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得醜醜說要回去幫阿哥捶腿了,婦人這才猛然驚醒,連忙不住的給王況行禮:“小婦人又失禮了,阿郎如今臥病在牀,不能起身來見小東家,還望小東家恕罪。”
“大嫂哪裡話來,哪有讓病人起來的道里,該是我去看看五郎纔對。”
這時候孫府的幾個家人已經放好了物件,都不用王況吩咐,就掃屋子的掃屋子,鋤草的鋤草,還有個家人用竹竿挑了條紅布條,掛到了大門上,預示喬遷之喜的意思。旁邊街坊有見到紅布條的,手上又沒什麼事的,就都會過來幫忙。
王況此時已經穿過了月門來到偏院,偏院並不大,也就和王況在客棧後面的院子一般大,也是隻有兩間屋子。婦人緊走幾步,推開了南邊房間的門,嘴裡說到:“阿郎,小東家來看你了。”
整個屋子只有一扇小窗,此時太陽早已落山,因此屋裡很是昏暗,王況站在門口好一會纔看清屋裡的情況。一張矮榻,一個案幾,一個櫥櫃而已,其他再沒什麼東西,案几上還零亂擺着幾個包袱,看樣子應該是王五家帶來的,屋子應該是已經收拾過了,看來自己還真是冤枉了牛娃子,他應該是接了人來後,先收拾好這間屋子然後纔去孫府叫的人,怪自己沒事先安排好讓王五住這裡,否則人沒到應早就能整理好了。
矮榻上一個瘦得皮包骨的漢子,就是王五了,正吃力的撐着手想要起來,醜醜也跪坐在一旁幫忙,可他那小身板又能有多少力起?
王況見狀連忙上前,制止了王五:“快躺下,身子不好就彆強撐了,若你日後將身子養好了,你怎麼給我行禮都成。”又對醜醜說:“醜醜,快扶你阿爹躺下。”
王五就這麼撐一會,臉色已經是煞白,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他吃力地躺下:“慚愧了,某這身子。”隨即醒悟什麼,連忙又說:“小東家莫擔心,某二弟信中已經說的明白,我身子無法動彈,可嘴還是在的,只要小東家找幾個手巧的人來,某在旁看着,定能磨出小東家要的圓球來,耽誤不了小東家的事。”
“這事不急,只要在明天夏天能磨出來就行了,你先養着病,這樣,我先去物色幾個人,先不和他們說讓磨石球的事,讓他們在你這裡伺候段時間,然後該留誰下來,由你決定,你看如何?”王況知道,王五既然開口說了指點人磨石球,那就是有把吃飯的技藝傳出來的意思了,也就是說,幫着磨石球的繼承了他的衣鉢,那麼人選就馬虎不得了,總得讓王五滿意才行。
這也是王況,要是換了別人,王五估計也要考慮考慮,就是考慮了也不一定會願意把技藝傳出來,一門技藝那就是可以代代相傳的吃飯保障,天下沒幾個人願意輕易就把這手藝傳人的。
正說着,牛娃子領了個郎中過來,卻是建安最有名的南山堂的許郎中,許郎中進屋也呆了好大一會,這纔看見王況也在,連忙打招呼:“喲,小東家也在呢。”這邊也沒閒着,一撩袍子就坐在榻邊給王五號起了脈,王況連忙拉了牛娃子出來,這郎中號脈也有規矩的,旁的不相干的人是不能看的。一是說怕人學了藝去,二是說旁人的氣息能影響問診。王況自己又不懂醫,許郎中是知道的,又有向王況示好的意思,所以就沒避開王況直接就開始檢查。
看看屋子,王況吩咐牛娃子:“明天找幾個匠人來,把這窗擴大些,另外這邊也再開個窗,讓屋子透亮些,這病人啊,亮堂些心裡能舒暢些,病也就能好得快了。另外再去找下遏躍跟大叔,問問那個幫他做胡凳的匠人是哪個,也一併帶了來,我要他幫我做樣事物。”
牛娃子一一應了,許郎中也已經檢查完了出來,聽到了王況的話,不由誇讚:“說小東家是星君下凡可真沒錯,連病人心裡舒暢對病有好處也知道,某還是早幾年有次採藥,碰到個道人,也才知道的呢。”
道人?莫非是藥王?王況猜想,可他又不知道孫藥王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而且有沒來過建安也是不知道的,不過這時候的道家也身兼了醫家,保不定許郎中碰到的就是個醫業有成的道士,倒不一定是藥王。算了,管他那麼些,這時代的疑難雜症總比後世的少了,至少癌啊愛死啊什麼的總不會出現,而後世的教育普及,又讓他知道許多這時候的人束手無策的病的治療辦法,怎麼地自己也不會那麼倒黴罷,就是被自己碰上了,也能提醒提醒下給自己看病的郎中。。呸!我怎麼想這上頭去了?
“小東家,小東家!”牛娃子見王況在發呆,而許郎中又在一旁等着,就捅了捅王況。
“哦。不好意思,許郎中,是況失禮了。況剛纔聽許郎中說起道人,就想起了以前常來我村裡的一個道人來。”王況回過神來,靈光一現:這不是個機會麼?把他們認爲我神奇的本領全推給遊方道士或和尚的傳授,再說了,自己以前已經推給了個莫須有的貨郎,再多個道士啊和尚什麼的,也沒什麼,這可是某點大神們常用的法寶,他們用得,我王況也用得哦。你若說所有的本事都是在一個人身上學的,旁人估計不大信,可若說是從多個人身上學的,那旁人就只會說你聰明好學,這就是一個和多個的區別了。
“無妨,觸景生情,某也常有的。”許郎中倒也不介意王況的失神,這時才細細的跟王況說了說王五的病情,完了才說:“就按以前的方子抓藥就可,這病是長年在陰溼之地受侵襲所致,只能慢慢將養。”
王況對許郎中說的這經那經的是一概不懂,不過倒是聽懂了最後那句受陰溼侵襲的話來,莫非是風溼?如果是這樣,那也好辦了,黑螞蟻啊。就算治不好,也吃不壞人。心裡暗想,改天弄些來,曬乾了磨成粉,天天和在面裡給王五吃。
牛娃子送許郎中出去了,王況又在想黑螞蟻的事,就覺得袍子的被拽了拽,低頭一看,原來是醜醜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拽着王況的袍子,正仰頭眼巴巴的看着王況:“哥哥,哥哥先說的有好多哥哥一起和醜醜玩的是真的嗎?”
王況蹲下身,捏捏醜醜的鼻子:“當然是真的呀,要不,哥哥現在就帶你去?”
“好呀,好呀,”醜醜拍着手,兩條細腿一上一下的跳着,拍兩下又停了下來:“不行的,醜醜等下還要幫阿哥捶腿哦,阿哥的腿要常捶纔不會痛的。”
“醜醜真乖。”王況有些喜歡這個醜醜了,才四五歲,本該是無憂無慮的玩耍的年紀,卻已經知道要爲父親捶腿減輕病痛了:“那我們就明天去,明天哥哥來接你啊。”
這時候見婦人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王況才起身對婦人說:“日後大嫂的一日三餐,我都會讓客棧里人送了來,大嫂就不必要在家做飯了,至於醜醜,我想送他去學堂上學,不知大嫂意下如何?還有,等下還會有人送了衣物來,若是合身的就給醜醜穿上,若不合身,就得要麻煩大嫂自己改改了。”反正孫嘉翰孫嘉英倆小子以前穿了不穿的衣服有不少,就是王冼,現在都有不少穿不了的衣服還是很新的,再說了,要不讓客棧送飯的話,怎麼讓王五吃下摻了螞蟻粉的饃呢。
婦人喜極而泣,衝着王況就要跪下:“小東家的大恩,婦人不知該如何報答了,只能待來世做牛做馬。只是日後小婦人閒着無事,小東家但凡有什麼需要縫布漿洗的就送過來,也好讓小婦人心安些。”
“大嫂別,當不起。”王況見她又要跪下,趕忙一跳跳到一邊:“些許小事,反正客棧也是要做吃食給客人吃,多做一份總好過你這裡另生火吧。”想了想又說到:“至於縫補麼,倒也不必了,你只管照顧好王五,王五若是身體能好轉起來,那就是大好事了。”看見婦人轉身又有要跪下的意思,王況連忙奪路而逃,他實在還不習慣被人跪拜的。
迴轉到客棧,王況立即把高三叫了過來,高三在客棧的衆夥計裡,算是機靈的一個,而且王況也看得出來高三對他的忠心。
聽說讓他和另兩個夥計去照顧王五,高三雖然有些不情願離開富來客棧,卻也是拍着胸說:“小東家讓高三上哪,高三就上哪。”完了又低眉順眼地討好着問:“啥時候回來啊?”
“你個夯貨,你要是在那服侍好了,到你該回來的時候又沒人攔你,緊張個什麼?”王況見他那樣,不由得笑罵:“你從明天起,王五那邊要沒什麼事,就帶了他們兩個給我出城去挖螞蟻窩,螞蟻和螞蟻卵,有多少要多少,螞蟻直接用水溺死就行,挖回來後就在那院裡曬乾了,給我磨成粉送過來,我有用。”
“噫,小東家,您要螞蟻卵也就罷了,那可是個好吃食,可你要螞蟻做什麼?難不成那也能吃?”
“問那麼多幹什麼?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你先給他們一家送些吃食過去,少些油肉的,多些菜蔬,以後再一餐一餐的慢慢多送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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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中的關於病症的描寫可以說是瞎寫的,懂醫的書友莫要挑刺,本書不是寫醫的,只是劇情需要,才這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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