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大蟲馱着三白登場,這邊的猛獸們一個個精神抖擻了起來,懶洋洋的趴在地上的全都不再那麼趴着了,而是個個站立起來,並且很是自覺的分開了一條路,似乎是兵士們在歡迎凱旋的主將歸來。
這一刻,要說王況的腦袋不當機那是絕對不真實了,誰能想象得到,只可能出現在童話裡或者是玄幻故事裡的場景,如今就這麼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上演?
不是沒有過不同物種和睦相處的例子,有個歐洲小女孩,在非洲大草原上長大,她和所有的動物都成爲了好朋友,有大象,有獅子,有獵豹也有鬣狗,她被人們稱爲草原上的小天使;同樣的,在華夏的東北,也有一個小女孩,在她的央求下,其父母救治了一隻成年東北虎,後來那隻虎就成了小女孩的玩伴,經常出沒在林場,林場的職工們也適應了那隻虎的存在,就是虎走到身邊,也沒有驚慌,虎也從沒傷過人。
但這些都只是個例,非洲小女孩也沒辦法同時召集草原上的動物,她只能去主動找動物玩,偶爾纔有一兩個動物會到她和父母所住的營地裡來;東北小女孩也沒有和那隻東北虎以外的野生動物有過什麼交集。而眼前的場景,三白所調動的動物,過了百種,數量上也過了千以上,這樣的能力,也只有泰山纔有。
猴子並不怎麼怕老虎,這是人所共知的,後世的網上曾經有一段視頻流傳得很廣,這段視頻很短,就是一隻猴子吊在樹枝上,蕩過來就揪一下老虎的耳朵,再蕩過去就拎一下老虎的尾巴,而老虎卻是對猴子莫可奈何,最後只能怏怏離開。
但是不怕並不等於可以命令到老虎。可以想見,要調動這百來種的動物。絕對不是你有點聰明就可以做到的,人有人言,獸有獸語,打死王況也不信三白是靠它自己就學會了的。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三白生來就會!王況甚至都懷疑,當初三白受傷被大黑送到自己這裡來時的傷,恐怕就是因爲它第初次降臨這個時空,因爲年紀還小而意外受的傷,或者乾脆說,是幕後那隻手的有意爲之。只有這樣,一切纔會天衣無縫,水到渠成的讓大黑將三白送到自己身邊。
“天吶,這太神奇了。”那老人家喃喃的說着,失神了好一會,這才趕快的招呼村裡的其他老人:“大家快來看哪,建安侯家的神猴竟然能馴服大蟲!”
隨着他的一聲招呼,那些原本因爲聽了虎嘯而有些失魂落魄的老人們。先是沒反應過來,後來就是一陣的狂喜,是一種迫在眉睫的威脅突然的解除了的驚喜。他們這一刻彷彿一下年輕了十幾歲,原本不需要拄柺棍的就健步如飛,三步並兩步就上了寨牆,而原本要拄柺棍的呢,則將柺棍一丟,也是邁開大步的往寨牆上爬。
徐國緒早已經軟癱在了寨牆上,要不是寨牆原本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人要在其上守衛而只是如同平地上村落的狹窄的話,徐國緒這一癱,就要摔到地上七葷八素了。直到這一刻,徐國緒方纔明白。三白之所以捉弄他,那是拿他當了親人和朋友,如若不然,真要生氣了,隨便招呼上那麼幾隻鳥雀,給他來個俯衝轟炸。一天就是有十幾身衣服也不夠換的。
“這小潑猴,藏得也太深了點吧?二郎呀,你身邊都是些什麼怪物呀,大黑小黑的神奇咱就不說了,大白小白像個跟屁蟲也沒什麼,咱都能接受,可你看看,你看看,這小潑猴,竟然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也得虧聖人從不採納祥瑞一說,否則,三白不保呀。”
“沒人能奈何得了它的。”王況啞然失笑,就算是自己真的頂不住壓力將三白交了上去,以三白的古靈精怪,哪怕是最牢固的籠牢也不大可能關得住它,頂多一個晚上,這個傢伙絕對就能跑了,你當皇莊裡那麼多老鼠的爪子是白給的呀?
徐國緒點了點頭,是呀,三白擁有如此恐怖的能力,誰能奈何得了它?
三白用着一種很是誇張的姿勢,不是像以前一樣半蹲坐着,而竟然是學了人一樣,兩腿分坐在大蟲的脖子上,搭了涼棚左顧右盼,另一手則拿了個也不知道哪來的桃子,啃得是滿嘴流汁。而那大蟲,走得步子卻是怪異得很,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貓科動物在走動起來的時候,不管是速度快還是慢,肩鉀骨都會隨着步子而一起一伏,所以貓科動物並不是適合騎乘的動物,但眼前這隻大蟲,分明就是很小心,儘量的讓自己的身軀是平行於地面移動的,這就讓它很是費力的撐直了四肢,膝關節還要僵化着不動,將整個軀體用力的撐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個沒有關節的木偶吃力的一步一步小心的邁着步子,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走到了寨門外,三白一拍大蟲的耳朵,很不客氣的。大蟲這才似乎是解放了一樣,小心翼翼的趴伏在地上,用一種很是委屈,帶着點萌的淚汪汪的眼神擡眼看着寨牆上的王況,這讓王況是啼笑皆非,笑罵了一句:“小皮猴,還真能作怪了,快滾上來!”
三白吱吱叫了一聲,三縱兩縱的就上了寨牆,先蹦到徐國緒的身上,將兩手在徐國緒的袍服上擦了擦,這才一跳,吊到了王況的胸前,發現兩隻小松鼠正好奇的打量着它這個“不速之客。”就揚起一隻手,作勢要打,嚇得倆只小松鼠連忙躲到了王況的背後,探頭探腦的。而這時候的大蟲,也是如釋重負,輕吼了一聲,似乎是對王況表示感謝,然後就累得趴到了地上,像條狗一樣的,搭拉着舌頭,一喘一喘的,任是它再強壯,用那種怪異的姿勢走了那麼遠的路,又要不顛着三白,又要保證行進的速度,不累纔怪呢。
看來這倆小傢伙可能是特殊,不是三白給叫過來的,總算出現一個不是應了三白的徵召而來,應該是因爲懷念王況的琥珀糖追下來的動物,而且這一追就是上百里路,這多少讓王況的心理有了點平衡感,作爲主人,也不能太無能了不是?
三白吊上王況胸前的那一刻,王況也就明白了爲什麼自己先前沒說話,大青狼就不敢吃肉喝水,等到自己說話了,大青狼這纔去吃肉喝水了,也明白了爲什麼大蟲會用那種極其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正是因爲三白老是喜歡吊在王況的胸前,所以王況的身上就有了三白的味道,所以大青狼會嗅一嗅,所以大蟲纔會向自己求饒。
“小潑猴呀,你整那麼些個走獸飛禽來作啥子喲?你這不是想把你主人給吃窮了?再富有也經不起你這一番折騰呀,你看看,上千只,光吃肉的就好幾百頭,一天沒個百八十頭牛也不夠吃的,一頭牛多少錢你知道不?那是整整二十貫錢呀,一天下去,兩萬貫就沒了,嘖嘖,真真是大手筆。”徐國緒幽幽的醒轉了過來,再是愚笨的人這時候如果還看不出這一幕都是三白搗鼓出來的,那就真的可以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得了。
拍了拍袍子,卻發現袍子上有點粘粘的,這一拍下去,袍子沒幹淨,反而更髒了,再一看袍子上赫然的幾個猴爪印,徐國緒惱了:“喝呀!小潑猴你越來越不像話了,討打不是?”眼一瞪,手一掖袍擺,就要去追三白,突然間一聲虎吼,讓徐國緒一個激靈,得,現在三白可是坐擁幾千手下,得罪不得,還是以後瞅準機會再報復一下算了,生生的就止住了腳步。
“算你大功一件,但眼下,暫時不需要它們,你還是將他們遣散了罷,嗯,留兩隻豹下來爲宕牢村看家護院罷。”王況要建的動物園並不是要把動物圈養起來的那種,在王況的設想裡,真正的動物園是動物很自在,不受任何的干擾,原來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需要關起來的反而是人,人坐在馬車上,看動物,也就是說,人在籠裡。
不過有了三白,那就可以變通一下了,王況突發奇想,決定也不擴建道路了,就在原由的道路上加以改進,將道路用鐵柵欄圍起來,中間每隔一段就給動物留下通行的通道,如此一來,人從房山的一頭進山,沿着封閉的道路一路觀賞,動物們呢,該幹嘛還幹嘛去,不用聚集在一塊,這就有點像海底世界一樣,人在通道里觀賞海洋動物,一頭進,一頭出,中間宕牢村和幾個臨時居所加以改進後就能成爲遊客接待中心,提供食宿服務。
以前沒這個可能,但是,等到明春的回鶻之戰結束,大唐又會多了幾個大鐵礦,加上新的炒鋼法有了可以推廣的基礎,周邊的國家,三五年後就再也對大唐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就算是炒鋼法被他們得去了也沒什麼要緊,就如同,阿三即便掌握了終極武器,對老米和老毛子也是要俯首貼耳的一樣,實力差距擺在那呀,