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舍夫自然不知道庫布里斯特心中在想什麼,只是很驚訝於,波蘭國王會親自到這種地方來。
沒急着讓跪在地上的人起身,波蘭國王先是從容的左右看了看,然後對着護衛們一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在得到護衛隊長的同意後,護衛們全部走了出去,只留下護衛隊長繼續陪在波蘭國王的身邊。
“特使閣下,請起!這可真是個讓人遺憾的誤會!”波蘭國王語氣平緩的說,看不出西普魯士特使被關進華沙的監獄後,自己心中應該體現出的感受。
“這是主給我們的考驗!這經歷讓我很享受!”馬洛舍夫的話讓自己顯得像個虔誠的天主教徒。
聽了這話後,波蘭國王連忙在胸前劃過十字,示意自己也是個對主虔誠的人。
在場的其他人並不清楚這種客套有什麼含義,只是老老實實的跪着,因爲國王並沒有下令起身。
馬洛舍夫這時回身指着小女孩還有庫布里斯特,對波蘭國王介紹起來,“這是我的侍女……”
馬洛舍夫這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小女孩叫什麼。
“參見陛下!”小女孩已經主動的打起招呼,一提裙襬行了一個屈膝禮。
看看這個瘦弱的小女孩,波蘭國王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侍從,庫布里斯特!”馬洛舍夫想借這個機會把庫布里斯特救出監獄,便給庫布里斯特安排了一個身份。
馬洛舍夫的話,讓庫布里斯特一愣,有點驚訝的擡頭看看馬洛舍夫後,連忙對着波蘭國王行禮,“尊貴的國王陛下!”
波蘭國王同樣也疑惑的看看馬洛舍夫,在地上對自己行禮的人明顯是個囚犯,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亂糟糟的頭髮,滿是黑泥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是明亮的。還有這人的一隻手上鮮血淋漓,似乎是剛剛受的傷。
波蘭國王的眼神,讓馬洛舍夫恭敬的一點頭,並沒有說話。
作爲一個國王,波蘭國王並沒有刨根問底的必要,只是對着庫布里斯特一擺手,“起來吧!你們都起來吧!”
衆人立刻站起身,遠遠的看着馬洛舍夫同波蘭國王兩個人交談。
華倫和波蘭國王兩個人之間的陰謀,最後在這樣一個陰暗、潮溼的地方敲定了。馬洛舍夫回答了波蘭國王心中的每一個疑點,即使是謊言,馬洛舍夫說出的時候,也沒有眨眼。馬洛舍夫拍着胸脯向波蘭國王保證,西普魯士只是要進行一場懲戒行動,並不會侵佔任何一個波蘭貴族的領地,而是會把這些領地交還給波蘭國王,波蘭國王付出的代價不過就是免除西普魯士一年的稅收。
雖然看似波蘭國王會損失幾十萬古爾盾的稅收,但是得到的貴族領地卻更加的實惠,如果能借着西普魯士的行動,把那些跋扈的貴族們領地收回,那王權會大大的強化,那些貴族們一定會重新尊重他們的國王。
“如果你們戰敗了呢?”波蘭國王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西普魯士必勝的基礎上。
馬洛舍夫把手一攤,“那就什麼都沒有!國王陛下,爲了保密,我想我們的密約應該在西普魯士簽訂!並請你的使者在但澤居住一陣,等到一切成爲現實後,再送回協議副本!”
馬洛舍夫的話中含義很明顯,那就是這密約簽訂後,需要在存放在但澤!如果西普魯士人勝利,那就履行密約,如果西普魯士人失敗了,那就把密約銷燬。
波蘭國王點了點頭,馬洛舍夫的提議是個非常好的處理辦法,這樣就不會讓那些貴族們得到風聲,也不會因爲泄密而影響自己國王的名聲。
“特使閣下,我想我們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這裡的味道實在是不符合你的身份!”波蘭國王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
馬洛舍夫看看自己身邊的幾個人,特地對着庫布里斯特點了頭。見到庫布里斯特回以感激的笑容後,馬洛舍夫也微笑了一下。
“那個該死的農奴在哪?你們爲什麼擋着我?知道我是誰嗎?快讓開!你們這些下賤的蠢貨!”監獄的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叫罵的聲音。
雖然已經很久沒聽到,但是熟悉的聲音,讓馬洛舍夫微微的一翹嘴角。對着波蘭國王歉意的一頷首後,幾步走到了最前。
“是他,就是他,那個下賤的農奴,你們怎麼把他放出來了!快把他抓住!馬洛舍夫,你這個下賤的混蛋!”馬洛舍夫過去的主人,科瓦爾斯基男爵指着馬洛舍夫很得意,又顯得高高在上的說。
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挺直了身子,讓自己顯得有些貴族的風度後,馬洛舍夫走到科瓦爾斯基的面前。
發福的馬洛舍夫像是一個富態的上等人,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而科瓦爾斯基身材矮胖,臃腫的身材把斯拉夫長袍撐的滿滿,配着上邊的條紋,像是一個不算太圓的瓜。
“雖然你說的名字沒錯,我是叫馬洛舍夫,但是我是西普魯士地區特使,代表但澤伯爵華倫向波蘭國王上繳領地稅!作爲擁有貴族身份的人,我對你的說法提出抗議!你想要進行一場文明的決鬥嗎?你已經侮辱了我的榮譽!”
馬洛舍夫一番話把科瓦爾斯基說的瞠目結舌,沒想到馬洛舍夫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而且根本不是什麼騙子。
看看科瓦爾斯基的嘴臉,馬洛舍夫又伸手一指,對着自己過去的兩個夥伴,“這兩個人用卑鄙的言辭和謊言,指控了一位貴族,我需要討回我的榮譽!我現在指控這兩個人犯了侮辱貴族的罪名!”
這下科瓦爾斯基和兩個下人都傻了,沒想到當初的農奴馬洛舍夫現在說話會這麼氣勢十足,而且一副斬釘截鐵不肯善終的樣子。
“這個人是個騙子!他一定在信口胡說,別聽他的!這個人是個逃跑的農奴!抓住他,我會把他的財產分給你們一半!”馬洛舍夫的底氣讓科瓦爾斯基一咬牙,向着監獄中的獄卒們許諾起來,以往這一招非常的好用,看在錢的面子上,有些無辜的人也會被安插上有着足夠分量的罪名。
只是同平時不同的是,這些獄卒們一臉的戰戰兢兢。一個像是領頭的人對着科瓦爾斯基把眼睛一瞪,“男爵大人,你這是在**裸的賄賂國王陛下忠心的下人嗎?這是國王陛下的監獄,不是你的!”
科瓦爾斯基被打斷了話頭後,身子向後微傾楞了一下,沒想到以往巴結自己的獄卒們會變了性子,而且竟然對自己呵斥起來。
“你們……”指着這些獄卒,科瓦爾斯基有些氣結,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不幫着自己說話。
當了一陣觀衆的波蘭國王這才走過來,國王的突然現身,讓科瓦爾斯基的心臟似乎被人紮了一針,一陣無力感涌了上來。
“國王陛下!”驚呼了一聲後,科瓦爾斯基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你要賄賂我這些忠實的手下們?”波蘭國王看看那些誠惶誠恐的獄卒,見到衆人連連鞠躬後,又看看馬洛舍夫,“還要誣衊一位身份高貴的人!”
“他!他!”科瓦爾斯基半天說不出話,沒想到一個農奴也成了身份高貴的人。
看都沒看癱軟在地上的科瓦爾斯基,波蘭國王看向指控馬洛舍夫的兩個男人,“這兩個人侮辱貴族,使一位貴族受到了不符合身份的待遇,我需要你們馬上糾正!”
波蘭國王的話等於宣佈了兩個人的絞刑,一直站在一邊的獄卒立刻衝上來,把兩個人抓住,不管兩個人的大呼小叫押了下去。
馬洛舍夫帶着微笑優雅的一笑,對着科瓦爾斯基一鞠躬後,跟在波蘭國王的身後走了出去。
科瓦爾斯基明白雖然波蘭國王在波蘭貴族中缺乏權威,但是在華沙城可是絕對的主宰,現在自己是沒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那兩個下人的死活沒什麼值得關注了,自己還是快些返回領地吧!
在貝爾根,門德爾鬆伯爵正在自己的宅邸中喝着紅茶,自從小舒爾茨說過茶的正宗沖泡方法後,門德爾鬆伯爵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清淡的飲用方式。
“伯爵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些帝**已經快把貝爾根壓榨乾淨了!鄉下的農夫都跑乾淨了,我們的莊園根本沒有人來打理!”幾個貴族在門德爾鬆的宅邸裡,希望這位貴族領袖能想個辦法。
“那就讓他們跑好了!”門德爾鬆伯爵根本就不在意。
“伯爵大人!”貴族們急切的喊了聲。
“讓那些帝**士兵去收割麥子不是個很好嗎?難道讓那些人四處流竄?那樣貝爾根纔會徹底變成廢墟!你們還是想想怎麼應付格拉斯伯爵吧!我看他想當公爵了。”門德爾鬆伯爵的話,讓衆人心中都一驚,格拉斯伯爵已經得到了貝爾根保護者的頭銜,難道還想得到貝爾根公爵的頭銜?現在貝爾根公爵華倫還沒有死呢!
“據我所知,格拉斯伯爵同華倫斯坦這個姓氏有很深的結締,說他同公爵大人是仇人都不爲過!這個冬天的日子不好啊!”門德爾鬆伯爵把茶杯裡的茶喝光後,站了起來,“人老了,憋不住尿了,我先失陪了!”
看着離開的門德爾鬆伯爵,一衆貴族面面相覷,門德爾鬆伯爵這是要置身事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