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我的命令?”小舒爾茨收到弗蘭格爾的命令後,馬上反問了一句,這命令既合理又不合理。說合理是因爲弗蘭格爾是總指揮,他有權按照戰場勢態來命令各支部隊行動,而說不合理是因爲在小舒爾茨的對面是幾千人的帝國軍,主動發起進攻無異於去送死。
“對不起,閣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傳令兵!”瑞典傳令兵對着小舒爾茨恭敬的行禮後,轉身就走了。
感覺到這瑞典傳令兵的高傲後,小舒爾茨撇了下嘴,弗蘭格爾是瑞典親王、伯爵,帶着的這些隨從也都是藉機歷練的瑞典貴族子弟,看起來這小傳令兵沒看得起自己。
既然瑞典人沒看得起自己,那自己也就別拿着命令當命令了,不過還是得變通下。小舒爾茨看着對面的帝國軍,下達了一個自己的命令。弗蘭格爾要的是自己同對面的帝國軍戰鬥,並沒要求自己一定要和帝國軍殺到一起。
“命令炮兵換炮彈,向着帝國軍戰線開火!”小舒爾茨下了一個非常聰明的命令,自己的六‘門’輕野戰炮並不是只能發‘射’散彈,雖然沒有西普魯士最新式的榴彈,但是沒有爆炸威力的栓彈,還有尖頭彈都有。
在炮膛裡裝填上散彈的輕野戰炮,接到小舒爾茨的命令後,炮手連忙用抓鉤伸進炮膛,把炮彈拖了出來,接着裝填手用彈架擡着一發尖頭彈放進了炮膛中。
栓彈和尖頭彈都是用來攻堅的炮彈,面殺傷的威力小,但是‘射’程極遠。
看着撤退回來的隊伍,格拉斯伯爵面‘色’鐵青,對面的這些人就像是個難啃的骨頭,自己優勢的兵力竟然失敗了。
“真需要一場雨啊!”格拉斯伯爵突然想求一場雨了,因爲對面那支貝爾根人的隊伍裝備的都是火器,如果有一場大雨,那就是自己長槍兵和騎兵發威的時候了。
心煩的看着撤下了的隊伍整隊,格拉斯伯爵正想着下一步應該怎麼安排的時候,就聽見一聲炮響。擡頭便看見一發炮彈在空中劃出弧線,帶着尖嘯落到了剛剛集合起來的步兵方陣中。
落下的炮彈不像是普通的炮彈停止不動,或者彈跳幾下,而是像一條魚一樣在地面滑動了一陣。
這炮彈貫穿了幾個帝國軍士兵的身體,幾乎一排的士兵死於非命。這一發怪異的炮彈,讓格拉斯伯爵一下子跳了起來,對面的那些人難道和魔鬼做‘交’易了?
“把那炮彈拿過來我看看!”心驚的格拉斯伯爵連忙下令,同時自己向着貝爾根人的火炮看過去。
貝爾根的輕野戰炮口徑不大,但是炮身碩長,炮口帶着加強箍。‘操’作火炮的炮手正在調節火炮的仰角,後邊的步兵方陣則在向前移動,很快就把輕野戰炮包了進去。
小舒爾茨把自己的西普魯士近衛向前移動了一點點,在用回型陣把親野戰炮保護起來後,前排的士兵開始就地蹲下,給火炮讓出了‘射’界。
被格拉斯伯爵派出的幾名隨從,忍着嘔吐的感覺到了被炮彈打死的士兵中。東倒西歪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這些可憐的士兵雖然穿着堅硬的‘胸’甲,但是‘胸’膛還是被炮彈砸爛了。幾個‘腿’部被炮彈的滑動擦傷的士兵,除了傷重的,其他人正看着那發奇怪的炮彈。
帶着些碎‘肉’和污血,尖頭彈靜靜的停在地上。格拉斯的隨從看看周圍的士兵,自己閉上眼睛祈禱了一下,然後拿出自己的便攜聖經舉了起來。
“願主保佑!驅散這魔鬼的邪惡吧!”隨從振振有詞的同時,又把帶着的十字架拿下來,對着在看熱鬧的幾個帝國軍軍官說了句,“司令官大人要看看這個東西!”
這尖頭彈比一個‘成’人的小臂粗不了多少,一個人就能抱起來,但是被這隨從這麼一折騰,所有人都以爲這尖頭彈是魔鬼的傑作了,反而都不敢碰他。
發現沒人動,隨從四下看了看,又強調了一遍,“司令官大人要看看這個東西!快點,快點!”
“轟轟轟!”小舒爾茨的六‘門’輕野戰炮陸續再次開火,栓彈、尖頭彈呼嘯着飛向對面帝國軍的方陣。
火炮能造成的殺傷很小,但是造成的威懾卻很大,加上剛剛那個格拉斯隨從帶給衆人的心理暗示,把這威懾一下子放大了。
六‘門’輕野戰炮的炮彈只殺傷了不到五十人,但是這些炮彈是被魔鬼詛咒的印象,讓士兵大爲驚恐,口中祈禱的聲音不斷。
沒想到自己要看一發炮彈最後竟然成了這樣,格拉斯伯爵帶着隨軍神父,親自到了自己隊伍的右翼。
“以主之名清楚邪惡!接受主的裁決吧!”神父高舉聖經,大聲的呼喊着,身後的助祭連忙遞上聖水,由神父灑在炮彈上。
神父的出現,讓士兵們的驚恐降低下來,紛紛跪在地上向神父懺悔。格拉斯伯爵滿意的看看神父後,自己走到炮彈邊,尖頭彈這形狀讓格拉斯伯爵狠狠的瞪了眼自己的隨從,這明顯是一發形狀奇特的炮彈而已,竟然被他整出主和魔鬼之爭來。
這是火炮之所以使用圓形炮彈只是因爲便於製造,而西普魯士因爲工業發展迅速,對於尖頭彈鑄造加工的‘精’度以及非常高,所以圓形彈反而淘汰掉了。
聽着不時的炮聲,還有落下的炮彈,格拉斯伯爵平復了下心中的怨氣後,對右翼的隊伍下達了命令,“右翼隊伍後退!撤退到炮彈‘射’程之外!騎兵發起進攻進行掩護!”
剛剛休整了一陣子的騎兵再次行動起來,這一次帝國軍‘胸’甲騎兵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以前三‘波’‘胸’甲騎兵進行火槍攻擊,剩下的‘胸’甲騎兵則準備強行發起衝鋒。
“勇敢的小夥子們,守衛主的光明,聖瑪利亞保佑!”‘胸’甲騎兵軍官揮起手中的佩劍後,帶頭衝了出去。
整隊完畢的帝國軍‘胸’甲騎兵開始一‘波’‘波’的出發,迅速向前衝去。
帝國軍騎兵的進攻,讓輕野戰炮再次換上了散彈,炮手快速的轉動螺桿,讓炮口降低。
“讓開,快讓開士兵們!”炮長髮現蹲在前邊的西普魯士近衛在火炮的‘射’界之內了,這樣開炮的話,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人。
炮長擺動的胳膊讓前邊的軍官有些無所適從,按照小舒爾茨的命令自己必須堅守在這裡纔對。
戰場上的變化,讓小舒爾茨的應變有點遲鈍了,作爲指揮官,他並沒接到炮手的彙報,並不清楚自己的步兵把炮兵的‘射’界檔上了。
“他們在做什麼?”小舒爾茨怒吼了一聲,前邊的步兵有人竟然向着邊上撤退了,而火炮也遲遲沒有對着帝國軍‘胸’甲騎兵開火。
“擡高炮口!先開一炮再說!”經驗豐富的炮長自己親自開始‘操’炮,調整了火炮的炮口。
回型陣突然出現的缺口,讓帝國軍‘胸’甲騎兵發現了機會,立即向着這個缺口衝過來。
“轟!”輕野戰炮的炮彈在空中飛過,強勁的空氣颳起了西普魯士近衛們的帽子。這及時的一發炮彈,讓已經接近回型陣缺口的帝國軍‘胸’甲騎兵收到了極大的殺傷,最先的‘胸’甲騎兵只剩下極少的幾個人。
“堅守,堅守陣地!”小舒爾茨的傳令兵大吼着衝到最前,命令那些讓開缺口的西普魯士近衛立刻把缺口補上。
“誰是軍官?是誰命令你讓出陣地的?你知道你的職責嗎?”傳令兵拉着領隊的軍官吼道。
“是炮兵要讓出位置的!我們擋住炮口了!”軍官回答到。
看看這低級軍官軍士長的軍銜,傳令兵搖了搖頭,看了這位軍士長要被降級了,“記得士兵條例嗎?沒有長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退出自己的陣地!”
聽到這話,那軍士長咬着牙點了點頭,看了自己已經嚴重的違反軍紀了。
“現在管理好你的士兵,軍士長!”傳令兵點了下頭後,馬上返回去向小舒爾茨彙報剛剛是怎麼回事。
完全衝刺起來的‘胸’甲騎兵氣勢驚人,但是西普魯士的近衛們並不爲所動,這些戰鬥經驗豐富的士兵,早就習慣了面對騎兵衝鋒的驚人氣勢。
“聖父聖子聖靈!耶穌基督會庇護我們的!”西普魯士近衛們的軍官高聲吼着,讓宗教信仰來支持士兵們的信心。控制着因爲興奮而加快的心跳,西普魯士近衛們等待着帝國軍‘胸’甲騎兵的接近。
“開火!”隨着軍官的命令,線膛燧發槍藉着‘射’程的優勢遠遠的就開始‘射’擊。子彈形成的一面牆,讓帝國軍‘胸’甲騎兵紛紛落馬,中彈的戰馬更因爲速度而在地面翻滾。
“蹲下!”隨着軍官的口令,‘射’擊過後的西普魯士近衛並沒開始裝彈,而是立刻蹲下,把燧發槍當做短矛支撐起來開始防禦。回型陣後邊平行的那道邊,蓄勢待發的西普魯士近衛們向前了幾步後,冷靜的等待着。
“聖母瑪利亞!”帝國軍的‘胸’甲騎兵在急速的奔馳中,已經不再顧及是否會面對死亡,開始像真正的騎兵一樣,勇猛的向着西普魯士近衛的方陣衝過去。
“砰砰砰!”後排的‘射’擊又一次對帝國軍‘胸’甲騎兵形成了殺傷,但是帝國軍‘胸’甲騎兵的衝鋒速度太快了。
“啊!”驚叫、慘呼聲開始響起。帝國軍中彈倒下的戰馬在地面翻滾着砸進了西普魯士近衛們的方陣中,只有三層縱深的第一道防線立刻被衝開了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