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帶着嘯聲,出膛的炮彈向着普次克城門邊的防禦塔樓飛去,隨着轟一聲,防禦塔樓的牆體立刻多了一個窟窿,接着又有炮彈擊在上邊。
蹲在防禦塔樓中,普次克城防軍的幾個傭兵緊趴在地面,在眼前的碎石堆下是被砸死砸傷的幾個倒黴鬼。領隊的軍官被洞穿牆體的炮彈撕去了一條胳膊,鮮血染紅了大半個身子靠坐在牆邊,全身抖動着,卻被驚嚇的說不出一句話。沒想到但澤人的火炮這麼厲害,並不像普通的炮彈只是砸在牆壁上,而是能把護牆射穿。
只是五發炮彈擊中了防禦塔樓的護牆,形成的三個大窟窿在塵土過後,躲在裡邊的傭兵已經露出身形,這炮擊的結構連但澤士兵都很驚訝。
“要是有現代的炮彈就好了!”看着炮擊的成果,華倫有點遺憾的想,新式的炮彈雖然穿透力很強,但是並沒有爆炸殺傷力。但澤工業的大發展已經可以用鑄模的方式來生產帶底緣的錐形炮彈,只是無法形成裝藥殺傷和沒有合格的引信技術。
現在但澤的軍工技師現在正在弗裡蒙德的領導下研發碰炸引信,但是這種精細的產品並不能形成大規模的生產,而且安全係數不高,華倫不敢冒險拿來使用。
短暫的炮擊過後,一切又平靜下來,只有炮位上還沒消失的輕煙證明着剛剛發生的事情。但澤龍騎兵排着不算緊密的隊列護衛着一個個炮位,騎炮兵們按照日常的訓練正從彈藥堆放點向着炮位搬運彈藥。
士兵的戰鬥力,只有經過嚴格的訓練才能體現出來,騎炮兵的表現讓華倫基本上滿意,這是騎炮兵第一次以大編制的參加戰鬥。看過了自己的士兵,華倫又把目光放到普次克人的防禦塔樓上,牆體上的三個大窟窿讓防禦塔樓出現了坍塌的跡象,樓頂開始向外傾斜,接着像是折斷了一樣,迅速的倒下,“轟隆”一聲中,激起大量的塵土把普次克的城門遮住了。
“嘔!伯爵萬歲!華倫!華倫!”但澤士兵們發出一陣歡呼,而普次克城防軍的傭兵們心裡已經降到了冰點。
“還擊!快點還擊!”普次克的城防司令瞪着眼睛大聲的嚷着,雖然在心裡同樣感覺到恐懼,但是職責所在只能硬着頭皮讓普次克的僱傭炮兵開火還擊。
“大人,我們的炮射程不夠!”苦着臉,普次克的僱傭炮兵無奈的說。
“我不管,還擊、快點還擊!”普次克城防司令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接着馬上一呆,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
斜眼看了下城防司令,普次克僱傭炮兵的頭領向着自己的手下一擺手,一羣人慢吞吞的忙碌起來。同但澤的騎炮兵是士兵不同,普次克的僱傭炮兵不過就是靠技術吃飯的技師,所以沒有紀律的約束,加上已經怯戰只想着保命,動作都慢吞吞的。
拖延了半天,普次克城頭上的火炮纔開始還擊,十幾門火炮的射程還不及但澤火炮射程的一半,落下的炮彈在地面躍動着,卻不能給但澤人任何損失。
“落後就要捱打,確實是句至理名言!”沒時間感嘆,華倫命令全部的火炮開火炮擊,爭取在兩輪炮擊後,打垮普次克的城門和另外一個防禦塔樓。
“轟轟!”普次克的另一邊也傳來了炮聲,接着間隔更加連續起來,炮聲遠比華倫這裡密集。
範歐普豪伊森在聽到普次克城門方向的炮聲後,意識到是華倫領兵到了,立刻做出佈置,四艘但澤戰艦開始對普次克港的岸上建築發起炮擊。前來助戰的兩艘瑞典戰艦則以火炮射程不夠,冒然進港調轉不便選擇了旁觀。
“讓那些瑞典崽子好好看着!”好戰的霍爾克艦長聽到瑞典人的選擇後,向着自己的水手們大吼了一聲。作爲旗艦,“前哨”號率先開火,這種無差別的炮擊,遠比華倫在城門的炮擊有威懾力,普次克岸邊無論是倉庫、商船還是民居都是被打擊的目標,一發發炮彈胡亂的砸落。
原本抱着看好戲的態度,但是發生的一切很快讓兩個瑞典艦長大感吃驚,但澤人的戰艦似乎完全繼承了荷蘭戰艦的特點,船小、速度快、操作靈活,而側舷火炮又同英格蘭海軍類似,炮快、犀利,如果遇到這樣的一個對手,那將會非常的難纏。
城門的火炮再次炮擊過後,華倫對於攻取普次克的結果已經瞭然,除非普次克的市長想要拼個魚死網破,不然這座同但澤的歷史同樣古老的港城已經是囊中之物了。普次克殘破的城牆上已經沒有人敢繼續在上邊,另外一座防禦塔樓也沒逃脫倒塌的命運。
看着城牆的結果,華倫喜歡跳躍的思維突然想到了但澤城防還有自己在城郊的工廠區,從發展的角度看,自己需要僱傭城防工程師來爲但澤規劃一個新的城市防禦藍圖了。
港口方向的炮聲仍然沒有停歇,華倫很快從炮聲中分辨出都是但澤戰艦在開火,因爲但澤戰艦使用的是新式的鋼炮,發射藥的硝含量很高,所有發射的聲響要清脆許多。
瑞典戰艦沒有介入到炮擊中,這讓華倫開始思考自己拉瑞典人下水的計劃是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在幾次同瑞典的交涉中,瑞典戰艦都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這結果讓華倫同瑞典人的協定成了一紙空文。但澤白白爲駐泊瑞典戰艦提供了各種所需,原本想請個勤快的幫工,結果卻來了一個大爺,這不是華倫想要的。
“看來對待瑞典人,我有點一廂情願了,畢竟我是個沒有王權的伯爵,瑞典人不會以平視的態度來對待我!”反思着,華倫在心中開始規劃對瑞典人的反制措施,從現在瞭解的信息上看,但澤戰艦的性能非常不錯,只有有足夠的數量,自己依不依靠瑞典戰艦都能夠實現自己的目的,那個雞肋一樣的協定自己應該終止掉。
華倫所要思考的已經不在普次克時,普次克的市長正在焦頭爛額的被一大羣人圍住,普通的市民、富有的商人,還有城內的貴族都在圍着市長,城門傳來的戰報明確的告訴衆人,但澤人攻進城只在眨眼,而港口的炮擊,讓普通的市民失去了居所,商人們更是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人員的傷亡雖然不多,但是數字也在增長着。
普次克市長現在深知自己被那個可惡的法蘭西公使愚弄了,不知道法蘭西人打的什麼主意,想要打壓那個新晉的但澤伯爵,而自己愚蠢的被當槍使了。法蘭西固然強大,但是鞭長莫及,而但澤人就像是突然從地下冒出的魔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但澤伯爵究竟有什麼魔力。
無心抵抗的普次克城防軍開始成羣的出城投降,城門的防衛已經形同虛設,在普次克港口,一面面白旗也升上商船的桅杆,但澤戰艦的炮擊也漸漸停止了。
帶着塵土和血跡,普次克城防司令領着一隊士兵出現在市政廳,“市長大人,作爲普次克的最高軍事長官,我命令你馬上做出選擇!”
表情木然的看看眼前這個人,普次克市長很慘然的笑了下,這選擇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投降。
“該死的法蘭西人!”小聲的說了句後,普次克市長用讓所有人聽清的聲音說了句,“我宣佈普次克放棄抵抗,向但澤人投降,所有的後果有我獨自承擔!”
接下來的兩天中,但澤同普次克開始了談判,隨後普次克宣佈但澤伯爵華倫爲普次克城的保護者,普次克城也納入到了但澤的勢力範圍,整個西普魯士基本上都成爲但澤伯爵華倫的領地。
掌握了一個可以稱爲王國的領地後,拉夫龍根伯爵開始幫華倫對領地的一切進行規劃,轄區內的各個城市在保有高度的自由同時必須向但澤伯爵宣誓效忠,並且開始廢除過去的三級議會,而是按照地區成立和解議會,僧侶、貴族、富商、平民都享有同等的地位。
這種打破政治特權的做法,讓華倫得到了大量普通民衆的擁護,而因爲但澤伯爵對整個西普魯士強勢的掌控,第一、第二等級的僧侶和貴族只能接受現實。
爲了加強對西普魯士地區的管理,華倫成立了西普魯士城市聯盟議會,拉夫龍根伯爵再次成爲議長,在完成了對政體的調整後,華倫再次做起甩手掌櫃,把一切都交給了拉夫龍根伯爵處理,自己只是提一些指導性的意見。
“王權,西普魯士!”在自己但澤郊外的宅邸內,華倫看着自己得到的那份貝爾根王國的繼承文書,隨着實力的發展,在貴族的名義上已經出現了瓶頸,自己現在必須要更進一步纔可以了,得到一份王權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