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去建東的安排只能作廢了,建東的事情再重要也沒有尋找硬幣的來源更重要,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王況都不會輕易的放棄。 ()至於建東,林荃淼小心應對,加上建東離大陸遙遠,只要軍政一把手都是自己的人,不怕其他人興風作浪。
當然了,建東這塊蛋糕肯定也要被分得差不多的,有建州的例子在先,如今又來個建東,只要林荃淼一被安排過去,那些鼻子靈的馬上就能聞出味來,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安排自己的人到建東,而作爲妥協,王況也只能退讓幾步,以換取這些豪門世家對建東政策和自己的向東向南進而佔據整個南太平洋的策略不要投反對票。
事實上,從短期利益來看,應該是從建東向西佔據整個東南亞羣島纔是最好的,整個東南亞羣島上大島不少,且植被茂盛,土地肥沃,如果時間夠的話,可以一年種三季的水稻,實在是發展農業的最好選擇。
不過王況有他自己的規劃,東南亞羣島,是要預備留給矮人族的,現在並不知道矮人族具體在哪個位置,而他們又都是居住在深山老林裡,不容易尋找,只有等到找到矮人族並幫他們徹底的安定了下來,並且建了國,那麼再把剩下的島嶼佔了也不遲,不管怎麼說,矮人族是屬於最爲平和的種族,或許,也正是因爲他們的平和,才導致了滅絕吧。
王況不是那種徹底的動物保護主義者,他也保護動物,但那有個前提,那就是動物不得危害到人類的安全才行,而作爲人類的兄弟,矮人族其實根本威脅不到人類的安全,所以王況纔會想着保護,畢竟,如果只有人類,太孤獨了。
“衆位愛卿以爲如何?”紫宸殿上,李世民讓小黃門把王況的奏摺傳了一遍之後,沉聲問道。
出乎意料的,李世民原本預料的反對聲音竟然沒有,沒一個人站出來反對的,就連以前只要他一提出來要開戰的時候,反對最爲激烈的諸遂良和唐儉也是一言不發的當起了入定老僧。
李世民有些不忿了,哦,怎麼着,朕以前只要一提發兵,哪怕只是三五萬人你們都跳出反對,而現在王二郎提出來說要打東灜,而且是要跨洋涉海的遠征,你們就都不吭一聲了?他越想越是覺得窩囊,鼻孔裡輕輕的哼了一聲。
長孫無忌坐得離他是最近的,本來他也是老神在在的半閉着眼,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着殿上的每一個人,這下聽出了李世民的不滿來,稍微一尋思,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欠了欠身:“陛下,某以爲當打。”
“哦?輔機以爲該打?理由呢?說來聽聽。”李世民心道,還是大舅哥好啊,知道來打圓場,不然這殿上死氣沉沉的,難道還要朕一個一個的點名問去?
“打東灜的理由,建安縣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某附議,就不多言。不過某以爲,該打的理由似乎還可以加上幾條。其一,如今我大唐糧食連年大豐,如今各縣各軍各州的糧倉都已經爆滿,這些糧食也只能存放三五年就得處理,可現今天下也是家家糧滿倉,若是將這些庫裡的存糧投放出去,恐怕會引起糧價暴跌,因此,某以爲,這糧食,還是消耗掉的爲好。“
“其二,前此建安縣伯多次獻策,他所提出的以糟粕替代糧草,以行軍餅和琥珀糖替代乾糧等等,這些雖然是得到了驗證,但都是小範圍內的,若是放到大軍之中,恐怕還需要再進一步的驗證,同時,若此法可行,則也正好可以讓兵士們熟悉新的給養方式。”
“其三,大唐水軍新建,之前滅了食人族,那也只是小打小鬧,一支軍隊,還需要經過一定規模的實戰才能養成軍心,東灜的大小正好,以目前大唐水軍的規模,恰好是夠他們啃的。”
“其四,”長孫無忌頓了頓,眼角瞥了一下坐在對面的侯君集,輕咳了一聲後,這才接着道,“建安縣伯曾言,大唐軍士到地勢高的地方容易患病,軍隊戰力大減,但同樣的是,若是在地勢高的地方的人下到地勢低的地方,也同樣容易患病,這個雖然之前也是從行商旅人口中得到證實,但詢問的人的數量不足以證明這個說法真的是可行的,同樣也需要驗證,若是能在打東灜的同時,放出消息去,說我大唐舉全國之力要去教訓教訓膽敢擄我大唐子民的蠻夷,那麼吐蕃必定會蠢蠢欲動。”
“稟陛下,某也附議。”得了長孫無忌暗示的侯君集在和坐他上首的李靖交談了兩句後,也欠了欠身,舉着笏板附和起長孫無忌的話來。“某以爲,若是能將王家二郎的說法拿來驗證一下,如果可行,則可採納其後面的在青海找一地勢高的地方練兵,以提高我大唐兵士的適應能力,若是此法經過驗證後不可行,則也可省去了在青海練兵的麻煩。”對王況,侯君集因爲太子的關係,感觀不是很好,因此,他稱呼王況總是用王家二郎來稱呼,有點藐視的意思在裡面。
聽了侯君集的話,同樣坐在武將這一邊的程知節睜開眼,瞟了他一下,心裡暗笑:“這就是二郎說的打腫臉充胖子了,明明心裡對二郎的提議是肯定的,卻又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嘿嘿。”不過,現在殿中沒有任何人跳出來反對出兵,他也懶得和侯君集計較這個,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不就得了?你侯君集不就是因爲搶不到攻打東灜的頭功麼,這就性急了。這時候恰好秦瓊和尉遲敬德也睜開了眼睛瞟完候君集後將目光轉了回來,三人相視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三個老傢伙的小動作可沒瞞過坐在上面一直在觀察着羣臣反應的李世民,他心裡道,你們三個老狐狸,以前輔機但凡是說什麼你們都要出言挖苦一二的,怎麼這會不說話了?不說話朕就偏要讓你們說:“知節和敬德似乎有話要說?”秦瓊畢竟對他有過擋下一箭的過往,而且也是剛消除了心病,李世民倒也不好點他的名。
“回陛下,某以爲,這打東灜的理由,還可再加一條。”程知節清了清嗓子,“俺老程是個粗人,不似對面那些整日介里仁義道德的大賢們,心裡明明知道卻是不敢說的。”今天朝堂之上,實在是太過詭異,作爲老狐狸的程知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癥結其實還是在這大家心知肚明卻有礙於面子不敢說的原因之上,這個時候,他再不跳出來充當一下黑臉,恐怕大家都抹不開面子,而且,自己明明將對面的文官都損了一遍,他們也還得感謝自己,這個感覺,嘿嘿,要多爽就有多爽,就如同一個貞烈女郎,明明被人女幹了,還要喘氣連連的輕哼着一樣。
“哦?知節不妨說來聽聽。”李世民一聽程知節這話,心中如同寒冬臘月喝下一碗熱乎乎的湯,別提多暖和了,這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是要點名給程知節幾個難堪的初衷,心想,還是這幾個老夥計知朕心意啊,畢竟可都是一路征戰過來的,知道有些話自己當皇帝的不好說出來,這就要替朕道出來了。打東灜的理由,李世民思來想去,也就只剩了一條沒說了。
長孫無忌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但見程知節站了出來,也就住口不說,和身邊的房玄齡及杜如晦相互看了一眼,房玄齡暗中衝長孫無忌挑了下大拇指,有些話,武將說得,文官是說不得的,要是傳了出去,總歸是有那些所謂的衛道之人跳出來吆三喝四的罵他們一身銅臭,臭不可聞,而武將本來就是打打殺殺之人,既不會在乎別人的口誅筆伐,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他們大可一聲大喝:怎麼了,某就是個武人,粗人一個,別跟某等談這些個大道理,某不懂云云。
程知節也看到了長孫無忌他們幾個文官首領的小動作,不過他也不以爲意,而是大聲的衝着對面的文官嚷道:“想必大家也都聽說了,近日長安頗有傳言,說是東灜產銀,其產量足夠我大唐每年所需,因此,某以爲,這打下東灜,則可用其所產的銀用以流通,從而省下大批的銅錢,某可是聽唐尚書說過無數遍的,我大唐鑄銅錢,其實是個虧本生意,鑄一百銅錢所耗的本至少在百二十文上,唐尚書,你說是也不是呀?”
唐儉本來是偷偷的看着程知節和長孫無忌他們幾個你來我往的暗鬥,看得正爽呢,這免費的戲碼,可是好久沒瞧見了,自從王二郎在長安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之後,程知節他們幾個也就越來越收斂了許多,今天難得看一出好戲,沒想到程知節一把火就燒到自己身上,於是恨恨的瞪了一眼程知節,卻又不得不回答程知節的問題,開玩笑,他要是回答不出來,那這尚書也趁早別做了,趕緊回家種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