暗發誓,要讓人看看自己的能力,要讓這些人知道,伯爵大人看重自己並不是看走眼。
只剩下三艘封鎖港口的戰艦幾乎在同時發現了一艘掛着但澤旗幟的商船從港口駛出,“人魚”號慢慢的靠了過去,在海港內前期被普次剋扣押的但澤商船也不在少數,這艘駛來的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馬上停船!”相距十米左右,“人魚”號上的水兵大喊着。
“是自己人,普次克的市政官要我帶消息過來,希望能進行談判!”商船上有人迴應,手中揮着白手絹示意自己是和平的。
聽到這話後,“人魚”號的船長眉毛一動,立刻感覺到這是一個搶功的好機會,艦隊的旗艦沒在,其他兩艘戰艦也沒在一邊,如果以自己爲代表進行前期的談判,那不是一件大功勞?
想定後,“人魚”號船長立刻讓對方派人過來進行初期的交涉。
在但澤商船的船舷後,聽到迴應後,藏身的畢曉普臉上露出笑容,兩排黑牙和眼中的精光充分表現出了海盜特有的精明和狡詐。
“走,都快點!”帶着四個海盜,畢曉普把商船上的交通艇放下水,帶人上到交通艇上後,畢曉普小聲的叮囑了一句,“別把火繩打溼了,下水的時候一定要快!”
接着向着商船上其他的手下比劃了一下,讓這些人記住自己頂下的暗號。
“人魚”號上的但澤水手絲毫沒有戒備,根本沒想到普次克人還會有反擊的心思。海港內得到市長指示的普次克武裝商船也坐着準備,只要有異變就立刻行動。
完成了安排後,“前哨”“海妖”兩手戰艦在遠海等待着兩艘瑞典戰艦的到來,而“人魚”號則看着交通艇靠上自己的船舷。
“吭!”交通艇在船舷上撞了一下,看着洋流,畢曉普確定交通艇不會被沖走後,立刻向着自己的手下一甩頭。
“滋”的一聲,連着火藥桶的火繩立刻被點燃了,接着幾個海盜馬上跳進了海水中。
“你們做什麼!”在船舷邊等着接人的水兵向下探身後,立刻大喊起來。
“送你們去見主!”畢曉普抽出兩把發條手槍向着頭上就開了兩槍,發出喊聲的水兵胸前多出兩個窟窿的同時從船舷掉落,噗通一聲落到海中。
又看了眼還在燃燒的火繩,畢曉普也跳進海中,拼命的遊起來。
得到槍聲暗號的海盜,開始從商船上對着“人魚”號射擊,“人魚”號上的人頓時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伴着槍聲,“人魚”號的船舷被打出一個個彈孔,甲板上一片慌亂。
“冷靜!冷靜!”船長大聲喊着,“所有人保持戰位,準備反擊!”
隨着話音落下,“轟”的一聲,“人魚”號劇烈的顫抖起來,高聳的桅杆發出吱嘎的聲響,戰艦迅速開始傾斜。橫飛的木屑下,“人魚”號的左舷被炸出一個大洞,下甲板和水線下的結構都露了出來,甲板下的雜物被火苗引燃迅速的燃燒,受傷的人哀叫着求助。
“轟!”接着更大的一聲巨響響起,黑雲沖天而起,海面上飛落的一切激起連片的水花。“人魚”號上發出一連串的紅光,火炮、肢體、碎甲板、桅杆、船帆、炮彈、酒桶等等,船上的一切都飛到了空中,在耀眼的紅光中“人魚”號被炸成兩半,在海面上形成了兩個大漩渦,戰艦的殘骸搖動着下沉。
發現畢曉普得手後,普次克港內的武裝商船立刻開始衝出,向着剩下的兩艘但澤戰艦圍來。
沒想到普次克人會突然發起反擊,“輕劍”“荊棘”兩艘戰艦立刻開始反擊,但是在倉促中,炮位上並沒有足夠的水手。
一時間在普次克港口炮聲隆隆,突然開始的交火,吸引了大量的人在岸上圍觀。發覺但澤人被擊沉了一艘戰艦後,普次克人發着連聲的歡呼。
爆炸聲和炮聲也驚動了在遠海的範歐普豪伊森,短暫的思考過後,範歐普很隨意果斷的放棄匯合瑞典戰艦的打算,帶着“海妖”號返回普次克港。
臨近的時候,港口上激戰正酣,兩艘但澤戰艦兩舷的火力全開,不斷的發出怒吼,另外一邊大量殘破的普次克武裝商船在悄悄的退出戰團,但是又有更多的加入進來。
範歐普豪伊森觀察了一下後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放鬆,但澤戰艦依靠單艘戰艦的火炮質量和數量優勢,並不吃虧,而且先進的船型讓但澤戰艦在機動性上要比武裝商船優越許多,被圍攻的兩艘但澤戰艦隱隱佔據着上風。
“命令‘海妖’號從左側包抄我們從兩側向內擠壓,把這些普次克人打回去!”範歐普豪伊森馬上做出安排,利用普次克武裝商船糾纏“輕劍”和“荊棘”兩艘戰艦的機會,把普次克武裝商船藉機突破的機會封死。
及時出現的但澤戰艦抵消了普次克偷襲所得到的先機,過分的糾纏“輕劍”“荊棘”號,讓普次克武裝商船失去了突破封鎖的機會,反而再次遭受損失,形成夾角的艦炮射擊,讓大量的普次克武裝商船擱淺在海岸邊,對普次克港的通行條件製造了大量的人爲障礙。
激烈的炮戰後,雙方再次偃旗息鼓,“人魚”號倖存的水手被營救上來,一艘百人的戰艦隻有五個人留下了性命。
搞清楚了來龍去脈後,範歐普豪伊森大爲震怒,普次克竟然用詐降來進行偷襲,這是對騎士精神極大的辱沒,是違反默認的交戰常規,作爲報復的手段,範歐普豪伊森決定但澤艦隊對普次克港周圍建築進行炮擊,以示懲罰同時寫信向華倫彙報有一艘戰艦被擊沉。
此時的華倫帶着騎兵部隊們距離普次克只有兩天的路程,停留在一個叫做普次克而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