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覺得渾身上下直打哆嗦,他從來沒見過秦戰這樣和言悅色地跟他說話,忙道:“屬下盡力了。”
他不知道秦戰爲什麼這樣問他,只好如實回答。
秦戰笑道:“好,很好。”
第二個“好”字沒說完,滿天的龍象虛影突然出現在他的周圍,高洋大驚,道了聲:“主人……”正要防備,已是不及。
秦戰的龍象拳突然揮出,擊在高洋身上,高洋像麻袋一樣飛了出去,撞在廳裡的牆上,轟的一聲,廳牆破了一個大洞。
高洋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着主人,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氣絕身亡。
秦戰拍了拍手,對着他的屍體冷笑道:“我還以爲你是個超級天賦天才,想好好培養你,沒想到連一個賦師都贏不了,我養你有什麼用。”
秦戰又望着廳外自言自語道:“想跟我爭皇位?哼,毛還沒長齊。要不是父皇還需要你去辦一件事,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他的臉上現出陰沉、冷酷的神色。
秦風在回家的路上,不知怎的,總覺得秦戰今天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回到皇宮,秦風發現皇宮裡上上下下的人匆匆忙忙,似乎有什麼事發生。
他拉住一名侍衛問道:“你們在忙什麼?慌慌張張的。”
侍衛的回答令他大吃一驚:“大殿下瘋了。大喊大叫的,王府裡的侍衛拉也拉不住,受傷了很多,陛下聽說後很生氣,命令我們去幫忙呢。”
大皇子明王秦立在前幾天迎接秦風的皇宮前和當天的晚宴秦風還見過,當時他的表現秦風不是很注意,不過秦風可以斷定他當時很正常,可爲什麼時隔幾天他卻瘋了?
秦風百思不得其解。
秦風跟在幾個侍衛的後面,走出皇宮,穿過幾條街,來到一處寬大的宅第前。
他過去並沒有來過這裡。
這是秦立的王府嗎?要不是府前大門寫着勉強可見的“明王府”三個大字,秦風簡直有些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地方雖然寬大,卻破舊不堪,比平常人家的宅子也有所不及,連門上的金漆也幾乎褪成了灰色,似乎十幾二十年也沒修整過。
秦風原以爲自己的前身之前的生活已經夠悲慘了,沒想到還有更悲慘的皇子,而且還是秦嘯天的長子。
秦風搜索前身的記憶,才零零碎碎得到一些秦立的信息。
秦立雖然天賦平庸,但卻曾是秦嘯天最寵愛的長子,甚至曾被立爲太子,可是隨着出生的皇子的天賦一個比一個優秀,秦嘯天漸漸對他失去了興趣,甚至對他徹底表現出了無視,他的太子之位也成了擺設,秦嘯天甚至一年半載也不召見他,更不用說讓他參加軍國大事了,相反,二皇子秦羽、三皇子秦輝、四皇子秦仁、五皇子秦戰相繼得到重用,分去了原本屬於他一人的職權。
曾經風光無限的秦立哪咽得下這口氣,走投無路之下的他曾經策劃謀反,不料被手下親信告密,秦嘯天正想找一個機會廢去他的太子之位,這下倒正好有了藉口。
於是秦嘯天便把他軟禁在城裡的一座廢棄宅子裡,沒有命令不得出來。秦風回來的那天他其實是得到特赦出來的。
當然也有人說以秦立當時的地位和能力,想要謀反也太可笑了,這其實是秦嘯天設的一個局。
至於真相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王府裡隱隱約約傳來秦立又唱又叫的聲音,秦風剛想進去,忽然旁邊有人叫道:“十弟。”
秦風一看,是秦羽。
秦羽走過來道:“十弟,你這是做什麼?”
秦風道:“我在皇宮裡,聽說大哥出事了,我過來看看。”
秦羽嘆了口氣道:“十弟你也太天真了,別人唯恐跟這件事扯上關係,都紛紛躲開,你倒好,自己來找麻煩。”
秦風奇怪地道:“二哥,你不是來了嗎?”
秦羽道:“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父皇派我來處理這件事的。”
心裡真不是滋味,這皇室裡真不是人呆的,父子兄弟之間互相提防跟防賊似的。
他問秦羽道:“父皇打算怎麼辦?”
秦羽道:“還能怎麼辦,押到宗人府關起來唄。你還是走吧,要是被人看見,會有麻煩的。”
說完逕直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秦羽帶前一隊侍衛押着一輛馬車從王府裡出來,車上放着一個大箱子,秦風估計秦立就在箱子裡。
秦風遠遠地看着,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天晚上,秦風悄悄地來到宗人府。他總覺得秦立的發瘋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宗人府是皇室用來關押皇族中犯下重大罪責的人地方,有時也作爲短暫拘留所。
宗人府的守衛並不森嚴,一是因爲這裡的犯人少,二是因爲這裡離皇宮很近,三是關押在這裡的人都是皇室成員,曾經位高權重,他們或許都有機會出去重掌大權,逃跑的機率很小。
“什麼人?”一個看守的侍衛發現了秦風,喝道。
“是我。”秦風走了過去,取出代表自己身份的金色腰牌。
侍衛們看完秦風的腰牌之後,衆人連忙下跪,秦風忙讓他們起來。
一個侍衛問道:“殿下怎麼跑這裡來了?”
秦風道:“我想看看我大哥。”
衆侍衛頓時面露猶豫之色,因爲沒有皇帝的允許,別人是不能進入裡面的。
秦風掏出一疊銀票,分給衆侍衛,道:“我只是和他說幾句話,很快就出來的。如果上面怪罪下來,你們就說是我逼你們的,這樣你們就可以撇清關係了,如何?”
衆侍衛聽又不要承擔責任,又有錢可拿,而且他們偷偷看了銀票,每人至少千兩以上,這樣的好事誰不肯做,便放秦風進去了。
一個侍衛指着院子裡前排第三個屋子道:“大殿下在那間屋子裡。”
秦風點點頭,走進院子,向那間屋子走去。
門並沒有鎖,在院子裡宗人府的犯人還是有一定的活動空間的。
“大哥?”
屋子裡沒有燈,秦風目力極佳,卻也看見裡面地上依稀坐着一個白影,正在喃喃自語着什麼。
秦風把燈點上,一個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略顯蒼老的人出現在面前,正是秦立。
四十來歲的人,卻看上去如五六十歲般蒼老,秦風差點認不出他來。
一見秦風,秦立立刻露出害怕的神情,拼命往後退,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秦風和他雖不是親兄弟,但見了他這般模樣,也不禁噓唏不已。
他柔聲道:“大哥,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十弟,你認不到我啦?”
盯着秦風好半天,秦立害怕的神色漸漸消失,突然道:“朕是皇上,你見了朕還不下跪?”
秦風嘆了口氣,這秦立看來是想當皇帝想瘋了。
“何苦呢,爲一個皇位弄得這樣?父皇春秋正盛,最少也要一百年以後纔有可能駕鶴西去,爲了這個虛幻而遙不可及的未來而瘋,有什麼意義?”
光輝大陸上的賦者比一般人壽命要長,賦衛壽命可延長十年左右,賦士可延長二十年左右,
賦師可延長三十年左右,賦將可延長五十年左右,而賦王,則可以延長八十年左右,賦皇可以延長一百二十歲左右,等級越高,壽命越長,據說到了賦聖等級,壽命可達千年以上。
這也是大陸上的賦者拼命修煉以期提高天賦等級的原因之一,畢竟,長生不老是大多數人的夢想。
“你說得沒錯,可是我並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而瘋。”秦立突然道。
這一瞬間,他突然恢復了正常。
“大哥,你……”秦風又驚又喜。
秦立走到門口,朝外面望了望,然後把門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